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更新）

姬無雙這才發現，赤身上的氣息竟和冥紫一樣。

這也表示，他們都是戰後隕落遺留的殘魂，被煉製成了傀儡繼續守護世界。

只是赤守護魔界，冥紫守護神界。

他們都被困於傀儡之體，看似與生靈無異，但究其一生，會不滅不亡，不生不死。

若是尋常人，可能會羨慕這種「永存」，但姬無雙卻知道，這種游弋於世界之外的感覺，一如她當年隕落後的魂魄，不知疼痛，沒有五感，不知冷熱，不懂霜雪，風雨露霧等等……一切的一切都彷彿在「異界」之外。

與其說這是「永生」，不如說這是一種永無止境的折磨。

見姬無雙怔怔看著自己，赤又道：【所以啊，只能靠你們了這些後生仔了，畢竟亡魂是不能干預世界的命數的……】

姬無雙眉頭緊鎖：【你可以選擇和魔界大帝達成契約關係，這樣你就能和冥叔叔一樣，幫助魔界眾生。】

赤沉默片刻，道：【你是說肖離那個不負責任的傢伙？】

姬無雙：【……】

好傢夥，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說啥好，畢竟自家五師母的確挺不負責任的。

和鳳熒不同，肖離雖是魔族大帝，但從不管魔界眾生，漠然得彷彿是一個看客，看著眾生嗔怒掙扎沉淪，她雖然強大，但她對於魔族而言，並不是合格的大帝。

但若非要追究前因後果，好像和她家五師父脫不了干係？

【肖離是你的師母吧？】

【……】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你既然是肖離道侶的徒弟，替她守護魔界一二也應該吧？】

姬無雙聽罷只能感嘆，無論是小魏果的「養育費」，魔界本源的「使用費」，五師母肖離的「不負責任費」，還有魄骨欠下的「孽障」，一樁一樁似乎都吃定了姬無雙。

【我去我去，我去還不行嗎？】姬無雙幽幽道，【但我醜話說在前面，我只養育這些小龍崽到他們長大成年，一旦成年了，解析來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放心，他們若是成年了，我魔界也會有新帝……】

【新帝？！】

姬無雙順著赤的目光看去，他驕傲溫和的眼神落在了魏果身上。

顯然赤不是個「內耗」的龍，而今的魔族大帝不管事，那他就培育一個新的。

冥紫能將鳳熒培育成大帝，沒理由他做不到的？

魏果還是鳳熒的骨血呢，身上必有帝氣。

雙方「協議」達成，赤為了讓姬無雙更快「上崗」，還特意開啟了一條通往噬天城的「通道」，只要一眨眼，姬無雙就能自由往返於噬天城和無極之地，便捷又快速。

而金玄魔帝、利涉魔王和小泥巴人黑武，都被赤一腳踹出了無極之地，直直朝噬天城跌去。

小魏果大喜，忙道：「師父師父，趕緊的，把東方岱鳶也踹出起。」

赤這一次卻沒聽小魏果的。

因為東方岱鳶說自己是暗之力，可以和姬無雙一起照顧小龍崽們。

魔龍們之所以稱之為魔龍，是因為它們骨子裡對魔氣、黑暗、死亡等等的感應更明顯，它們的成長更需要這些力量。

難得的是，東方岱鳶的暗之力非常純粹，不裹夾一些負面的情緒，有她在，可以讓小魔龍們成長得更順利。

所以赤答應了東方岱鳶的要求，還說如果她照顧得好，將來也能指導她修鍊作為報酬。

東方岱鳶忙說自己無需報酬，她只是想要跟隨姬無雙而已，把姬無雙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但赤怎能欠人「因果」，便給了東方岱鳶一套法寶，說是感謝。

小魏果見狀臉都黑了，偏偏東方岱鳶還對她投來「笑眯眯」的眼神，「請多指教啊，魏道友。」

小魏果：「！！！」

這臭傢伙，你給我等著！

……

金玄魔帝、利涉魔王和黑武被赤一腳踹出去后，並不知道自己跌去了何處，他們只能看到漫天的「迷霧」，這「迷霧」極其恐怖，似乎能剝離他們的力量和五感，甚至連靈魂都在「迷霧」中變得輕飄飄的。

