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修習幻脈
乾坤袋內除有四五塊藍sè靈石之外,還有一面上綉白sè骷髏的三角鋸齒小黑旗,這小黑旗鬼氣森森,似乎頗為恐怖,莫非就是骨妖的法寶,正巧學習了鑒別法寶的方法,不妨拿它來試試新。
主意拿定,神識裹將出來,靈力運轉,已然發動萃靈訣,食中二指並作一處,只往雙目一抹,待開眼時,驚訝的發現,小黑旗已然脫離外相,現出本來面目。唯有一握純黑sè濃霧在掌中不斷翻滾,其內隱隱有光華透出,根據《鑒寶秘要》記載,分明是蘊含器瑞的徵兆,要知道器瑞一出,便已經跨入到靈寶的範疇。
沒想到啊沒想到,頭回搞到的法寶居然是個上品道寶。
也無怪天行老人築基境界栽倒骨妖手裡,要知道他使用的打山石不過是中品道寶,便已經打得凡朱毫無還手之力了。
小爺還真是運氣,趕緊看看裡面有什麼奧妙,也好想辦法把它給祭煉了啊。
慢慢將神識潛入進去,裡面卻是另外一個世界,茫茫虛空無邊無涯,四下里寂靜無聲,也不知有何玄奇,大著膽子繼續潛入些,突然間,虛空中傳出尖銳的怪叫聲,這聲音震耳yù聾,嚇得渾身一個哆嗦,神識刺溜一下收將回來,正琢磨怎麼回事,掌中黑旗頓起變化,那骷髏忽而發出幽光,幽光里有一怪出現,舉起寒光閃閃的骨刀,惡狠狠的當頭劈下。
見他不是別人,正是打算娶老婆的骨妖,原來他沒死,躲在小黑旗內暗算自己,
骨刀倏忽迫近,此刻哪裡還有功夫閃避,急切里腦子全部僵化,唯有恐怖的尖叫一聲,雙瞳中骨妖越來越大,再也看不到別的東西。危急之際,清晰的看到骨妖變成一種玄奧的印記,這印記一閃即逝,迅速印入腦海,靈力隨之走動,就在骨刀將至未至之時,雙目微光閃過,居然迸出把金光閃閃的鋼刀,也迎著骨妖劈將下去。
曳金斷玉聲中兩刀豁然相交,金刀鋒利無比,連刀帶人劈成兩半之後余勢未衰,嗡嗡旋轉著飛入小黑旗內。
莫名的耳中響起一道霹靂,只震的渾身一顫,眼前豁然開朗,再看時卻已明月東升,寒風陣陣,佛堂內哪裡還有什麼骨妖,腦海中唯有許多文字一一湧現,細細領悟,剎那間全部貫通,這時他才明白,出來的並非骨妖真身,而是留在震魂旗中的印記而已。
骨妖身死之後,所留下的印記威力大減,只能發揮出尋常百分之一的威能,故而才倚仗二相真瞳輕易破解。
他並不知道,二相真瞳照貓畫虎,已經將印記打入到震魂旗中,適才腦海中的那段文字,不過是使用的方法而已。
此刻感覺已和震魂旗心意相通,能夠隨意驅使,疑惑的拿在手中把玩片刻,心中暗道:「還沒怎麼地,震魂旗就已經煉化了,莫非小爺還真是個天才,瞪一眼就成了。」
唔,試試功效如何。
掐動法訣,震魂旗隨手一指,體內靈力奔涌而出,迅速注入震魂旗內,震魂旗隨之幽光一放,果然有一道黑氣疾飛而出,聽的佛堂外哎呀一聲大叫,似乎有人栽倒在地。
呵,這都有人中招,誰這麼倒霉,急忙出去,見院中躺著個杏眼黃衣少女,這人極為熟悉,分明不是別人,正是早上剛剛分手的齊媚兒,大晚上的跑到甄宅作甚,莫非知道地穴中揩油的事兒,特地過來找小爺的麻煩。
啊呸,不可能,當時她的確昏迷不醒那。
且過去瞧瞧,剛到跟前,晴朗的夜sè里又有一道赤紅sè劍光倏忽而下,還沒看清來人模樣,便聽到一聲極為刺耳的尖叫,隨之傳來碗碟落地的聲音。
又怎麼了,順聲看時,見角門已開,門邊有個綠衣少女栽倒在地,身旁飯藍里的大魚大肉滾將出來,撒了一地。
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嬌嬌弱弱的甄玉婉。
原本此事頗費思量,可如今一看就知,卻是甄玉婉送飯進院時剛好看見劍光從天而降,故而才驚倒在地。
