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狹隘的愛
（一）
桃子是在一個昏暗的露天走到上找到季候的，那時候天空已經一片漆黑，忽明忽亮的燈光照在季候身上時一片模糊，看不清他的神色。冰@火!中文
桃子平復了一下忽然跳快的心臟，在拐角處的路口旁靜靜的看了他半晌，這才鼓起勇氣緩緩走進黑暗裡，清脆帶有節奏的腳步聲在空曠安靜的空間里回蕩。
看著季候忽然回頭的動作，桃子握了握已經濕潤的拳頭，步伐好不停頓，一路向前。
等到她走到季候面前時，桃子模糊的從昏暗的燈光下看清了他的神色，還是一副冰冷冷，對任何事情都無動於衷的鎮定模樣，桃子心下五味參雜，分辨不出現在該是什麼味道來。
桃子深吸了口氣，緩緩道：「季候，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
「……」季候沉默了片刻，大概猜到了她要問些什麼，但還是順著對方的意思問道：「什麼事。」
桃子獃獃的看著他，過了半晌才緊張地回答道：「我……我喜歡你！」
第一次告白，第一次暗戀一個人，那種心情是很難忘懷的，就比如說現在，明知道季候可能會拒絕她，但在她告白的那一瞬間，一種難言的期待感卻忽然冒出，深深佔據了她之前忐忑上下的心情。
在聽到桃子告白時，臉色不變的季候依然是一個面癱臉，連想都沒想就回答了對方的表白。
「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一絲起伏都沒有的口吻在空蕩的走道上響起，伴隨著還有桃子忽然冰冷下來的心。
桃子恍惚的沉默了片刻，半晌后才艱難地開口問：「你……對我，是一丁點兒感情都沒有么？」
昏暗的光線照亮在季候稜角分明的臉龐上，順著陰影，彷彿可以看到他嘴角旁難得上揚的弧度，他毫不猶豫的果斷回答道：「我跟你只是隊友，只有隊友關係。」
彷彿那難得的溫和笑容只是一個幻覺一樣，在季候話音落下時。桃子緩過神，收回了恍惚的視線，而季候唇角旁的勾痕也消失不見，留下來的是不上不下面無表情的臉色。
「我知道了……」嘆息聲從桃子的粉唇上吐出，桃子的心臟輕輕顫動了一下，便恍然露出一抹毫不在意的燦爛笑容。
「對不起……一直以來都給你添麻煩了。」毫無傷感和失望的語氣。桃子的笑容在燈光的照射下更顯溫柔起來，但看在季候眼裡，卻透露出一股十分悲涼和失望的違和感。
「因為我的關係，龍主一直針對你，我感到非常抱歉……你不用擔心。我會跟龍主說清楚。今後他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
明明是說著在普通不過的道歉話語。卻讓聽著的季候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傷感。
季候低頭看著桃子半晌，「你不必道歉，我根本沒在意這些。」再說了，這事是龍主做的。你自己這個受害者又跑過來道什麼歉？
明明是好心的勸慰話語，從季候嘴裡說出來卻呈現出另一種效果來。
桃子聽著季候「沒放在心上」的話，心裡更是一疼，表面上的溫柔笑臉卻也紋絲不動，看不出什麼多餘的情緒來。
果然，自己在他眼裡就什麼都不是么。桃子凄慘地想。
實在忍不住，生怕在季候面前當場哭出來的桃子只能匆忙地道：「就算你不在意，我也要跟你說句對不起……」
桃子停頓了一會兒，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繼續道：「還有。謝謝你在這段期間的照顧……再見！」
說完，還不等季候反應過來，桃子就立即轉身離去。
看著桃子步伐混亂的狼狽逃離的背影，季候剛向前踏出一步的腳立即收回。與其追出去安慰她，給她一個遐想的機會。還不如就這樣了斷算了。
……
（二）
桃子跑出去沒多遠，就又遇上了另一個主角，正靠在牆上發獃。
桃子愣怔的守住嗚咽聲，兩眼通紅滿臉淚水的呆愣著看著對面也玩過來的龍主，心裡在緊接著失戀的悲傷過後，又忽然冒出了一個尷尬的小臉。
龍主站直身體，視線掃過她臉頰上的淚痕和眼眶上的淚珠，金色的眼瞳瞬間一縮，連忙跑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質問道：「是不是季候？是不是他惹你哭了？」
面對喜愛之人的哭泣，龍主最先想到的是季候惹哭了桃子的畫面，而從沒思考過自己是有多麼可恨，她人的哭泣會不會不是因為季候，而是因為他自己。
被暗戀她的人撞見自己哭泣的畫面，桃子心裡還有點尷尬狼狽的心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名的怒火冒出。
