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鄧芊芊還沒說話,就聽那邊柴門嘎吱一響,接著一位衣著樸素手持拐杖的老人,被一個七八歲的小僮攙扶著從屋內走了出來。
所有人立刻全都轉身而站,齊齊對老人躬身長揖:「學生拜見岑夫子!」
林止陌也在一起行禮,同時悄悄看著這位名震天下的大儒岑夫子。
老人其實年紀不算太老,背挺得很直,腳下也很穩健,睜著的雙眼中似乎蒙著一層薄薄的白翳,然而雖是目不見物,氣度卻是非凡。
他邊走邊緩緩說道:「好一個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雖無辭藻斐麗,但以事喻理,極盡深刻,好!」
林止陌又是躬身一禮:「謝夫子謬讚。」
岑夫子點點頭,在小僮的攙扶下落座在最中間一張矮几邊,淡淡說道:「方才你們在外說的,老夫都聽到了,姬尚韜,方炳顯,國子監教了你們什麼?教你們仗勢欺人,目中無人么?」
姬尚韜和那個被罵的少年身子一顫,急忙躬身:「學生知錯,請夫子責罰。」
岑夫子道:「今日你等雅聚,老夫便不罰你們了,回去自己反省。」
兩人鬆了口氣,齊聲道:「謝夫子!」
鄧芊芊忽然湊到林止陌耳邊低聲說道:「夫子是為你避禍呢,若現在責罰他二人,怕是回頭對你報復。」
林止陌點點頭:「多謝芊芊姑娘,我明白。」
岑夫子又道:「今日這位小友所作之詩告訴了你們一個道理,作詩,未必雕琢詞句,未必追求華麗,詩為何物?乃心志!將心中所思所想表達出便是詩,若能使人感動,那便是好詩,比如這位小友,他心中便有那烈日下勞作的農人,於是出口便能成詩。」
所有人又齊聲道:「學生受教!」
可偏偏人群中有個不和諧的聲音說道:「詩是不錯,但誰知他是不是早就做好的。」
那個陽光大男孩吳朝恩立刻舉手道:「夫子,有人不服氣!」
說話的正是姬尚桓,急忙道:「我沒有!」
岑夫子微微垂目,似乎沒聽到,就這麼坐著。
林止陌知道老頭的意思,看向姬尚桓:「那你說,怎麼才能服?」
姬尚桓看向堂兄姬尚韜,姬尚韜眼神惡毒猙獰,低聲道:「這首詩他念得如此純熟,必然是早就做好的,哼,給他重新出個題,現寫一首新的,讓岑夫子看出他不過是個草包,也就不會再護著他,到時咱們新仇舊恨一起算!」
「好!」
姬尚桓點點頭,心中有了個想法,看著林止陌大聲道,「可敢與我賭一局?」
林止陌嗤笑一聲:「拿詩來賭錢?你還真是個才子雅士。」
姬尚桓臉一紅,依然說道:「我來另出一題,你若能即刻做出詩來,便算你贏,若不能,便是你輸,如何?」
林止陌朗笑一聲:「不就是想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收拾我么,行,這賭局我接了,我輸了隨你擺布,但我若是贏了呢?」
姬尚韜冷笑:「你只管開價,五百兩銀子可夠了?」
林止陌搖搖頭:「我若是贏了,城外災民們接下來三天的粥,你包了,還有......」
他冷冷看著兩兄弟,目光如刀,「給晉陽公主跪下,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