94 第28章 無端發火

我和蕭瑤的關係總體上還是很融洽,小日子充滿了溫馨。

最初在一起的激情期過去后，日子開始變得平淡。這個時候對彼此性格喜好生活習慣了解得也更徹底詳細，戀人關係不知從哪天起變成了愛人。平凡寧靜的日常生活因為注入了對彼此的那份依戀牽挂，讓人感到溫馨踏實，就像籠罩在生機勃勃的春光里，整個人都感到意氣風發。

我的春天來了。

就連我的同事都察覺出我的變化。一天下班時，我與下屬小劉一道往外走,她忍不住悄悄問我。「莫部長,談戀愛了？」我估摸著,她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

我不可置否地笑笑,「你從哪裡能看出來我在戀愛？」

「你整天在笑，就是一個人走道的時候都很開心,一下班就趕緊走。還有你的精氣神和過去也不一樣了。你說不是戀愛,還能有什麼事情讓你這麼高興。」小劉是兩年前來的，再過幾個月她就要做媽媽了，與我的關係一直不錯。

我故意逗她，便說道，「你猜錯了，我沒有談戀愛，我是撿了個錢包。」我真想告訴她我就是撿到個寶貝。蕭瑤就是值得我用一生去疼愛呵護的寶貝。

小劉自然明白我是用玩笑遮掩，她也沒有再多問嬉笑著說道，「我得走啦，看能不能也撿個錢包。」

晚上和蕭瑤說起這事，她聽了嘲笑道，「看你得意的，是不是都想向全世界大喊，你有媳婦了。」

我從後面抱住她，嘴唇在她脖頸處輕輕蹭著，「當然得意了。我還想向全世界大喊，我就喜歡媳婦在床上的樣子。」

「莫凡你討厭。今晚看我怎麼收拾你。」蕭瑤咯咯地笑著，扭動著身體試圖想從我懷裡掙脫。

我用一隻手把她緊緊抱住，騰出一隻手，把她的臉扭向我，順勢就吻住她，她立馬安靜了，仰起頭迎合著我。

「喜歡不喜歡和姐姐在一起？喜歡讓我要你嗎？」激吻過後，我擁著她往卧室走去。

蕭瑤笑得有些嬌羞，用很細弱的聲音說道，「喜歡。我也更喜歡要你。」

我已經把她擁至床邊,「先讓姐姐吃摸乾淨了。」稍一用力，我倆身子就倒在床上。

蕭瑤還想反抗，可無奈被我壓著動不了，「昨天你就沒給我。你說話不算數，你就知道……」她把嘴撅了起來。

看著她撒嬌的模樣，真讓我心癢難耐，一個熱吻送上去，堵住了她後面的話。昨晚我倆去與群里的朋友聚會，回來的很晚，只要了她一次后，感到都累了，我就摟著她睡去。

雖然不是夜夜笙歌，每晚相擁而眠則是美好一天的圓滿結束。當然溫馨美好的日子裡也不是沒有矛盾爭執。

我們有過兩次小小的彆扭，都是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瑣事。在這樣的不愉快中，蕭瑤也讓我領教了她的暴脾氣。

一次我與她去看電影。我去買爆米花和飲料，因為前面有人，耽誤了一會兒。等我抱著東西走到蕭瑤面前，她黑著臉張口就道，「真能磨嘰，買個東西也要老半天。看著就心煩。」然後她丟下我轉身就往放映廳走，還不悅地小聲嘀咕著。

我有些莫名其妙，剛剛還有說有笑的，怎麼一轉眼就翻臉了。我趕緊跟在她身後，解釋了幾句。可她似乎並沒有聽進去，整場電影也沒有同我說話。

這已不是她第一次對我發火。她性子急，而我相對慢些，有幾次她就抱怨我磨嘰。我沒覺得性子急與慢是缺點，這只是性格特點，各有利弊。我和蕭瑤只要能相互體諒包容，取長補短，我們之間不應該出現大的摩擦。所以，對她的抱怨我都忍了。

可她卻沒完沒了，這次我也很窩火。從電影院出來，坐在車裡一路上我一言不發。蕭瑤也不說話，車裡的氣氛越來越冷。一下車我憋不住了，就沖她搶白道，「屁大的事情就翻臉，還能不能好好相處。出來看電影不就是圖個高興，結果是生了一肚子氣，以後別出來了。」我說完一個人往前走。

我以為蕭瑤會同我吵一架，她卻一直低著頭默默地跟在我身後。進了家，我也覺出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分，想緩和下氣氛，便主動問道，「瑤瑤，你吃西瓜嗎？我去給你拿。」蕭瑤最愛吃西瓜。我總是隔一兩天買回來一顆，放進冰箱里。

蕭瑤緊抿著嘴角綳著臉，看也沒看我，徑直進了衛生間，嘩啦一聲把門朝里鎖上。

等她洗漱完出來，對我從冰箱里拿出來的西瓜都沒有瞟一眼，仍舊黑著臉進了卧室。我跟進去想和她把話說清楚，她掀開被子就躺下了。

「瑤瑤，你還生氣啊，不值得因為這樣的事鬧彆扭吧，咱們……」不等我說完，她猛不丁地說道，「我要睡覺了。」那聲音冰冷得把我後面的話凍住了。

我也就沒再說什麼，洗漱后躺下。一晚上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發現蕭瑤已經在餐廳。她正在準備早點。見我進去，抬起頭看看我，神情中沒有了昨晚的冷淡，倒好像帶著一絲的歉意。

