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虛空無量載道名

隨著越來越多的生靈主動融道，將自身大羅道果，獻祭給時空長河，韓乙的歸墟道果也變得越來越完善。

萬道交融，演化出一張大道法網，遍布諸天萬界，各大種族，各大勢力，皆是有人朝著韓乙靠攏。

顯然，在沒有其他辦法，對抗無量量劫的情況下，這些生靈都選擇了賭一把，將韓乙當成了他們的救世主。

沒錯！

救世主！在億萬年前，曾經和韓乙有過節，被韓乙坑害過的洪荒萬族，在這一刻，將韓乙當成了種族和血脈延續的希望。

鴻鈞、女媧和混鯤，都在想辦法消除因果，從而讓自己超脫，但韓乙，卻是走了一條前所未有的，萬般因果盡加吾身的道路。

雖然身化血神子，也有極大的風險存在，但有身合時空長河的韓乙庇佑，也不是一點生存的希望都沒有。

甚至，若是韓乙成功超脫，他們這些與之共生的存在，不說跟著超脫，但也沒準能獲得一些不朽的特性。

就如鴻鈞等人一般！鴻鈞、女媧、混鯤三人，在發現韓乙的動作之後，本打算阻止，但轉念一想，讓韓乙成為諸多因果的載體，匯聚諸多因果，他們再合力將其磨滅，也能省不少功夫，沒準能讓他們更快的超脫。

是的！

他們在賭！

他們認為，即使韓乙合道時空長河，也不會是他們三人的對手。

不知過了多久，無量量劫進一步加劇，鴻鈞等人，看因果消散的差不多了，當即準備截斷時空長河。

「三才鎮萬象！」

渾沌劇震，三人呈三才之勢，運轉身上的天地人三道之力，無窮秩序神鏈顯化，直接朝著時空長河鎮壓而來。

「斧來！」

韓乙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開天神斧應聲而來，劃破混沌，撕裂秩序，徑直將鴻鈞等人施展的手段破滅。

時空長河激蕩，無窮時空匯聚於一處，一個又一個韓乙的身影，從不同時空中散發出一股不滅道蘊。

「好手段！」

鴻鈞贊了一聲：「若是再給你一些時間，說不定真能超越我等，但這個紀元，只可能是我們超脫！」

話音未落，造化玉碟便爆發璀璨神光，三千大道顯化，帶著前所未有的鎮壓之力朝著韓乙傾瀉而來。

大道轟鳴，混沌爆涌，這是法之極致，是力與道的碰撞，這一擊之下，萬物皆是化為最原始的元氣粒子。

女媧亦是全力以赴，鴻蒙劍撕裂時空長河，以無盡「鴻蒙時空」，將蜿蜒的時空長河強行分為數截。

時空長河中的一個個韓乙化身，頓時如泡沫一般炸開，無盡時空崩滅，好似要將韓乙從根源上抹去。

混鯤也是不遑多讓，身化無量，吞噬一切，巨大的身軀躍入時空長河，似乎是想要將時空長河一併吞噬。

韓乙頓時遭受重創！

若只是其中一人，憑藉合道時空長河的力量，加上開天神斧這件混沌至寶，他不會有絲毫的畏懼。

就算是對上兩人，憑藉自身的底蘊，他也不是沒有招架的餘地。

但可惜，鴻鈞、女媧、混鯤三人，已經將韓乙視為心腹大患，更是達成協議，要先行將他這個阻礙抹去。

韓乙也嘗試分化他們，但他們絲毫不為所動，一副不滅了韓乙，他們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模樣。

「那就戰！」

此刻，韓乙也沒了僥倖心理，顯化自身最強的「四面神」狀態，不管從哪個方向看到的都是他的正臉。

開天神斧縱橫無匹，劃開宇宙，破開混沌，爆發元始殺機，所有的一切，在斧光下都化為塵埃消散。

至於其他靈寶，在這種層次的戰鬥中，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

充其量，就是將其引爆，為自己創造出手的機會。

「滅世！」

隨著韓乙一聲暴喝，時空長河頓時坍塌，首尾相連，化作一個漩渦，並將一方黑色的磨盤投影出來。

極致的毀滅之力，碾壓一切，鴻鈞等人藉助天地人三道打出的神通，也在這口漆黑的磨盤下煙消雲散。

「滅世大磨！」

鴻鈞不由露出一絲驚駭之色，隨即鎮定道：「不過一道投影而已，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掙扎到什麼時候？」

