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
江家和來此宴請寧家一家人的,世家多年,一起吃飯的也就兩家人,江亦成父母江亦成江芷溪和寧家夫婦寧宗遠寧思,也是都剛到,一個個有說有笑地往裡面走,與同是剛到的陸景珩和陸心正好打了照面。
「景珩。」江亦成父親江遠軍率先認出了陸景珩,朗笑著打招呼。
陸景珩是江遠軍當初親自招聘進來的人,哪怕現在已經退居二線,然對陸景珩依然是印象極好也極深刻。
他這一聲招呼瞬間讓眾人將注意力轉到了兩人身上。
寧氏夫妻也認出了陸景珩來,笑著打招呼。
寧思性子活潑,人一下就蹦到眼前來,招呼道:「陸大哥,心心,你們也是來吃飯啊,正好,大家一起吃吧。」
「對啊,剛好大家都沒吃,一起吃吧。」江遠軍附聲道。
寧詠俊和吳文雅也熱情相邀,看著不似客套。
陸景珩擔心陸心受不了這樣的場合,也就淺笑著婉拒:「謝謝江董,寧先生寧太太……」
話沒能說完,陸心與他掌心交握的手動了下,拇指輕輕碰了下他的掌心,於是陸景珩婉拒的話變成了「那就打擾了。」
陸心也淺笑著道了聲謝,大家都相熟,尤其是江遠東寧家夫婦對陸景珩也滿意,以前陸心在江遠東手下工作時江遠東對她也極滿意,看到兩人答應一起吃飯,也是滿心歡喜,相互招呼著進包廂入座。
席上,陸心依舊扮演著她一貫的綠葉角色。無論是性格上還是長相上,陸心一向屬於不出眾的那種,安安靜靜的不太受人關注,不像陸景珩長相氣度出眾,哪怕是沉默不語,依然能成為眾人焦點,更不會像寧思江芷溪這般,有父母在,哪怕一時半會找不到話□□去,依然會有人不著痕迹地將話題導回到自家兒女身上。
既然主要是江寧兩家家庭聚會,聊著聊著自然也就難免扯到子女的婚事上來。
江亦成江芷溪兄妹和寧宗遠宗宗澤都是早已過了結婚年齡卻一直單著的人,就連最小的寧思也是該到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卻一個個沒動靜當父母的心裡都難免著急,聊著就都忍不住一個個數落起來。
寧思性子急,最快,一被數落就撒嬌著反駁:「哎呀,急什麼嘛,又不是嫁不出去。」
吳文雅不客氣地哼了聲,語氣中卻是滿滿的寵溺:「還真就是擔心你嫁不出去了,性子又野又刁蠻誰敢要啊。」
江亦成母親笑著接話:「要我說思思這種性子分明就是可愛討喜,能討到這樣的兒媳婦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說著就扭頭望向江亦成:「亦成啊,反正你們兩個一個未嫁一個未娶,有青梅竹馬知根知底的,乾脆你們兩個……」魔女的美好契約
「打住!」寧思急聲打斷江亦成母親,「伯母,您可別亂點鴛鴦,我只把江大哥當哥哥的。」
江亦成也是不緊不慢地開口:「媽,您別瞎操那份心,我和寧思什麼時候青梅竹馬了,她家搬出去的時候她還裹著尿布呢。」
「你中學時不也經常去你寧叔家住個三五個月才回來的嘛。」江母反駁。
「媽,要真算青梅竹馬,寧心還差不多,寧思頂多就是讓哥幫忙換紙尿片的小屁孩。」
江芷溪狀似隨意地開口,話一出原本熱鬧的氣氛瞬間冷卻下來。
陸景珩下意識側眸往陸心望了眼,握住了她垂在大腿上的手心。
陸心一直只是安靜地吃著飯,掌心下的暖意讓她不自覺地反手握緊了他的手,沒有因為「寧心」兩個字表現出太多的意外或者震驚,依然是斂眸安靜吃著飯,連江亦成江芷溪和寧宗遠有意無意投過來的視線都沒瞧見。
包廂里在短暫的沉默后江母出聲斥責江芷溪:「芷溪你也真是的,哪壺不開提哪壺,這都多少年的事了。」
