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庄生夢蝶
妝迭最近總是昏昏沉沉的。這不,今天上班又遲到了。要不是堵車,要不是該死的房東,要不是那些困擾自己的怪夢••••••該死!估計這個月的工資快要扣沒了。一進公司的寫字間,他就看到總經理的一副臭臉。妝迭做賊似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也不敢看上司一眼,機械的打開電腦,打算開始一天無聊的工作。
「高妝迭!你,到辦公室來一下。」總經理幾乎咬著牙擠出這幾個字,他終於爆發了。然後所有人看到總經理惡狠狠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把摔上了門。身邊同事的表情很複雜,有幸災樂禍的,有同情的,有偷笑的,不過更多的是冷漠。雖然這個新來不久的同事還算好相處,不過他的工作態度十分成問題,才來不到一個月,已經遲到十幾次了。如今競爭這樣激烈,能找到份糊口的工作就不錯了,真是夠可以的,剛畢業的大學生就是不行。所以同事們在分神了片刻之後,很快又各自埋頭做自己的的工作。
妝迭一臉茫然呆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著電腦顯示器里慢慢運行的程序,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揉起自己的太陽穴。
為什麼最近總是在做一些支離破碎的怪夢?夢境好真實:自己和一些亦真亦幻的人,在一個神奇的地方經歷著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和看電影一樣過癮,雖然每天只是一個片段,不過將近十幾天的夢境卻可以斷斷續續的連接起來,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殘酷的生活給折磨瘋了而產生幻覺。
不過要說幻覺和夢境多少也得和現實生活有點聯繫吧?拜託,現在是二十二世紀,我是一個堂堂正正的Z國人,雖然比較喜歡玩網路遊戲,比較喜歡玄幻、科幻的電影和讀物,可是也不至於發瘋到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不過夢中有很多自己現實中朋友和親人的影子,也有很多自己討厭人的面容,這又表明自己的胡思亂想還是有依據的。可夢境中的世界實在太荒謬,什麼魔法、武道,什麼屠殺、戰鬥,什麼騎士、貴族,還有那些怪異的族類••••••這些是脫離現實的存在,卻又深深烙印在我的腦子裡面。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真的該去看心理醫生了呢?還是最近熬夜熬的太凶,身體挨不住,精神恍惚的結果?
就在妝迭陷入沉思的時候,身邊一個平時和他還算不錯的同事狠狠給他一個暴栗,小聲說道:「小迭,還迷糊呢,老大剛才怒氣沖沖的叫你進去訓話呢,再不進去估計你就得吃魷魚了。」「啊?什麼魷魚?」「炒魷魚唄!你可真行,整天神不守舍的,啥情況啊?」「哦。不跟你說了,我先進去挨罵。」說完,可算回過神來的妝迭懷著沉重的心情抬起了敲門的手••••••
費爾•沃夫的頭很痛,真的很痛,痛得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卻頭昏目眩,想要嘔吐。一個溫柔的女聲說道:「別激動,你還很虛弱,需要靜養。」說著,一雙冰涼的小手把他輕輕扶住,又慢慢放倒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麼,費爾感覺這個聲音雖然很冰冷,卻充滿了關切之情。他昏沉的頭一沾到枕頭,突然又湧起無限的困意,於是再次沉沉睡去。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不過很舒服。期間,費爾迷迷糊糊的被人餵了幾次飯,也喝了幾次葯,所以強烈的身體不適慢慢消退了。等到他睡到自然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睡在一個寬敞的大屋子裡面,四周的布置很簡單,卻又給人古色古香的感覺,一個青銅的香爐拜在茶几上,裡面燃著少有的「鎮魂香」,可以讓人凝神靜氣。對面的牆上掛著一幅顏色很淡的畫,不知道畫中是哪裡的風景,不過景色十分之美:高遠的藍天,幾朵閑適的白雲不時飄過,一隻雄鷹在天上自由翱翔;下面是一大片翠綠的草地,幾隻大型禽類在草地中央的湖中戲水。左側的牆上掛著一桿銀白色的長戈,整個戈由精鋼打造而成,就沖這武器的材質,不用想就能知道是歷經腥風血雨的神兵利器。