桃子吸了吸鼻子，甩開放在胳膊上的寬大手掌，說起謊來，「不是季候。」
「不是他還是……」話音戛然而止，龍主頓時回想起之前他的那番沖人的氣話，驟然心虛起來，態度也從囂張瞬間轉變成了禿廢，他有氣無力道：「對不起，桃子……之前我不該那麼衝動，把話說得那麼難聽。」
桃子面色不愉，心裡吃茶呵呵呵罵髒話了？只是「把話說得那麼難聽」這麼簡單？你到底有沒有反思過自己的錯誤，還是說比起兄弟情義和自我檢討，戀愛對你而言比他們更重要？
桃子心裡的怒火更甚了，雖然知道這是在遷怒，但這情況已經容不得她在壓制了。
「龍主，我知道你喜歡我……」桃子沒有回復他的道歉，而是一開口就挑明了這件事。
龍主驚愕的抬起頭，似是期待的望了過來，彷彿她下一秒的回答就是答應她的交往一樣，看得桃子忍不住一陣冷笑。
可惜，現在她正在失戀的悲傷和遇見他這個罪魁禍首的憤恨中，根本管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之前我一直沒有表明，但我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也要不起你這種廉價的喜歡！」
看著龍主的表情瞬間從滿懷期待的模樣轉換成了驚愕的不可置信的樣子，桃子詭異的產生出來莫名的爽快感。
「你喜歡著我喜歡到只顧著自己的感情而從沒顧慮到我的心情的話，那麼我要不起，也不能接受！」桃子第一次在龍主面前露出了諷刺的笑容，「所以你以後別把把你的感情強加到我身上了，因為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不論是現在還是以後，我都永遠不會愛上你！」
桃子說得鄭重有力，彷彿是用盡了力氣般嘶吼出來的。龍主臉色瞬間慘白，搖晃著身體，神色也驟然變得陰鬱得像是暴風雨前夕的寧靜一樣晦暗，身上的氣勢也忽然變得壓抑起來。
他陰冷冷的開口問：「是季候嗎？是因為季候你才要拒絕我的嗎？」
聽著他地問話，桃子忍不住諷刺地笑起來。果然，龍主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只知道把事情對錯和始因歸結在別人身上，從未考慮過別人……
「不，不是季候。」桃子垂下眼，心中像是被數千萬根針刺中般一樣的疼，臉上卻面無表情，淡淡地說：「他拒絕了我的表白，所以你以後也別再找他的麻煩了……這事已經跟他沒關係了，如今我說的一切也都是實話，你就不要胡思亂想把他牽扯到季候身上了。」
顯然是被桃子的這番話給驚住了，龍主的表情忽然一片空白，緊接著又發出不屑的嗤笑聲。
「就算他拒絕了你又怎麼樣，你現在還不是喜歡著他……」說到最後，龍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從牙縫兒里擠出語句的，「我有什麼不好的，有什麼地方比不上他，你為什麼偏偏就喜歡他？難道我就不行嗎？」
聽著龍主根本沒抓到重點的話，桃子頭疼起來，越發覺得必須讓龍主死心，要不然不論是今後的比賽上，還是在朋友方面，他們根本沒得相處的。
「不行！」桃子皺著眉斬釘截鐵道：「什麼人都可以，就你不行！」
「為什麼！？難道季候就可以了？！」
「呵，就憑你這個任性的性格和自我中心的思想，我和你就根本不合適！至於季候……就算沒有他我也不會選你，所以你還是放棄吧。」
「季候季候季候，你滿口都是季候！他難道就有這麼好？！」龍主簡直要氣昏了。雖然他的確有時候很任性，這一點他不否認，但自我中心的話他從沒覺得自覺，反而覺得世界上最喜歡桃子的人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被龍主死不悔改的模樣給氣著了，桃子覺得自己現在必須跟他敞開話說才對，要不然龍主永遠不知道「放棄」這兩個字怎麼寫！
「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話？我不喜歡你，因為你太任性了，你的喜歡也太狹隘了，就像現在，季候已經拒絕了我的告白你還要對他糾纏不休，你知道這會給我帶來多少麻煩嗎？！你這種無理取鬧的行為，不就是自我中心從沒考慮過我的感受么，你那些喜歡愛呀都是自私的！你只想過自己能出口氣，卻從沒為我考慮過，想過我的感受！這樣的人我不可能喜歡……你知道嗎，這些不僅是我，還有隊長他們都一直再忍耐著，如果你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我想，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