吳文雅幽幽地嘆了口氣,望向江母:「你也別怪芷溪,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早看開了。是寧心那孩子沒福氣,要是當年沒出事,說不定現在我們早成兒女親家了。」
「這倒是,亦成和寧心這娃娃親都訂下了,誰會想到……」
「好了,這都多少年的事了,過去就過去了,人景珩和陸小姐都還在,讓人看笑話。」江遠軍出聲打斷了江母的感慨,到底是還有外人在,邊說著邊舉起酒杯沖陸景珩和陸心客套地道了聲歉。
陸景珩和陸心也就客套地回了句,稍稍把這個話題衝散,反倒是寧思好奇,扭頭望向吳文雅:「媽,寧心是不是就我那個姐姐啊?不是說五歲就沒了嗎,怎麼那時都定親了?」
「要不然怎麼叫娃娃親?」江母笑著道,「還不是看著兩人投緣,那時也想親上加親,就打趣著訂下來了。」
「那我姐怎麼會沒了?」
「思思。」寧詠俊朝她望了過來,阻止她繼續在外人面前沒大沒小。
寧思不甘不願地住了嘴,一直沒說話的江亦成溫聲替她解了答:「你們家去外地旅遊,你姐走丟了。」
「那怎麼沒去找呢?」寧思下意識問道,「她那麼小應該也走不到哪兒去吧。」
陸心也下意識往寧詠俊和吳文雅那邊望了眼,陸景珩下意識握緊了她的手,黑眸隨著望向寧詠俊,狀似隨意地插了話進來:「當時有去派出所備案嗎?有備案的話如果有人發現她,說不定能透過警方找到你們。」網游之數碼暴龍
寧詠俊往他這邊望了眼:「她不在了。」
陸心捏著筷子的手一頓,下意識望向他:「不是說走丟而已嗎?怎麼又說不在了?」
「警方確認的嗎?當時備案過了?」陸景珩接著問。
「那當然,不是警方確認的消息我們又怎麼會這麼說自己的女兒。」答話的是寧詠俊。
陸景珩唇角勾開一個細小的弧度,沒再說什麼。
寧宗遠只是不動聲色地往始終面容平靜的陸心望了眼,若有所思,也沒再說什麼。
江母已經將話題重新導回到原來的話題上來,陸景珩和陸心畢竟算是外人,也不好一直在外人面前談一個可能已經不在了的人,除去中途關於寧心的那段小插曲,這頓飯吃得還算盡興。
吃完飯後陸景珩和陸心一塊兒回去。
「我曾讓人幫忙查過警方的失蹤人口檔案,沒找到任何寧心的相關備案。」上了車,陸景珩突然道,「要麼是寧家根本沒備案,要麼就是當初的警察疏忽了沒錄入檔案,但後者可能性很小。」
「當然,也可能是像寧詠俊說的,警方已確認死亡,被銷了檔。但是你剛回來的頭五年,爺爺也有託人幫忙查過,當時的條件有限,也只能沿著鐵路沿線幾座城市查。」末了,陸景珩又補了句。
陸心望向他:「其實備案沒備案都沒關係啦,我總覺得是他們故意把我弄丟的。我小時候應該是特別怕生的,跟著爸媽到了陌生的地方,我應該會時刻黏著他們才是,不可能敢自己走開的。而且,我最近老夢到五歲前很零碎的一些片段,好像有一個是我爸媽讓我一個人坐在候車室的長椅上等他們的,我好像在那裡等了很久……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真的發生過還是只是做夢,五歲應該已經有記憶了才是,我怎麼會沒記得呢?」
而且如果是被遺棄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那種等待和恐懼的感覺,應該會記憶深刻才是,可是她所有完整的記憶似乎是從昏昏沉沉地坐在火車上開始的,然後是沒命地逃,再到遇到陸景珩,都還記得清楚,反倒是上火車前那段記不清了,以前可能是因為不去在意小時候,也從不曾夢到過在陸家以前的事,反倒是最近知道自己的身份后,那些夢才凌亂起來。
