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歸宿
經過幾日的跋涉,李玉婠終於回到了峽谷鎮。
素幽子的狀態絲毫沒見好,反而有愈發糟糕的趨勢,她的內力猶在,但意識卻混混沌沌的,精神也不太好,總是陷入沉睡。
「長公主殿下,二公主這是怎麼了?」
幾個老臣憂心忡忡,生怕出事。
李玉婠擺手道:「沒有事,你們不必擔心,準備好正事才對。」
一個山羊鬍老臣說道:「南方島寇入侵,北方流民起義,金氏王朝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我們只要抓住這一次絕好的機會,一定能夠東山再起,光復江山。」
「吾等老臣,能在死之前看到李氏再次等級,便死而無憾了。」
這一番話,讓李玉婠想起了在海州看到的一幕幕,心中又痛又怒,恨不得把島寇猴子全部殺絕。
她攥緊了拳頭,道:「海州也有島寇了,可能是沖著黃州和平壤來的,我們也要注意。」
「就在這幾日,便要打下三巨里,把我們李氏王朝的旗幟先拉起來,以王師之威,引領百姓南下。」
她話雖說得漂亮,其實心中完全沒有底,因為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實施。
小師侄那個混蛋,怎麼還沒有來啊,難道是在神京的溫柔鄉里出不來了。
神京再好,比得上高麗這兩個新鮮的?他到底怎麼想的。
正是此時,外面突然傳來急切的聲音:「啟稟長公主殿下,有騎兵殺來,已經快到了。」
李玉婠騰地站了起來,不好的記憶湧上心頭,她想起了當晚被東虜大軍入侵的畫面。
而其他老臣也不例外,紛紛大喝出聲。
「長公主殿下,您先帶二公主走,我等率軍斷後。」
幾個老頭子跌跌撞撞跑出去,卻看到那戰馬之上,巨大的戰士身披鐵甲,宛如石塔一般傲然佇立,重型兵器揮舞著,散發著無與倫比的氣勢。
尤其是領頭那個怪物,手持方天畫戟,隨手一揮,便是嗚嗚風聲。
這哪裡擋得住啊!
幾個老頭,腿都軟了。
騎兵方隊分開陣型,周元騎著白馬從中走來,高聲道:「讓李玉婠出來見我!」
「休想!」
一個老頭大聲道:「老朽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可能讓你們抓走長公主!」
說完話他又覺得不對,疑惑滿臉:「哎?我在說漢話?」
「不對!是他在說漢話!」
他忍不住激動道:「你、你們是漢軍!」
這老東西以前也是有身份的,不但會說漢話,還精通儒學呢。
僅僅片刻,李玉婠便從鎮子里走了出來。
諸多老臣朝她圍了過去,忍不住問道:「長公主殿下,這是大晉的人,看樣子還是精銳部隊。」
「那領頭的小將,器宇軒昂,卻不知是誰。」
李玉婠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臉上又是得意又是激動。
她大聲道:「當然是我的丈夫!我的摯愛夫君!」
說完話,她便迅速朝前跑去,揮舞著自己的小手,忍不住喊了起來:「周元!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呀!」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所有人都聽到了她激動的聲音。
周元迅速下馬,大步朝前走去。
精英營八百戰士也連忙下馬,半跪在地。
李玉婠像是乳燕一般,投進了周元的懷裡,被他緊緊抱住。
而她身後,一眾氣喘吁吁的老臣卻是面面相覷,瞪大了眼。
「長公主有丈夫了?」
「等等,這個名字怎麼如此熟悉,周元?」
「大晉忠武王!兵馬大元帥!」
「是他是他,打敗蒙古和東虜那個天才!」
「老天爺,大晉的兵馬大元帥,帶兵來幫我們了。」
想通這個道理,一群老臣當即跑過去跪下磕頭,直接大喊出聲。
「參見駙馬爺!」
「駙馬爺可要為我們長公主出頭啊!」
「金振堂那個狗東西,說要納我們長公主為妾,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聽到這句話,其他老臣都愣了,但只愣了一秒,便全部附和起來。
「是啊,金振堂這是要給駙馬爺臉色看啊!」
「駙馬爺何等人物,豈容如此侮辱!」
李玉婠喜氣洋洋地抱著周元的手臂,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咯咯笑道:「駙馬爺,有人想納我為妾呢。」
周元笑道:「這群老東西,剛剛還一身傲骨呢,現在就開始拱火了,說起謊來臉都不紅,當我是周瑜啊!」
李玉婠眯眼道:「要納我為妾,你不生氣?」
「我十分生氣!」
周元連忙正色道:「我打算把他的狗頭砍下來,讓聖母姐姐當球踢。」
李玉婠哼道:「這還差不多!」
她很快就重新笑了起來,蹦蹦跳跳像個小姑娘似的,挽著周元的手,嬌聲道:「這裡是我們僅有的地盤啦,但你來之後,肯定就不一樣了。」
「我這個長公主,也是有依靠的人啦!」
「來啊你們都看看,這就是本公主選擇的男人!」
「我看人的眼光,想來好得很!」
諸多老臣連忙點頭,紛紛附和。
周元也當即配合表演,大吼道:「精英營!上馬!」
「吼!」
八百戰士一聲怒吼,齊齊上馬,那戰甲碰撞的金屬聲,讓人精神振奮。
周元道:「告訴所有人!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眾人齊聲大吼:「誅殺島寇!推翻金振堂!重建李氏江山!」
他們全都是精銳,這一股氣勢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反正那群老臣被嚇得臉色慘白,細想之下,又忍不住快哭出來了。
周元道:「我們在三巨里城裡,還有兩萬駐軍,都是精銳戰士,足夠踏平整個金氏王朝。」
「三巨里的百姓,已經全部歸順李氏王朝,我們現在需要召集人手,全部轉移至三巨里。」
說到這裡,周元笑道:「在那裡,長公主殿下要帶領百官群臣祭天,以李氏王朝的名義,出征平亂,打出大旗,收復李氏江山。」
李玉婠揚著下巴,道:「當然沒有問題!」
她的臉上是燦爛的笑意,她的肌膚似乎每一寸都在發光,這幾乎是她人生最美好的時刻。
多少年的顛沛流離?多少次生死與共?
多少不計回報的付出?多少相濡以沫的廝守?
她終於換來了今天!
她終於等到了她的天晴!
她沒有哭,沒有感動到流淚。
沒什麼值得哭的,都過去了,她只是高興,她非但能夠復國,還找到了一個值得託付的人。
漂泊的靈魂,終究是有了歸宿。
她緊緊抱著周元的手臂,一直沒有分開。
她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她李玉婠找到歸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