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贖票不成
竇秋雨看似坐得格外輕鬆,實際上她亦是肌肉緊繃,嚴陣以待,隨時準備調動丹田內的靈力。
贖票這種事,傅璣衡他們根本不敢領著大隊人馬光明正大蹲踞在綁匪指定地點附近,而公園裡缺乏掩體,意味著傅璣衡只能守在公園外面埋伏。若是有突發事件,他們要在前幾秒就趕到必然有一定的難度,竇秋雨和傅璣衡皆是心知肚明的。
因而傅璣衡親自帶著人守在唐城宋街內,遠遠眺望著沿江公園。
他帶來的弟子沒有按照一定排序列隊,而是打散了化整為零融入了唐城宋街的各個角落中,又派了肖藍杉等人去側邊的文儒坊西段堵上三角洲的缺口。如是這般,竇秋雨可能面臨的威脅的唯一方向,便是綁匪指定是河中心的位置。
這樣的做法是對兩個賊子妥協后僅剩的防護了,於是他為了保證竇秋雨的安全,親自走到最前線埋伏,力圖一旦有事發生,傅璣衡他自己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已經弄丟了一個謝微塵,不能再讓竇秋雨也折進去。
思及此,傅璣衡將手伸進口袋,捏了捏一個幾乎是滿的金色煙盒,凝視著河流那邊的目光染上一層晦暗。
黑暗是最好的掩護,不管對兩個賊子還是對傅璣衡一行人來說都是這樣。
即使是夏日時分,在這個時間段天際也是黯淡無光,惡劣的條件下在場眾人里目力足夠觀察到河中心的細節的只有寥寥幾個,他們的工作很重要,必須時刻注意任何一點動靜,隨時呼喚同伴開始行動。
還差一分鐘就到綁匪們指定的時間點了,傅璣衡和肖藍杉他們聚精會神睜大眼睛,不敢鬆懈一絲一毫。
……五十八、五十九、六十!
4:00am
什麼都沒發生。
綁匪來信里提到的黑色箱子更是不知去向。
竇秋雨心頭一跳,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顯示的04:00和時鐘圖標上還在走動的秒針,又望了望一如既往的河面,霎時坐不住了,從長椅上站了起來,沿著河岸漫步走著。
竇秋雨抱著一線希望在尋找,也許是黑色箱子出現的位置與她預估的有所偏差,抑或者她等候的地方不利於綁匪們放箱子,所以才沒有準時出現。
然而她註定要失望了。
在第二次走回長椅處時,竇秋雨強迫自己坐下來冷靜地思考。不應該,這不應該。綁匪為什麼會突然失約?他們解除封鎖得到了賊子第二封信的回復,如果是他們哪裡做的不對,問題定然出在第二封信上。
竇秋雨想到了唯一的誤差,是不是顯應宮的一階弟子有這麼重要嗎?她緊張地打開了昨天添加的討論組,詢問傅璣衡。
【石破天驚逗秋雨:傅前輩,是否要把我換成另一個顯應宮的一階弟子再試一次?】
傅璣衡感受到口袋裡突如其來的震動,拿出手機來看到討論組消息的瞬間領會了她的意思,他乾脆利落地打了一個字。
【傅璣衡:換】
他立刻安排了一個顯應宮的一階弟子趕了過來,去和竇秋雨交接。竇秋雨將藤蛋榴遞給他之後便走回了傅璣衡身側。這一耽擱又過了五分鐘,可是依舊沒有變化。
肖藍杉守在文儒坊僅能看到人員的調換,聽不到近距離的對話,被這平靜折磨得如坐針氈,著急上火地加入聊天。
【保佑謝師伯平安回來:黑色箱子怎麼沒有出現?我們是不是中了綁匪們的緩兵之計?他們是不是已經跑了?】
這亦是竇秋雨很擔心的事,她閉了閉眼,理清頭緒以後,睜開雙眸打了一段字。
【石破天驚逗秋雨:應該是不會,他們如果單純為了逃走,解除封鎖全城的命令以後就是最好的機會,沒必要等到晚上寄了第二封信過來。他們的行為存在一定動機是非常明顯的事實。】
【保佑謝師伯平安回來:那他們到底在搞什麼?】
【石破天驚逗秋雨:綁匪的兩封信里重複的內容除了一名人質,只有一名派送人和藤蛋榴。他們的目的肯定在這兩者之中。】
【石破天驚逗秋雨:傅前輩,顯應宮駐無諸辦事處里的一階弟子有幾個?分別是什麼人?】
【傅璣衡:五個人。一階在無諸妖郡過於弱勢,顯應宮每年都會將一階弟子送回人間,剩餘的這五個是集散日結束以後的這段時間因為一些原因功力退步導致的。】
【傅璣衡:我把他們的資料發到討論組裡。】
和聰明人講話就是不需要浪費口舌,竇秋雨想要看的正是這個資料,她馬上接收了文檔,打開一條一條、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尤其是他們退步到一階的原因。
好半晌,竇秋雨微微蹙眉,從資料裡面看不出他們有被魁岐兩個賊子盯上的可能性。
【石破天驚逗秋雨:不太像……】
【傅璣衡:我也覺得他們沒有異常之處,綁匪兩次強調一階恐怕單純為了去贖票的人不會有反抗的餘力。兩個賊子的目的應該還是藤蛋榴。】
【保佑謝師伯平安回來:可是藤蛋榴不是給他們拿來了嗎?!他們要還是不要給個準話啊!】
【石破天驚逗秋雨:以防萬一,我建議還是讓他們都來唐城宋街這裡等候。】
傅璣衡沉思片刻,把五個人都叫來這裡,又吩咐下面兵分三路,一路回到雙拋橋嘗試等待綁匪會不會有下一步的指示,一路留在唐城宋街的沿江公園繼續蹲守黑色箱子的出現,另一路加強出城路線的巡邏。
竇秋雨看完傅璣衡的安排,提醒了一句:「傅前輩,河道!」
傅璣衡立時點了點頭,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不用竇秋雨解釋就又調來一路人抓緊時間沿途搜尋元帥廟河與白馬河兩岸的可疑處。
妖郡無諸的雙拋橋位於元帥廟河與白馬河的交匯之處,帶著綁匪來信的花燈便是從元帥廟河上游漂流而下,綁匪們要求交接的唐城宋街瀕臨白馬河,雖是兩條不同的河流,但這證明了一件事,綁匪們所在地定然是河道交通非常便利的地方。
竇秋雨伸出食指在元帥廟河這個名字上輕輕敲了敲,她想起了一個地方——元帥廟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