陸心在這之前從沒和他提過這些夢境的事,是真的發生過還是只是夢境也只有寧家夫婦心裡清楚,但無論真假,陸景珩始終覺得遺忘了對陸心而言是好事。
他的手掌忍不住伸了過來,繞過她的後頸落在她的肩上,手掌順勢在她臉頰上輕捏了下:「只是做夢而已,你以前也從沒做過這些亂七八糟的夢,最近想太多了。」
陸心忍不住笑了笑,側頭望他:「陸景珩,如果我不認家人了,以後你會不會因為我沒有娘家人依靠欺負我?」鐵血擊空
剛問完就被陸景珩又在臉頰上捏了下。
「你真有娘家人了我就該整天擔心他們對你不好了。」陸景珩淡道,手臂微微施力,壓著她的肩將她壓靠向頸窩,「你確定不想認回你的家人了?不難受嗎?」
「今晚我觀察了他們一晚上,總覺得其實有我沒我對他們並沒什麼影響,甚至沒有我他們一家人可能會更自在些,哪怕我現在叫他們一聲爸媽,除了突兀情感上還是拉不近的吧,怎麼看著我都像外人。而且你也看到了,他們從沒正眼瞧過我,不是都說父母子女血緣天性嗎,可是他們身上完全體現不出來啊,他們有多寵寧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覺得我回去了反而會讓自己添堵。再說了,寧心不是和江亦成訂有娃娃親嗎,真回去了,我有點擔心他們會仗著是我父母的身份把我和江亦成送作堆,剛好又能把你這個乘龍快婿留給他們的寶貝女兒。」
陸心說著抬頭望向他:「與其到時候撕破臉弄得大家都不堪,倒不如這像現在這樣,讓他們誤以為寧心死了好了。這樣會不會好點?」
陸景珩側頭望她,手指一下一下地捋著她垂下的長發:「關鍵是你喜歡,我和爺爺也是希望你能一直留在陸家,把陸家當成唯一的家。」
陸心點點頭,鼻子莫名有些酸,乾脆壓著他的脖子壓下,仰著頭主動吻上他的唇。
唇瓣剛貼上陸景珩已經反客為主,壓著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彼此氣息都不穩了才放開她,唇瓣依然抵著她的唇:「陸心,這是最樂觀的結局。江芷溪今晚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寧心,還有江亦成寧宗遠當時望向你的眼神,看著像知道了什麼。寧詠俊說寧心已經不在了,江亦成卻一直在找你,說明他對當年寧詠俊的說法一直持懷疑態度的,甚至所有人都是。他如果要懷疑你,有的是機會證實你的身份,你上次流鼻血,或者你受傷那次,他都可能取到你的血液樣本去比對DNA,尤其你受傷時,寧宗遠也是還在殷城的。」
陸景珩的話提醒了陸心,流鼻血那次擦過的紙巾是扔在他的辦公室垃圾桶內的,但是之後江亦成對她的態度卻沒有太過明顯的變化,就是他為她受傷那次提到寧心也是一副冷冷淡淡不想多談的模樣,反倒是她受傷后,這兩個多月來,江亦成看她的眼神總有些不一樣,原本她以為是他為她受傷她照顧了他幾天才他的態度才暖化的……
「你受傷那天晚上我的西裝染了你的血,當時比較慌亂,我進手術室前匆匆把衣服脫下來交給然然了,後來我有問過然然,她中途有把衣服放在椅子上下樓接人,當時江亦成江芷溪都在。」陸景珩說,「我前段時間向醫院查過親子鑒定報告,你手術的第二天早上有進行過一份不挂號不記錄在冊的親子鑒定報告。所以不能排除江亦成已經知道了你身份的事。」
「我覺得他已經知道了。」陸心沉吟著道,要不然他昨天不會無緣無故問她那些事,更不會無故把寧氏夫妻帶到辦公室來。
作者有話要說:全文大概還有3-5萬字,具體俺也不確定,應該是下個月中能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