「今天不用早早去學校？」我沒話找話地問道，看著她那份小心瞟著我的眼神，突然就感到心疼。昨晚我不該對她發火，更不該賭氣沒哄哄她。

她搖搖頭沒說話，坐下來吃著早點。我的那份就擺放在一旁。「別生氣了，以後我說話會注意的。」我走過去摸摸她的頭髮，她沒有避開。

「不是你的錯。我是在生自己的氣。心煩的時候，就是剋制不住。」她用筷子戳著盤子里的煎培根，「你快吃吧，涼了不好吃了。」她看看我，擠出一個包含著自嘲歉意的笑容。

蕭瑤的笑立馬就把我心裡的埋怨化作雲煙。她乖起來就是天使。

我只以為這次彆扭是件小事情，也就沒再與她多說。可是沒想到，過了不久，她再次無端發作。

那天是個周六。趙丹陽畢業后很順利的進了衛生廳，為了感謝夏靜怡對這事的幫助，劉雯阿姨做東邀請她和她老公一起吃飯。讓蕭瑤和我做陪。

本來我不想去，可又擔心會讓蕭瑤多心，以為我避諱夏靜怡是心裡還惦念著她。所以當劉雯阿姨問我，周六能否去吃飯時，我一口答應。我想我出現在蕭瑤的家宴上，這也表明她父母對我們關係的態度。不知夏靜怡見到我后，會是什麼感受。

夏靜怡見了我和蕭瑤一同出現，她沒有絲毫的意外。倒是夏靜怡的老公周曉宇，讓我愣怔住了，這個男人有些面熟。雖然現在他的頭髮也謝頂，將軍肚也突起。可我還是認出，他就是當年送夏靜怡回家的那個人。

周曉宇除去外貌上有些不配夏靜怡，卻是個很風趣的人。整個飯局中，大家聊得很熱鬧。聊得最多的也就是孩子的教育求職難題。

夏靜怡的兒子剛讀初中卻不喜歡讀書，這讓她很頭疼，而周曉宇則認為無需著急，說不定哪天孩子自己就開竅懂得學習的重要性。他還拿蕭瑤開玩笑，「我們當年的小魔女如今也成長為教師，而我這個當年的帥哥卻變成了衰哥，來，瑤瑤為了你我的今天，咱倆喝一個。」

這句玩笑引得在座的都笑了，只有蕭瑤神情有些寡淡。她象徵性的抿了一下就放下了杯子。之後大家一直都圍繞著孩子青春期這個話題。蕭瑤變得有些落落寡歡，不停地擺弄著手機，也不怎麼理會其他人。

回了家，蕭瑤就開始找茬兒。「做夏靜怡的情人也許也不錯。你是不是後悔啦？」

我被她問得愣住了，飯局中我都沒有主動同夏靜怡說過話，一直在努力扮演好自己陪客的角色，聽多說少。

「你這是吃的哪門子的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她早就沒感覺了。」我對夏靜怡何止沒感覺，而是討厭。「要不是因為你們家人，我都不想見她。」我說的是實話。

蕭瑤卻歪解了我的意思，冷笑道，「那我代表我們家人謝謝你。」

我回想著自己在飯桌上的表現，沒發現自己說錯話，惹惱了她。

「飯桌上你就不高興，幹嘛又亂髮脾氣，我也沒惹你。」我這話本來帶有偃旗息鼓的意思。我不想和她這樣莫名地爭吵。

「我就喜歡亂髮脾氣，怎麼著？你現在找我後悔了，可以說出來啊，你也可以攆我走。你說你是不是後悔啦？」蕭瑤徹底爆發了，她怒目圓睜。

我無奈地挖苦道，「別無理取鬧好不好。你說話注意下口氣，我又不是郝佳也不是陽陽，你這小太妹當習慣了，對誰都是這樣的臭脾氣，可真是秉性難改。」這最後一句話我雖然是小聲嘀咕出來的，可我也知道自己犯了忌。

蕭瑤還想說什麼，聽完我的話，張張嘴猛然把話咽了回去。那眯縫起來的眼睛里射出的寒冷的光，真像是要把我秒殺了。

她就那樣盯著我嘴角抽動著，那樣子似笑非笑是哭非哭。我的話戳到了她的痛處。可在氣頭上，我也不想馬上道歉。

我嘆口氣，一個人進了卧室。希望等她的無名火發過去平靜下來后，再和她好好談談。我們不能總是這樣無緣無故地吵架。

客廳里很安靜。過了一小會兒，我就聽到有腳步聲，然後是嘩啦啦金屬碰撞的聲音，好像是鑰匙發出的。我正在猜測，蕭瑤是不是在歸整東西，就聽房門開了，我慌忙坐了起來，「瑤瑤。」邊喊著邊走出來。

房門咣的一聲關上，蕭瑤離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