他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迷霧」中掙脫，只是他們萬萬沒料到，自己掙脫「迷霧」后所抵達的地方，竟是噬天城的核心之地。

「這……」金玄魔帝眼瞳微顫，看著天幕中不斷交錯的十方道文，心頭還殘留著方才的情緒，「我們怎麼到了噬天城？」

利涉魔王也不解：「噬天城不是魔界最核心神聖的地方嗎？」傳聞都說，若是能進入噬天城，修為就能一步登天，可方才那些迷霧顯然不是個好的。

金玄魔帝眉頭緊鎖：「別說話。」

他抬手一揮，用氣息將利涉魔王和黑武都掩蔽。

很快，他們方才所站的地方便有波紋擴散，一襲黑袍的男人佝僂著身軀出現，銳利的目光環視一周后道：「這裡什麼都沒有，地封你是不是看錯了？」

「……不可能。」一道嗓音緊隨其後，地封魔帝的身影緊接著出現，「本帝明明感受到了波動。」

「呵呵，果然是膽小如鼠。」老者低聲道，「沒有人能跨過迷霧抵達此處，你比誰都更清楚這點，不是嗎？明蘇醒了嗎？」

「還沒有。」

「簡直是廢物！」老者憤怒大吼，「你是廢物，那個明蘇也是廢物！都幫助她至此了，竟還這般弱小，那要猴年馬月才能徹底……罷了，你快去準備，肖離已經離開魔界了，你也該動手了，十方魔帝，一個都不能活！！！」

「是。」

處於暗中的金玄魔帝和利涉魔王對視一眼，雖然他們聽不懂他們話中的意思。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地封要殺了十方魔帝。

若是從前，金玄魔帝肯定要笑地封不自量力。

憑他一人，想殺了他們所有魔帝？

這簡直是荒謬！

然而現在，地封魔帝身上的帝氣不斷攀升再攀升，金玄便曉得原來他的修為深不可測了。

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厲害的？

這不可能啊……

他正不解，利涉魔王猛地握緊金玄魔帝的手腕，無聲吐出兩個字：阿難。

關於阿難是誰，金玄魔帝已經聽東方岱鳶說過，是一個極有天賦的天魔後人，被明蘇「煉化」了。

既然是明蘇「煉化」，那阿難的氣息為什麼會出現在地封的身上？

金玄魔帝無聲道：你確定？

利涉魔王點頭：確定。

金玄魔帝當即決定，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姬無雙，他隱隱之中有預感，這對姬無雙而言可能很重要。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帶利涉魔王一起離開，冰冷刺骨的嗓音便從他們的身後傳來。

