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章 拉錯對象了吧
張元慶知道今晚的飯局很不簡單,果不其然,大蘿蔔李桐魚也趕來了。
所以今晚宴請的真正主角也明顯了,祖宮羽最多只能算作是中間傳話的。真正起到決定性作用的,就是這位二把手。
祖宮羽似乎感受不到張元慶的冷漠,或者說他感受到了,但是也能夠做到面不改色。
「張書記,今晚借著祖書記的飯局,我們可都是厚著臉皮過來,想要跟你交流交流感情的。」
李桐魚作為二把手,他這番態度已經能算得上是禮賢下士了。
只不過張元慶對他的印象很差,所以只是淡淡一笑:「李市長可別這麼說,折煞我了。來到山南市,我應當先拜見您的。」
李桐魚兩腮無肉,看起來有些凌厲,尤其一雙眼睛給人一種陰氣沉沉的感覺。不過從身材上看,顯得較為乾瘦,像是書上說的文弱書生。
不過這個文弱書生一旦在體制內有了這樣的位置,那麼在很多人眼中,都是屬於走路帶風的大人物。權力能夠讓一個人脫胎換骨,哪怕你自己什麼都沒變,在別人眼中都是帶著濾鏡的。
張元慶這麼一番似有似無諷刺的話,讓現場氛圍稍微有些凝固,不過李桐魚好似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哈哈一笑:「張書記真會開玩笑,來,快請上座。」
李桐魚拉著張元慶,要讓他坐在主座。
張元慶卻推開了:「李市長,這個位置可不是我的位置。我對向來不是自己的位置,都不會坐的。」
祖宮羽聽了這話,都有些冒汗。這位張書記似乎對這個場面有些反感,這讓他害怕別鬧得不可開交,那到時候他這個請客人就是裡外不是人了。
李桐魚沒有過度客氣,而是坐在了主位上,張元慶安排在僅次他的位置之上。
至於歐陽榮、馮翔都是向下排開,祖宮羽這個名義上的請客人,也只能坐在門邊。
好在祖宮羽也能夠解嘲:「這是守門員的位置,各位等會兒喝酒出門我負責守著,不給錢不準上廁所。」
眾人哈哈一笑,將剛剛因為張元慶而顯得有些尷尬的場面給沖淡了。
張元慶也沒有一味地帶刺,他只是表達自己的一個態度而已。
眾人入座,菜肴陸續端了上來。李桐魚對這些菜了如指掌,一一給張元慶介紹。
李桐魚這個人的談吐是不錯的,絕對是一個能夠上得了廳堂的人物。對方履歷上也寫過,他最早是大學老師出身,後來學而優則仕,進入市委辦公室工作。
在市委辦公室又放到了鄉鎮,結果很快平步青雲,中途作為交流幹部,在外面待了有十年,回來之後就藉機進入了班子,如今已經是山南市二把手。
可以說他是山南市的本地派,根深蒂固的那種。看看在場幾個關鍵部門的一把手,對李桐魚那是畢恭畢敬。
從今天幹部大會之前看到的場景,李桐魚絕對是已經掌握了大勢的那種。所以今晚吃飯,說起來是給自己接風,實際上是李桐魚在秀肌肉。
張元慶想要在山南市做出一番事業,肯定離不開一些關鍵部門或者人物的幫助。像是財政局一類的,沒有相關人的支持,靠著一個人單打獨鬥是做不成事情的。
現在李桐魚什麼話都不用說,他當著張元慶的面明牌了,就這一手的王炸,誰看了不要深思。
李桐魚知道張元慶是個聰明人,所以他沒有說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有談一句工作。
而李桐魚覺得,張元慶應該能夠看懂自己的牌面。
張元慶的確看懂了,但是他也沒有什麼表示,只是笑著聽對方談論一些地方菜,然後延伸到整個山南市的一些地方文化。
張元慶偶爾說話,也是圍繞著這樣的一個話題。
直到飯局結束,張元慶笑著起身:「感謝李市長還有祖書記的招待,今天這頓飯不僅吃得開心,還吃到了文化。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會記得今天這餐飯的。」
李桐魚笑容淡淡的:「只要張書記感興趣,咱們就定這個周末,我帶你去一家不錯的農家樂,可以說真正的物美價廉。」
張元慶看了一下手錶,笑了笑:「還是算了,接下來一段時間我估計大量時間都在工作上,沒有這麼多的時間享受生活了。等到山南市的工作有了起色,咱們再聚吧。」
李桐魚聽出了張元慶的拒絕,他沒想到,經過今天這一頓飯,對方仍然是不為所動。
李桐魚的笑容又淡了幾分:「張書記,工作是做不完的。特別是現在的山南市,需要咱們好好商議。你帶著省委的期望過來,咱們應該多聊聊,說不定相互啟發,就有了更好的思路。」
這是李桐魚向張元慶發出的邀請,那就是加入他這一邊。
張元慶知道對方拉攏的意思,不過他覺得李桐魚有些太過理所當然了。自己如果是一個願意當配角的性格,那麼就在天水市當配角就好了。
當然也不是不能當配角,如果是兩個人志同道合,那麼的確可以共向發力。可是在張元慶看來,李桐魚走的是一條非常危險的路。
他現在還不自知,認為自己如何主持大局,是山南市的頂樑柱。他卻不知道,省委真的覺得他有問題的時候,也就三步就能把他關進冰箱,凍成一盤菜。
張元慶伸出手,李桐魚有些詫異,不過還是與他握了握手。
李桐魚還認為張元慶的態度發生了變化,沒想到張元慶握著他的手說道:「李市長,今天我在幹部大會上所說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山南市需要的是團結奮鬥,這也是上面希望看到的。而這就應該是我們共同的思路,否則咱們的思路就對不上。」
這是公然拒絕了,包廂裡面其他人的目光都發生了變化。這小子是鐵豌豆啊,這麼硬。
祖宮羽知道自己把張元慶得罪死了,只是此刻當著李桐魚的面,他也不能上前說什麼別的話。
張元慶鬆開手之後,再沒有絲毫留戀,大步離開了。
在他轉身之後,李桐魚的臉色變得難看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