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智者不入愛河
回憶著那晚喬蕎在睡夢中哭醒的場景,商陸眼中有一絲明顯可見的憐憫。「商陸。」
商仲伯看見了他眼裡的憐惜,問他,「你是不是也覺得蕎蕎十分可憐?」
「嗯。」
商陸不否認。商仲伯又問,「但是平日里你看著蕎蕎蠻樂觀向上,蠻堅強的,根本看不出她有半點悲傷消極的影子吧?」
這點,商陸也認同,「確實。」
商仲伯接著又說,「這麼可憐又美好的女子,你就不想多憐惜她一點嗎?」
「一個丈夫該盡的責任,我會做到。」
商陸態度明確。「除了責任,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你有沒有想過,要和蕎蕎談一場戀愛?」
商仲伯試探性地問。商陸想也不想道,「智者不入愛河。」
這樣的回答,早在商仲伯的意料之中。但他卻欣喜地笑了。因為商陸對喬蕎的態度,明顯改變了許多。從最開始的只領證,一年後就離婚,變成了他會盡一個丈夫該盡的責任。這說明商陸已經不抵觸這段婚姻,不再提離婚二字了。不錯,不錯!!下班后,喬蕎沒有直接回家。她騎著電動車,又去了一趟東山鄰地。又有許多業主在外面拉著橫幅,讓開發商還他們房子。這幾天東山鄰地這個爛尾樓盤的消息,已經成了鵬城熱搜。即使是這樣,相關部門依然沒有辦法給購房者一個說法。因為錢是開發商捲走的,他們最多只是監管不力,卻沒有責任給出賠償。經過幾天的沉澱,喬蕎似乎也想通了。房子沒了,貸款依然要還,生活也依然還要繼續,她不能再頹廢。與其頹廢,不如努力掙錢。萬一還能再掙出一套房子的首付呢?不過鵬城一套房子的首付,得接近小二百萬了。這說起來容易,掙起來真的很難。喬蕎也只是這麼在心裡,安慰自己罷了。但有了這股拼搏的動力,她換了副精神的面容回家。商仲伯已經做好了晚餐,見到她精神煥發地回來時,還有些意外,「蕎蕎,什麼事這麼高興?」
不是因為房子爛尾的事情愁眉苦臉的嗎?今天怎麼整個狀態都變了?變得如此精神?「也沒什麼。」
喬蕎洗了手,幫商仲伯把菜端到桌子上,「就是回來的路上,又想到了兼職賺錢的法子,覺得可以干,就很有動力。」
商仲伯擺著碗筷,「什麼兼職賺錢的法子?」
喬蕎笑了笑,「擺地攤。」
「擺地攤?」
商陸把最後一盆湯端到桌上,明顯有些看不起擺地攤這個行當。「擺地攤怎麼了?」
喬蕎說著,和商仲伯一起坐下來。商陸也坐了下來,「你好歹也是一個小公司的小老闆,能放下身段去擺地攤?」
喬蕎:「你別瞧不起擺地攤的好吧。他們一個晚上能掙好幾百,每天堅持下來能一個月賺一兩萬呢。現在的小企業不好做,別看我們公司有二十來號人,但除去所有的開支,一個月最多也只能賺三四萬,有時候還沒有。」
她想著創收,想著攢錢,又把自己的想法,跟商陸說了說。「商陸,我買的那套房子爛尾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商陸點頭,「爸跟我說了。」
說著,他拿出一疊現金,遞到喬蕎的面前,「房子爛尾了,你還要給銀行付月供,挺不容易的。」
「你哪來的錢?」
喬蕎看著現金,十分詫異,「你不是剛找到工作嗎?」
商陸:「我向公司預支的一個月工資,一萬五。」
她聽他說過,他新找的工作是干it的。鵬城的it精英,都是能拿到兩三萬,三四萬以上的。他新入職能拿一萬五,也是正常的。商陸又說,「你不要去擺地攤了,以後房子的月供我幫你分擔一些。」
要他動輒就投幾十個億,去收購一個爛尾樓盤,然後繼續修建完工,讓喬蕎順利收房,他不同意。但讓他拿出一萬兩萬緩解她的壓力,他還是願意的。畢竟讓他每個月拿出一兩萬來,比拔根毫毛還要容易。喬蕎卻並不打算收他的錢。「我跟你說房子爛尾了,不是要你幫我出月供的錢。我是想告訴你,我們努點力,多掙點,重新再掙出一套首付的錢,你看可行嗎?」
商陸皺眉。喬蕎繼續說著她的計劃:「你看,你試用期能掙一萬五。過了試用期應該能達到一萬八到兩萬吧。」
「我公司每個月保底能分到左右。」