「原來是你啊，金玄……呵呵呵，既然你來了，那就從你先下手吧……」

……

正在給小龍崽們梳頭髮（鬃毛）的東方岱鳶心中一顫，臉色瞬間煞白，連手都忍不住輕輕顫動。

三龍崽不解抬眸：「嗷嗷嗚？」你怎麼啦？

東方岱鳶深吸一口氣，搖頭道：「我沒什麼，只是突然有點心慌……」

龍崽們歪歪頭，紛紛一咕嚕爬起來，邁著小短腿找姬無雙和小魏果去了。

黑眼圈比食鐵獸還重的姬無雙，像只鬼一樣被三龍崽拖了過來，奄奄一息道：「小岱鳶，小三說你不舒服，怎麼了？」

為了方便區分九條小龍崽，姬無雙給它們取了小名，從一到九，好記又簡單。

小三正是排名第三的小龍崽。

他臉頰肉嘟嘟的，還有一口尖尖的小牙，又軟又可愛。

東方岱鳶抬眸，發現自家小姐走路都是飄的了，忙道：「小姐，您要不要歇一歇？」

姬無雙擺擺手，滿腦子都是一開始衝動時進的水。

姬無雙一開始以為「餵養小龍崽」這個工作並不困難，畢竟煉化混沌她手到擒來。

然而很快她就發現自己上當了……

曾經的她是「靈修」，用靈氣轉化無系之力淬鍊混沌易如反掌。

可現在她吸收了魔界本源化為「魔修」，可還未突破「魔仙境」啊，弱雞雞的她欲用魔氣轉化無系之力淬鍊混沌，難如登天。

每天累得要死要活，也只能淬鍊一點點噬天城外溢的混沌，還不夠九條小龍一龍一口的。

可九條小龍每天一睜眼就「嗷嗷待哺」，姬無雙簡直恨不得將自己擺成八瓣來用。

一瓣修鍊，一瓣煉化混沌，一瓣去照顧快禿了的魔靈果樹，一瓣偷懶喝茶，咳咳……開玩笑，她如此認真，怎是會偷懶的人呢？

「我沒事，你怎麼了？」

東方岱鳶本不想讓小姐擔心，但那種心慌極其強烈，便道：「我也不知道，彷彿……有什麼重要的要離我而去了一樣，我心慌得很。」

「重要的存在？」

姬無雙眨眨眼，上上下下看了東方岱鳶一眼，暗忖難道是金玄魔帝？

畢竟東方岱鳶和金玄魔帝有契約，能最直觀的感知他的狀態。

「金玄離開之後，和你聯繫了嗎？」

東方岱鳶臉色一白：「小姐，您是說……他出事了？可是他……他的實力已經很強大了，魔界之中應該沒魔是他的對手，他怎麼會出事呢？對，他不會出事的……」

姬無雙聽東方岱鳶開始喃喃自語，便道：「你若是擔心，我們去一看便知。」

反正有通往噬天城的通道，回去看看也不過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也去！」被四龍崽拉過來魏果當即道，「你別亂想啊，我不是關心你，我只是還沒去過魔界，所以我也要去！」

魏果和東方岱鳶在魔界都沒有「領域」和「封地」，所以二人不算魔王、魔君、魔尊、魔帝之中的任意一種，但二者的修為並不弱，都是「高星大魔」的水準，起碼比現在的姬無雙表面上「強」上不少。