齊媚兒無緣無故潛入院中,正好被震魂旗分出的黑氣震散魂魄也就罷了,任代書怎麼也如此冒失,凡人面前御使飛劍,不把她嚇傻才怪呢。
當下回頭埋怨道:「你倆不跟著天行老人,冒冒失失的跑進院子里來作甚。」
那任代書見不小心闖了禍,只扶起齊媚兒囁喏著解釋道:「其實這事兒也是媚兒師妹不對,她見師叔贈與道兄《雲笈筆記》,一時心有不甘,打算過來搶奪,在下再三勸阻,她卻怎麼也聽不進去,這不,乘師叔喝個大醉的功夫偷偷跑來冒犯道兄,道兄大人有大量,還是饒恕了她吧,師叔心情本來就不好,就這樣回去,又要被責罵了。」
奧,原來是這事兒,不是來找小爺麻煩的,心中剛鬆了口氣,旋即反應過來,不對,小娘皮是來搶奪《雲笈筆記》的。
明白過來,步離頓時苦笑不得,只知道齊媚兒難纏,沒想到她還這麼小氣,人家天行老人送出來的東西同她又有什麼相干,居然想出偷偷搶奪的主意,這不吃虧了吧。
想到這裡,悻悻的發動法訣,震魂旗朝齊媚兒臉上一揮,道:「也罷,看在天行老人的份兒上,今天的事兒就不追究了,如果再有下次,小爺絕不輕饒。」
幽光閃過,黑氣飛出,齊媚兒頃刻間三魂歸位,六魄安居,於昏迷中悠悠醒來,醒來后也不多話,只是狠狠的望著步離,彷彿人家欠了她八百吊大錢似的。
任代書看在眼裡,急忙勸解道:「小師妹,快謝過莫道兄,人家寬宏大量,已經饒恕你了,嗨,我都說什麼來著,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呢。」
哼——齊媚兒忽地里嬌叱一聲,從任代書懷中掙出,望著步離恨恨說道:「今天的事兒本姑娘記住了,咱們後會有期。」
話音未落劍訣發動,有白光衝天而起,她就這麼走了。
任代書倒鬧了個手忙腳亂,上下看看,不迭聲的埋怨道:「這,這,她怎麼這麼任xìng呢,這幾rì鎮子上有邪派妖人出沒,莫道兄小心了,師妹等等,等等。」
呼喊聲里,周身華光閃過,已然駕馭一道赤紅sè劍光追趕齊媚兒去了。
院子里登時安靜下來。
「邪派妖人,該不會說的是小爺我吧。」步離心虛的嘀咕著。
連番使用震魂旗,他也清晰的感覺到,上品道寶雖然效用非凡,不過對靈力要求頗高,只用了兩次,體內靈力就消耗了一成左右,看來這玩意還真不能亂用,只能作為保命的手段。
迅速發動神識,掌中幽光一放,已然收到乾坤袋內。
回過頭來,才發現甄玉婉還躺在地上,角門外已經有綵衣丫鬟匆匆趕來,乍進院子便看見小姐昏倒在地,不知出了什麼事兒,只是俯下身子扶起甄玉婉,驚恐的望著他。
事已至此,步離哪肯說出真相,當下變了臉sè,惡狠狠說道:「虧得小爺叮囑再三,居然還有人打攪行功,也罷,看在甄老爺面兒上姑且放她一馬,下回再犯決不輕饒。」
一語說罷,運轉靈力,沖甄玉婉人中點上一指,rǔ白sè指風疾掠而出,那甄玉婉渾身一個哆嗦,終於悠悠醒來。
她身子骨本來就弱,此刻不但受了驚嚇,而且還在yīn冷的地面上躺了半天,起來后更是虛弱的沒有絲毫力氣,綵衣丫鬟急忙耳中低語幾句。
話說那甄玉婉不過見到院中莫名出現的紅光后嚇暈了,哪裡知道其中到底有何蹊蹺,此刻聽了丫鬟的話,當下信以為真,只看了看滿地的雞鴨魚肉,低下頭去輕聲抽泣。
見人家哭的是一枝梨花chūn帶雨,不由起了幾分愛憐之心,道:「你,你哭什麼,還敢埋怨小爺不成。」
甄玉婉急忙抬頭,拭去腮邊淚痕,哽咽道:「道爺誤會了,婉兒笨手笨腳的,道爺略施薄懲也是應該的,不過您救我一命,婉兒無以為報,只能親自下廚作了幾道小菜,沒料到,卻,嗨,整整一個下午,婉兒白辛苦了。」
說到這裡,又是淚如雨下。
此情此景,縱是鐵人也該融化,步離口氣軟了下來,撓著腦袋訕笑道:「嘿嘿,小姐的好意,小爺我心領就是,其實呢,不過,嗨,還說他幹麼,以後吩咐下人送來就行了,大冷天的你身子骨又弱,不必親自來了。」