由此費爾推斷;這個屋子的主人,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是費爾想不起來自己昏迷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只記得和朋友們走出馬車以後,他們沒有束手待斃,而是拼盡餘力想要突出敵人的重圍。可是那個矮人斯奧特、巨人比格斯特,還有被他們稱為「青木」和「紅鬼」的兩個男人,一出手就讓眾人失去了任何頑抗的能力。這就是實力的差距。費爾沃夫、龍濤、勒誒澤易•瑪烏斯,三個男人被巨人一巴掌拍倒在地,就勢折斷了三人的四肢;奈奈•梅比的召喚儀式還沒有使出一半,就被那個鬼魅一般的「青木」一把掐住了咽喉,一拳擊昏!艾•斯頓和加爾南德斯也分別被「紅鬼」和斯奧特製服,六人被分別綁在「Y」字形木樁上,放在外面任風吹雨淋烈日暴晒。只有鋼甲龍流星在龍套的授意下一開始就飛向了遠方——回龍家搬救兵。
這些傢伙也真是狠心,根本沒有拿他們當人質的意思,也不向神隱鎮提要求,也不做進一步打算,就是喝酒和修養,看樣子好像在等一個關鍵人物的命令。不過這些他們幾個都不知道了,因為就在那個關鍵人物即將露面的時候,斯奧特猛地沖了過來,給每人後腦一記重拳,直接打暈了所有人。等費爾醒來的時候,就是眼前的景象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鎮里的情況如何,自己是被當作高級俘虜優待,還是得救了也無法知道。
不過,費爾的腦海里總是浮現起昏迷期間的幾個夢境。讓他感到十分的匪夷所思。在夢裡,他是一個什麼「大學生」,也不知道那是哪裡的、什麼職業,在一個叫做「大學」的地方,和一些長得和現在的朋友很像,可是又很不一樣的人在一起「上課」。那幾個邪惡的好戰的領主,就是負責給他們「上課」的師傅。他們一大群人,傻乎乎的在那裡被人管著,學一些莫名奇妙的東西,可是卻活得很快樂。費爾有些摸不著頭腦,以前也做過夢,可沒有這麼荒謬的,處於完全陌生的境地。
難道我的頭被那個死矮子打壞了?不然怎麼會做那麼詭異的夢?那種恬淡的生活確實很好,我也很嚮往,不過現實就是這麼殘酷。也許,那只是我夢中的理想國吧。費爾苦笑著安慰自己。就在他剛要起身活動一下的時候,屋外傳來的幾個聲音讓他完全僵在原地。
「老大幹嘛要救這個吃裡爬外的畜生!」「是啊,簡直是滅絕人性!連自己的親人都不放過!還有他所謂的那些朋友!」「別吵了,估計他應該醒了。」「怕什麼,敢做要敢當,我也不明白,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這個披著人皮的惡魔!」「好了你們幾個,團長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們守在外面,我進去看看。」說完,那個語調冷冰冰的女人打開了房門——是孔雀的手下:鴕鳥、鵜鶘、空鶴、寒鴉和蜂鳥,這些聲音費爾再熟悉不過了,他只是對他們談話的內容極為震驚,他們口中的「畜生」、「惡魔」應該是指自己。難道在自己昏過去的那段時間又發生了什麼?可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
看著一邊想一遍急的滿頭大汗的費爾,進來的女人——一個費爾沒見過的美貌藍精靈女子——冷冷的說道:「你醒了?感覺好多了吧,那就別賴在這裡了,孔雀有話要問你。」費爾掙扎著坐了起來,「正好我也有很多事想要問他。」
妝迭失業了。這是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容忍一個整日渾渾噩噩、萎靡不振的員工在手下工作,雖然這個員工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可是這樣的人怎麼可以做好工作呢?誰也不會養閑人。
妝迭還是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沒有為失業的事情擔心和難過,這是自找的。他還在想這些天一直糾纏著自己的夢境。如果能過那種刀光劍影的刺激日子也不錯,至少比現在每天混吃等死,為生存的瑣事寢食難安的好。他總是覺得:做人,要麼做一個名垂青史的英雄,要麼就做一個遺臭萬年的惡人,都比默默無聞的無聊生活來的要好。
此時此境,妝迭不禁想起了一句詩:「庄生曉夢迷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