姬無雙回頭看了看赤，赤輕笑道：「看我作甚，想去就去。」

姬無雙在無極之地這段時間裡，除了煉化混沌外，還幫了他一個大忙——拯救魔靈果樹。

魔龍雖以「魔力」為基，但本體依舊是「神獸」，所以魔龍會吃人吃魔什麼，那都是謠言。

不僅如此，一旦他們吞噬這些「渾濁」之物，還會影響魔龍修鍊。

故而魔龍其實是以魔靈果為食的。

但自從歸墟裂縫出現，無極之地的魔靈果樹便不斷枯萎……為了改變這種窘迫之境地，當年魔龍也派了不少附屬的「魔族」外出種植魔靈果樹，還有尋求魔獸大能們的幫助。

只可惜，他們沒有成功，因為不僅無極之地的魔靈果被腐蝕了，就連魔獸聖地的聖水也被腐蝕了，沒有了聖水的魔獸們也逐漸陷入困境。

可現在，姬無雙卻讓魔靈果樹重現了生機。

赤雖然沒表現出來，但他心中明白，姬無雙是他們無極之地，不，應該說是整個魔界，又或者說是整個寰宇「大恩人」。

無極之地的興衰不僅僅代表自身，也代表著魔界的興衰，代表著寰宇的枯榮。

姬無雙一臉警惕，畢竟剛剛赤還恨不得那一條小皮鞭抽自己，催促自己幹活呢，現在就讓自己出去放風？

天底下竟然有這種好事？

「去吧，看看那小子是不是還活著。」赤輕笑道，畢竟他是故意將他們踢到那去的，他是「傀儡死魂」，無法干預魔界的事情，但姬無雙和魏果可以呀。

姬無雙二話不說就帶著兩位小跟班去了噬天城，一出來就是噬天城的中心區域，濃烈的迷霧如同潮水般，不斷從「壁壘裂縫」中湧出。

姬無雙：「？？？」

怎麼有這麼多迷霧？

發財啦！

姬無雙眼神一亮，隨手就將迷霧抓了起來，這些可都是「混沌」，回去煉化煉化就能製作成瓜子了。

說實話，從姬無雙抓迷霧煉製混沌已經有些時日了，雖然煉化起來慢，但姬無雙有道文陣法，抓起來可不慢，一抓一個準。

也不知道這些迷霧是有「靈智」還是怎麼滴，每次姬無雙一到噬天城，迷霧就會自動散去。

而且迷霧似乎能推測出姬無雙來的世間，遇到大霧的機會越來越少。

這不，原本準備「大肆入侵」的混沌迷霧在看到姬無雙后，突然如同看到貓的老鼠一樣，「咻」一聲跑了個沒影沒蹤。

生怕跑慢了一點，就會成為姬無雙的瓜下亡子。

姬無雙也不貪心，確定這些混度夠自己煉製個十天半個月的，便對小魏果和小岱鳶：「迷霧散了，我們走吧，去找金玄，能感應到他的位置嗎？」

東方岱鳶頷首，抬手指了一個方位。

姬無雙頓了頓，朝二人張開了手，二人一愣，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姬無雙要什麼，就聽姬無雙微紅著臉，略顯窘迫地道：「咳咳，我現在只是魔徒，勞煩小魏果和小岱鳶拉我一把。」

魏果：「！！！」

東方岱鳶：「！！！」

拉拉拉！

別說拉你一把，讓你坐在我們腦袋上都行！

兩人不約而同上前，一人拉住姬無雙一條手臂，扯了扯發現沒扯動，然後開始你瞪我我瞪你。

「你放手！」

「你才放手！」

「你修為沒我高！」

「你長得沒我高！」

「你力氣沒我大！」

「你全身硬邦邦！」

一番拉扯下來，兩人誰都不願意鬆手，最終姬無雙只能被兩人架著走。

姬無雙：「……」

行吧，好歹也是走了不是？

……

秘法中央。

渾身破敗不堪的金玄魔帝被捆在鎮魂樁上，呼吸非常微弱，胸口也開著大洞，金黃色的血液正「汩汩」淌入銘文之中。

只要等到時機一成熟，金玄魔帝就會是第一個被「吞噬」的魔帝。

地封魔帝靜靜看著，只等迷霧充斥銘文，他就能更進一步了。

然而就在迷霧慢慢充盈之際，突然異變陡升，迷霧就像是受驚了一半，紛紛虎軀一顫，「咻」一聲跑了個乾乾淨淨。

「這……」地封魔帝和黑袍老者都傻眼了。

「怎麼回事？！」老者怒喝，連忙放開神識去捕捉迷霧的動態，發現它們全部都回到了「裂縫」中，就彷彿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

該死的！

到底是誰！

老者的神識已經到了令人震驚的恐怖境地，所以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老者就看到了那被兩人「架著」一路朝他們前進的人……

那眉眼。

那氣質。

那神態。

是她？！！！

老者驚恐萬狀！

對，驚恐！

試問當年被她的力量所震懾的人，誰再看到這張臉會不驚恐？！

而驚恐過後，隨之在心中涌動起來的，是無窮無盡的雀躍、興奮和激動！！！

「她是誰？」

老者掐出法訣，讓姬無雙的容顏出現在地封魔帝面前，後者看了一眼，恭敬道：「這是我故人的徒弟。」

「誰問你和她的關係！名字！我要知道她的名字！」

老者嗓音不斷拔高，甚至隱隱有了一點癲狂的味道。

「我要知道她的名字！！！」

地封魔帝沉默片刻，垂眸道：「姬無雙。」

「姬無雙……」

「姬無雙！」

「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她！！！」

留下這句話，老者的身影瞬間消失。

另一邊的姬無雙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突然從魏果和東方岱鳶的手下掙脫了出來，任由身軀落在一塊漂浮的巨石上，眼神如冷刀般看向布滿滾滾黑暗的天幕，道：「你們且走。」

