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凶獸一族
第281章凶獸一族
恆命吐了口濁氣,頓時激起千重濁浪,無數黃沙翻滾之氣不斷漫出,如同西荒神漠降臨,要將這片空間,徹底墮落進黃沙之內。
濁浪滾滾,立刻將億萬凶獸以及窮奇裹入其中,倏忽一卷,霎時塵沙大起,風雲變色,原先一成不變的空間,似乎也擁有了日月星辰,天地四極,氣象轉換。
窮奇不驚反喜,張口發出陣陣歡喜的嘶鳴,億萬凶獸也隨著唯一的皇者共鳴起來。
惡氣衝天,凶氣破地,就連這片穩固的空間都開始不斷顫抖,那些日月星辰、天地四極、氣象轉換的痕迹開始不斷覆滅。
僅僅只是吼叫都如此恐怖,彰顯出第一種族的無上威嚴。
無數凶獸開始不斷割裂,點點煞氣在其身上掉落,而這點煞氣與尋常的煞氣不同,其內居然帶有絲絲生命之氣。
這些奇特的煞氣,在黃沙內不斷翻滾,不斷汲取著其中的魔神怨氣,最後快速膨脹,居然化作了一頭頭小凶獸。
凶獸的繁衍既難也易,他們的繁衍無需陰陽交合,而是通過分裂自身,便能夠不斷增加數量,但卻需要有魔神怨氣作為養料。
但偏偏就是這魔神怨氣最為難得,經過如此漫長的時間,洪荒早就將三千魔神完全吸收,連本源都沒有半絲遺漏,更何況是這些魔神怨氣。
就連聖人都難以獲得這些怨氣。
但對於旁人來說,極難獲得的魔神怨氣,可對於恆命來說,卻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誰讓我是一個半中的半個宿命魔神呢?」恆命輕笑道:「除了我與羅睺之外,只怕再沒人能這樣催熟凶獸了。」
恆命只需逼出心中的一點怒火,就能夠將其演化成無量魔神怨氣,自然能夠輕而易舉的繁衍這些凶獸。
這些凶獸開始不斷分裂,每過半刻鐘,就暴增原先的一半數量,無形的氣運也開始逐漸化作實質,甚至無需修士作為載體,就能夠干涉外界。
氣運雖然強大,但也不能無緣無故的干涉他人,而是要以人或物為載體,方能干涉現實。
氣運氣運,運重要,但氣才是本質。
絲縷的氣息造不成什麼威脅,只能等這些氣息不斷膨脹,化作無邊龍捲,咆哮天地,方能震懾群生。
恆命看著那些逐漸化作實質的氣運,喃喃道:「人族雖然已經佔據了永恆種族的位置,但我也要做好最壞的準備,若是人族被其他的聖人拉下馬,輕易間不能翻身,這凶獸一族便是我的後手,第一種族啊,窮奇在我的手上,就算是羅睺有異心,想著繁衍出更多的凶獸,也不過是在為我做嫁衣裳而已。」
凶獸的第一種族,代表的是第一個種族,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縱使凶獸的存在危害洪荒,但他們也早在天道內得到了正名,就算人族佔據了永恆主角的位置,但第一種族的名頭,永遠是凶獸一族的,這是連天道都無法改換的事實。
只因洪荒的開闢,除了盤古之外,亦有三千魔神的鼎力相助。
若是把洪荒比作人體,那麼盤古自然是其中最為重要的骨骼,血肉去了還能長,骨骼斷了無法生,骨骼自然是第一重要。
三千魔神就是僅次於骨骼的血肉。
一點點的血肉自然無甚在意,但如果是全身的血肉加在一起,自然也是不可輕易拋除。
天道無情,有過則罰,有功則賞,若是說先天神聖秉承的是盤古遺澤,那麼凶獸一族秉承的就是魔神遺願。
那便是毀滅洪荒!