混鯤更是直接祭出「大道之門」，與「滅世大磨」虛影對撞，強大的力量頓時將韓乙投影出來的「至寶」湮滅。

現在還沒到萬物歸墟之時，「滅世大磨」自然不會出世，韓乙也只能取巧，從未來的時空中借來部分力量。

「殺！」

女媧暗自心驚，出手卻是無比果斷，「太素鍊形旗」熔煉無盡時空，「鴻蒙劍」湮滅一切混沌物質。

若讓韓乙繼續發育下去，等到混沌歸墟，紀元更迭之時，憑藉兩件混沌至寶，說不定還真能壓他們一籌。

韓乙也是十分無奈。

若非必要，他實在是不想現在就暴露全部的實力的，可若是不暴露，就算是時空長河也可能被三人強行磨滅。

畢竟，他眼中的這三人，都是半隻腳踏入超脫領域的存在。

不可以常理論之！「義父，助我！」

察覺到局勢對自己越發不妙，韓乙再次大喝一聲，只見「地書」顯化，諸天萬界頓時被「通天建木」吞噬。

隨後，「通天建木」這株混沌靈根，直接劃破無盡時空，攜帶無盡因果之力，將鴻鈞給掃飛出去億萬里。

「紅雲！」

鴻鈞再次震驚。

因為，他在那「通天建木」之上，竟然察覺到了紅雲的氣息。

「昔日因，今日果！」

鎮元子傲立虛空之中，「地仙界」吞噬萬界，將萬界鑄成唯一，隨即化作一道流光將道祖鴻鈞吞沒。

「鴻鈞道友，曾經的因果，如今也到了該清算的時候了！」

轟隆隆！數萬大千世界一起崩滅，極致的毀滅之力，即使是道祖鴻鈞也不能無視，只能倉促間祭出「造化玉碟」抵擋。

女媧和混鯤也不敢大意，祭出「太素鍊形旗」和「大道之門」護身的同時，更是朝著鴻鈞伸出了援助之手。

至於鎮元子，則是在這一擊之後，也和燃燈、夏啟、通天教主等人一樣，直接融入了時空長河之中。

沒錯！

這就是韓乙準備的後手之一。

當初，他從歸墟深處，找到了紅雲殘魂，並將其交給了鎮元子，但鎮元子，卻是並未讓紅雲殘魂輪迴轉世。

因為他清楚，紅雲和接引、准提、鯤鵬、鴻鈞幾人都有大因果，讓其轉世，說不定就會落入幾人的算計之中。

直到洪荒破滅，諸聖以「通天建木」和他的「地仙界」為核心開闢萬界，他才開始為紅雲尋找機會。

在韓乙的建議之下，他悄然將紅雲殘魂，融入「通天建木」中，讓其成為了這株混沌靈根的「樹靈」！如今驟然爆發，卻是出其不意，給鴻鈞來了一個重創。

「該死！」

但這樣的攻擊，還不能徹底抹去鴻鈞，只是讓其道體變得殘破不堪，一滴滴金色聖血灑落在無垠的混沌中。

三人重整旗鼓，再次朝著韓乙殺來，韓乙則是腳踏時空長河，一手持「通天建木」迭盪無窮混沌，一手持「開天神斧」斬滅虛無時空。

可惜……

雙拳難敵四手！

面對三人的圍攻，經過幾個元會的大戰後，韓乙還是不敵，浩蕩的時空長河都被三人給磨滅成了小溪。

不過，鴻鈞等人也不好受，各自受了嚴重的道傷，被鎮元子偷襲重創的鴻鈞，更是成了韓乙針對的目標。

此刻的韓乙，氣息好似風中殘燭，好似下一刻就要湮滅一般，但混鯤和女媧看鴻鈞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不好！」