二人不解：「姐姐（小姐）？」

「快。」

姬無雙反手握住濛鴻骨，突然抽出凌空一斬，隨即一腳一個，將魏果和東方岱鳶踹入虛空裂縫。

二人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被迫開啟了「奇幻漂流」。

而此時的姬無雙正死死盯著虛空中的黑暗，他們不斷蠕動、扭曲、變幻，最後慢慢構建成了人形。

「好久不見了，姬無雙……難怪我們在輪迴之地等了你這麼久，都沒看到你的神魂……原來，你轉生成了魔族啊，哈哈哈哈哈，魔族好，魔族好啊……你選擇成了魔族，那你的血肉和本聖天生就契合，來吧好孩子，徹底淪為本聖的一部分吧……」

沒人比老者更了解的姬無雙的強大！

即使是肉體凡胎，但她一劍可破歸墟，必然是天地孕育的鐘靈之人，也必然是萬法萬道之寵兒。

後來，他果然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因為哪怕他只吃了一口，他也一路從小小的、小小的天魔成長起來，成長到一路傾軋其他天魔，將他們嚼碎吞噬。

那一口血肉的味道……

老者終生難忘！

他們在輪迴之地等待著姬無雙的神魂，目的不就是想再吃一口長生不老的聖物嗎？！

而今……

姬無雙以幼小又可憐的姿態，撞入了他的眼裡。

他一定會好好珍惜，將她整個人都吞噬乾淨，就連頭髮絲都不會浪費。

姬無雙抬眸看了眼四周，不知何時十方都被黑暗所覆蓋，極致的色澤比永夜還令人膽顫。

姬無雙握緊濛鴻，嗓音暗啞道：「夜臣，當年本尊要殺你就和殺一隻螻蟻般簡單，你還敢上來找死？」

「哈哈哈哈哈……」老者，也就是夜臣大笑起來，看姬無雙努力想要鎮定，卻隱隱發抖的身軀，眼底都透出極致的猩紅和貪婪，「姬無雙，你以為你還是上一世的不滅劍尊？哈哈哈哈，差點忘了，哪怕是上一世的你，不還是被我們分而食之？如何，你害怕了吧？可是還記得血肉被一口口咬碎的感覺……可還記得身軀被人咀嚼吞咽的恐懼？別怕，這一次只有本聖一個，本聖會讓你有神魂寂滅也無法忘記的感觸的……」

所以，恐懼吧。

尖叫吧。

吶喊吧。

哭泣吧。

越是絕望，她的血肉也會越是甜美。

姬無雙連忙看來看去，似乎在找出路般，這茫然的、可憐的模樣，簡直讓夜臣酣暢淋漓。

有什麼比將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強者踩在腳下，看她奮力掙扎又無可奈何更快樂的呢？

尤其是……曾經的他只能在她的庇護之下瑟瑟發抖。

只能如同仰望烈陽一樣仰望她。

無視充斥與他靈魂和身軀的渴望和敬仰，一日一日壓在他的血肉和尊嚴上，讓它變成一灘爛泥，一堆腐肉。

所以他並不著急立刻讓姬無雙去死，而是看著姬無雙像盲頭蒼蠅、過街老鼠般亂竄……

等欣賞了她破碎，欣賞了她的無助，這才幽幽道：「姬無雙，你跑不掉的，你存在的氣息，你有過的痕迹，都會在這裡被徹底抹除……」從此以後，你將永遠只屬於我！

姬無雙似乎牙齦都在打顫，「不可能！你、你做不到！」

夜臣笑了，「我就是這魔界的主導，這魔界的天命人，你說呢？」

還不等夜臣說完，眼前的女子突然笑了，一股致命的危險突然襲向夜臣，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劍意就已從正中央將他劈裂——

從頭到腳！

一分為二！

夜臣晃了晃，喉嚨深處發出桀桀桀的笑聲，傷口也自動癒合，彷彿是從暗夜中誕生的鬼怪般，幽幽道：「姬無雙……重生之後的你，你就只這點本事嗎？別讓本聖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