「如果我們兩口子再利用下班時間,擺個地攤,一個月再多掙個一兩萬。那三四年就重新再攢出,一套房子首付的錢。」
「當然,我只是說說我的想法。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會勉強你。」
「兩個人過日子,最重要的是意見相合。」
她說了那麼多,商陸只聽到她要他一起擺地攤的想法。那些攢錢買房的計劃,他根本沒有聽進耳里。跟她一起擺地攤?擺地攤???要他一個身價12位數的大財團的掌權人,去那嘈雜喧鬧的夜市檔擺地攤?這個時候,商陸的眉心緊緊蹙著。他根本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人要求他,去做這般毫無意義又耽誤他寶貴時間的事情。知不知道他的每一秒鐘,能掙多少錢?說出來,怕是要嚇死她。剛要斬釘截鐵的拒絕,商仲伯欣然答應,「可以,當然可以。我還可以給你們煮飯、送飯、打下手。」
「爸。」
商陸皺眉瞪了商仲伯一眼。商仲伯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你要是答應喬蕎,我就搬出去住。否則我就住在這裡不走了。」
想到老頭子搬出去后,他就不必跟喬蕎同擠在一個房間里。他考慮了一下,看向喬蕎,「有空的時候,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擺地攤。但不可能每天都陪你去,不過你想好要賣什麼了嗎?」
「想好了啊。」
接下來,喬蕎滔滔不絕的分析著。一個擺地攤的小生意,她竟然從市場受眾、競品分析、利潤盈虧、貨源渠道等各個方面,分析得頭頭是道。商陸發現,他娶的這個媳婦,很有經商的頭腦。也就是她沒有順利的上完大學,沒有更好的平台,要不然她會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強人。他點頭,表示贊同。「你同意啦?」
喬蕎期待地看著他。他再次點頭。「那就這麼干哦。」
喬蕎欣喜極了,突然幹勁滿滿。她拿出一瓶白酒,啟開蓋子,給商陸父子還有她自己,各自滿上了一杯。「為了慶祝我們家又找到了賺錢的法子,我們干一杯?」
商陸看了看白酒瓶子,「二鍋頭?」
二鍋頭是什麼酒?他嫌棄地問,「好喝嗎?」
「你別嫌棄。」
喬蕎說著,拿起酒杯要與他們碰杯。「我買的好的二鍋頭,55塊錢一瓶呢。不是那種廉價的幾塊一瓶的,好喝的。」
55塊錢一瓶和幾塊錢一瓶,不是一回事嗎?在商陸眼裡,只有他那些珍藏在酒窖裡面的酒,才是好酒。喬蕎給她倒上的那一瓶,就是屬於廉價的酒精勾兌的劣質酒。喝了說不定會中毒。打死他,他都不會喝。喬蕎硬把酒杯塞到他手裡,「慶祝一下。」
「這麼高興的氣氛。」
商仲伯瞪了他一眼,「別給大家潑冷水啊,拿起來乾杯。」
商陸腦子裡是想著不喝這種低檔又劣質的酒的。但他手下卻不知不覺地端穩了酒杯,並和喬蕎商仲伯二人碰了碰杯。喬蕎的酒力還是可以的。但她喝酒上臉,而且不容易消退。飯後消化了一圈,她的臉依舊紅彤彤的。洗過澡后,商陸問她,「你背後的傷還用不用擦藥?」
喬蕎把藥箱端出來,坐到他面前,「就是還要麻煩你一下,再幫我擦一擦。」
商陸定著心神幫她擦完了葯。這幾天每次幫她擦藥,他都沒敢直視她的身體,哪怕是目光與她對視,也是紳士克制的。怕控制不住,擦完葯,他趕緊去拿了電腦,說是要忙。因為喬蕎的身體太美了,尤其是背後的蝴蝶骨。是個男人,都會對她有那種想法的。但商陸知道,他的這種想法,完全是因為她是雌性,他是雄性,他對她是一種雌雄相吸的吸引力,而並非其它。所以商陸極力想著辦法,剋制著這種生理上的本能反應。這一次,喬蕎卻拉住了他的手,「商陸……」白皙如玉的五根手指,扼住了他骨骼健碩的手腕,像是扼住了他的清醒意識,回頭看著她香甜紅暈的臉頰時,他忽然有些恍惚不安和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