鴻鈞心中大駭。

女媧和混鯤對視一眼，混鯤繼續朝韓乙殺來，女媧則祭出「鴻蒙劍」，朝著鴻鈞爆發了驚人的殺機。

顯然，三人不可能真的放下一切成見，鴻鈞露出頹勢，女媧和混鯤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千古難尋的機會。

不知過了多久，鴻鈞被女媧斬滅，「造化玉碟」落入女媧之手。

而韓乙這邊，早已是強弩之末，面對混鯤連綿不絕的攻勢，也是難以招架，無盡時空都化為齏粉，「通天建木」更是直接被崩滅，「開天神斧」也是黯淡無光，隱約之間傳來陣陣難以為繼的哀鳴。

「碰！」

終於，這件混沌至寶也瀕臨破碎，化作無數碎片，飛向混沌八方，唯有「大道之門」繼續向韓乙鎮壓而來。

韓乙意識緩緩消散。

隱約之間，好似徹底沉淪，但他好像又聽見混鯤的暴喝。

「玄明氣去哪了？」

隨後，就是「鴻蒙劍」的劍光，鴻鈞和韓乙出局，女媧和混鯤自然沒了顧忌，要爭奪最後的超離線緣。

二人大戰到宇宙邊荒，大道都被磨滅了，女媧得了「造化玉碟」，佔盡優勢，但混鯤卻是再次放出了「創世元靈」的遺蛻。

不過，在無人在意的角落，一隻混元境界的食鐵獸行走在混沌宇宙中，開始悄然收集時空長河的碎片。

沒錯！

這隻食鐵獸，就是韓乙昔日收下的坐騎，曾經坑過後土的——執夷！韓乙一直秉承「凡事先慮敗，后慮勝」的原則，早就想過，自己有敗亡的一天，自然不會毫無準備。

「轟隆！」

隨著一聲轟鳴，韓乙身軀再次凝聚，只不過，他的氣息卻是跌落到了谷底，只能勉強維持混元之境。

意志復甦，韓乙毫不猶豫的催動「祭道」之法，再次獻祭自身，以歸墟大道強行加快無量量劫發展的速度。

混沌開始不斷擴展，物質和能量愈發稀薄，浩瀚的宇宙，變得宛如白紙，並在冷寂與熱寂中不斷變化。

「超脫！」

「哈哈哈！」

又過了無盡歲月，混鯤施展無上手段，將自身與「創世元靈」的遺蛻融合，從而獲得了更強的力量，成功將女媧鎮殺，準備踏出那最後一步。

但他終極一躍之時，等來的卻不是超脫霞光，而是滅世一般的雷劫，他沾染了「創世元靈」遺蛻的氣息，似乎是被排斥了，始終無法完成終極一躍。

「不可能！」

混鯤有些難以置信，龐大的身軀在雷劫中寸寸崩解，只剩下一道微弱的元靈，依附在那道「玄靈氣」上。

而他身邊，「玄清氣」和「玄空氣」，亦是緩緩沉浮在虛空中。

見狀，諸多混元大打出手，想要爭奪這三道無上玄氣，混鯤等人超脫失敗，但不意味這三道玄氣是無用之物。

或許，其中蘊含的不朽特性，就是他們活到下一紀元的希望！「是非成敗轉頭空啊！」

直到此刻，混鯤才恍然大悟，一個混沌紀元，只有一個超離線緣，創世元靈留下四道玄氣是目的，是為了讓他們渡過破滅大劫，活到下一個紀元！但，為時已晚！

他的真靈雖然依附在「玄靈氣」上，但他已是風中殘燭，再也沒有足夠的底蘊，庇佑自己前往下一紀元。

終於，末劫演化到極致，「滅世大磨」顯化在混沌中，演化無量黑洞，將物質與混沌元氣盡數捲入其中。

就連混元大羅金仙，也難以倖免，只能在破滅之息中不斷掙扎。

「一線生機，究竟在何處？」

多寶如來看著被他庇佑的一部分截教弟子和佛教弟子，露出一絲苦笑，隨即朝著接引道人露出一絲苦笑。

他們現在，自身難保，再也沒有能力庇佑其他弟子了

而在二人嘆息之時，蒼茫的混沌宇宙中，卻響起一陣大道天音：「誦我真名者，輪迴中見過往，破滅中得生機，未來當得超離線緣！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一體，把你們的一切都獻祭給我吧！」