「不,」甄玉婉見他那副滑稽樣,居然破涕為笑,道:「婉兒還會來的,下回小心些就是。」
說完這句話,輕盈盈道個萬福,在丫鬟的扶持下轉身離去,環佩聲里,香風漸漸遠去。
月光下,步離痴愣愣呆了半天,心中暗道:「呀呀個呸的,小娘皮大冷天的親自跑來送飯,不會是動了chūn心吧,吃他的喝他的,臨走再拐走人家閨女,莫非小爺我還真是個畜生,沒那麼無恥吧。」
胡思亂想片刻,又回到佛堂之中,寒風裡樹影婆娑,幾枝梅花窗外橫斜。步離無心觀賞美景,法訣掐動,已然運轉奎字訣,他已經決定,先打坐幾天,待功力恢復到巔峰狀態,再開始的修鍊婁字訣和都天大雷火心經,有大量靈石打底,煉成兩項功法,應該沒什麼問題。
戶外無非月升月降,也沒什麼可說,眨眼三天過去。
這rì用罷酒飯,已到rì暮時分,院內寒風呼嘯,遮掩的天昏地暗。
乾坤袋內取出靈石,手掐法訣開始向婁字訣衝擊,體內幾個大周天循環之後,終於有道白氣自丹田飛出,緩慢的沿幻脈爬行,也許是修為增強的緣故,這回白氣爬行速度加快了幾分,如果原先比作烏龜,現在就可以當成是黃牛,白氣所過之處依舊有劇烈的疼痛,他只能強自堅持,無邊寂靜里,白氣越行越遠,待到鳩尾時,體內運轉的靈力稀薄了幾分,白氣速度也緩慢了下來,急忙吸取靈石靈力補充,也不知費了幾塊,靈力又恢復原樣,此時白氣已然爬到華蓋,體內靈力紛紛支援,白氣繼續前行,至天突時耳中聽到一聲脆響,那白氣猛然分成三道,向左中右三個方向飛速前行。
體內突生異變,步離哪兒還敢耽擱,急速吸取靈力補充,兩道白氣翻過肩頭順流而下,一道白氣卻直上天門,只在此地盤旋,腦袋越來越重,他不敢放棄,努力堅持,天門白氣還在盤旋,左右兩道白氣在肩井、風門中急速匯合,眨眼流向中樞,中樞穴內白氣涌集,漸漸地疼痛減弱,乃至於消失,體內隨之產生了種奇怪的感覺,這感覺奇妙無比,卻是以中樞穴為圓心,彷彿波浪般一環環擴散出去,靈力也隨之於奇經八脈中越走越急,忽而衝破阻礙,與幻脈相通最終連成一片,奇怪的感覺也隨之擴散出去,整個身子似乎變成虛無飄渺、無形無相的風,鼓盪、旋轉、輕揚、迅猛,無所不在。
終於天門白氣也是慢慢消失,體內寂靜下去,靈力川流不息,較之奎字訣時,分明又多了一條途徑。
許久過後,步離緩緩開眼,心中狂喜無比,煉成了,終於練成了,幻脈打通,靈力吸取容量最起碼增長三成,除此之外,不但對風多了些領悟,而且修為似乎也增長了幾分。
天上陽光照下,小院內安靜極了。
這一坐就用了一夜,低頭看看,不由吐了吐舌頭,打通幻脈居然用廢了上百塊靈石。
原先煉成奎字訣用了近一個月的功夫,如今煉成婁字訣卻只用了一夜時間,雖然與自己修為提高有關,但靈石功勞不容忽視,如今手頭存貨不多,還得想辦法多弄些這樣的寶貝。
無聲無息之間,窗外梅花悠悠落下,步離心頭一動,似乎有了新的感悟,周身華光閃過,募然出現在梅花樹下,而蒲團上卻靜靜放著一朵梅花。
莫名的一陣風起,梅花飄飄蕩蕩,飛向高空,空中飄舞片刻,突然乘風而下,端端正正的插在沿曲徑走來的綠衣女子發梢。
而這女子,正是又來送飯的甄玉婉,此刻手提食盒,聽扶她的綵衣丫鬟不停的嘮叨:「天這麼冷,小姐非要親自過來,若被老爺知道,又要罵小環不會照顧了。」
「你這妮子,若不想來自個兒回去便是,一路上絮絮叨叨的,生怕別人把你當啞巴么。」甄玉婉斥責道。
「哼,小姐去哪兒小環就去哪兒,我才不走呢。」說到這裡,小環左右看看,忽然附耳低語道:「小姐,我總覺得那道士奇奇怪怪的不像個好人,你還是當心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