「韓乙！」

多寶道人大驚，他沒想到，鴻鈞幾人都隕落了，韓乙竟然還活著，並且還沒有放棄他那瘋狂的想法。

「死馬當活馬醫吧！」

接引道人嘆息一聲，帶著剩下的弟子，開始念誦韓乙真名：「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頃刻間，剩下的生靈紛紛效仿，浩蕩的聲音響徹宇宙，隨即化作無數靈光，朝著滅世大磨的中心位置飛去。

那裡，便是一切的終焉，萬物的歸墟，混沌的奇點！

「大道無始亦無終！」

隨著萬物歸墟，混沌也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大爆炸，但有一道靈光，卻是從一處未知的地方貫穿而來，顯化在滅世大磨中央。

那是一尊「四面神」!忽然，一枚歸墟道果，緩緩與「四面神」相融，並伴隨一聲問候，像是久別重逢，又像是自言自語：「道友，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四面神的另一張臉龐回應道。

剎那間，這一紀元，無盡生靈大道匯聚成的歸墟道果，與下一紀元，承載了眾生無盡希望的始源道果，緩緩融合在一起。

這一時空，除了四面神之外，再無其他生靈，自然也沒有任何因果，一股不朽不滅的力量瞬間從他身上顯化。

超脫！

這一紀元，已經沒了超脫的機緣，但「四面神」，卻是從下一個混沌紀元中，帶來了超脫的機緣。

「來！」

只見四面神立足於「滅世大磨」之上，一聲大喝，原本崩裂的「開天神斧」頓時重新凝聚出了形體。

歸墟大道與始源大道交織，時空之力貫穿兩個紀元，一股無與倫比的偉力，竟然想要將兩個紀元合二為一。

這是時空的融合，也是道果的融合，更是毀滅中蘊含的那一線生機！時空重疊，紀元重啟，光陰之力顯化，時空彷彿倒流一般，這個紀元消亡的那些神靈頓時被映照出來。

而「四面神」的身上，頓時顯化出一股超脫的氣息，整個人彷彿被排斥般，朝著更高維度的世界飛去。

只有一道恢弘的道音，回蕩在歷經破滅大劫洗禮的宇宙間。

「莫道天地無始終，更有無上造化傾！唯願我心似天心，盪滅寰宇劫波平！今朝蒼茫執道運，且將仙軀化性靈！混沌寂寥歸何處，虛空無量載道名！」

「吾名，韓乙！」

凡是念誦了在末劫韓乙真名，或者主動獻祭道果的存在，在這一刻，紛紛在大道霞光的映照下重獲新生。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們知道，自己賭對了！一元復始，萬象更新！

兩個紀元歸一，更有一種新的法門烙印在他們的靈台中，只要修行此法，即使再一次面對寂滅大劫，也能保持一絲真靈不寐，能讓他們在下一紀元中歸來。

「仙尊大愛，受吾一拜！」

不知誰帶的頭，這些被映照出的生靈，紛紛朝著至高處盈盈一拜。

而在那至高處，兩人正緩緩對弈，一者為「創世元靈」，而另一個，則是一尊散發著古老氣息的「四面神」！在二人身邊，還有幾尊更加古老的存在，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道友，你輸了！」

只見那「四面神」微微一笑，棋盤上的諸多棋子，就化作一道道絢爛流光，落入到一個個混沌宇宙之中。

這些棋子，代表著一個個機緣，若能獲得其中的一顆，未必不能問鼎混元，甚至踏足超脫領域。

不過，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

【全書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