但萬惡淫為首,論跡不論心,凶獸一族就算再怎麼樣破壞洪荒,但造成的罪孽也只是少數,別說比得過巫妖二族,就連開天三族造的罪孽,都比凶獸一族要多。
其中的凶獸之皇神逆,更是沒有開始大發神威,就被許多先天神聖合力斬除,凶獸一族也再也成不了大氣候。
可也正因如此,凶獸一族仍然受到天道眷戀,擁有極大的氣運庇佑。
沒錯,凶獸一族的確受到天道的眷戀,雖然比不過巫族那般深厚,但也遠勝過曾經的妖族。
巫妖二族造了太大的殺孽,就連現在的巫族都惹得天道厭煩,更何況是現如今的妖族。
若非有女媧娘娘的庇佑,只怕最起碼有百萬種族,億億兆萬生靈要被天道活活罰死。
凶獸一族經過這麼多年的改頭換面,又有恆命與女媧的努力,早就彌補了過去的錯失,又有著魔神的遺澤庇佑,就算是比之如今的人族氣運,凶獸一族也是不遑多讓。
若是把凶獸一族融入人道一列內,只怕人道瞬間就能暴增數倍之多。
但恆命卻按之不動,甚至都沒將他們放入洪荒之內,只是請楊眉老祖塑造了這一片空間,用來容納凶獸一族。
很簡單,那就是在留一條退路而已。
凶獸一族依舊在天道的管轄之內,恆命雖然對自己很有信心,但他也要考慮,人道若是失敗了該怎麼辦?
那自然得借著凶獸一族,重新再回天道之內,然後想辦法——
再開人道!
恆命又吐出一口怨氣,讓窮奇繼續讓這些凶獸不斷繁衍,便退出這片空間,轉回玉華宮內。
風兗部落。
「父親,你們可還安好?」
華胥抱著伏羲進入部落之內,原先她還奇怪,為何部落居然如此破敗,沒想到,居然見有些匪徒居然跑入了一些房屋之內,燒殺搶掠,而自家父親正身陷戰局之中,心中登時大怒,揮手打出一些法術,逼退了那些來犯之人。
而華胥已經離開風兗部落一十二年之久。
一十二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也足以讓這個部落忘記了曾經一位冒犯族規,最後被驅逐出去的少族長。
是以那些族人並沒認出華胥的真實身份,反而欣喜有位神人天降,能夠幫助他們打退來敵,只有一些年老者,才知這位神人就是曾經的少族長:華胥。
華胥帶著這些族人進入一間乾淨的房屋內,忍不住問道。
風兗族長在這十二年內老了許多,不復之前的意氣風發之態,反倒像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
他的一雙渾濁眼睛盯著華胥看了許久,嘴唇囁嚅不已,最後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將華胥抱在懷中,老淚縱橫道:「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他的聲音內懷著許多喜悅,似乎是找尋到一丟失許久的寶貝,恨不得將其徹底鑲嵌在體內,最好永遠不要再次分別。
華胥心中酸澀,往日的怨懟,在此刻煙消雲散。
父親也有許多無可奈何,自己能夠安然無恙的離去,而沒有人在背後追殺,便已經是自家父親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風兗族長涕淚橫流,華胥離開的每一日,他都痛不欲生,恨不得追隨其一起離去。
他本以為父女已經天各一方,永世不得再見面,沒想到在這危難之際,他的女兒終於又與他重逢了!
風兗族長原先還想繼續跟自家女兒傾訴一兩句時,突然感覺女兒懷中有一柔軟之物正在不斷的蠕動,更在不斷輕點他的胸膛,心中一愣,低頭看去,發現是一活潑可愛,白白胖胖的男嬰正對他咯咯直笑。
他知道這是自家女兒的孩子,見他如此可愛,心中的慈愛更是被激發出來,從華胥懷中接過伏羲,輕輕一點伏羲的臉蛋,伏羲並不害怕,反而笑得更加大聲。
聽著孩子的歡笑,風兗族長臉上的皺紋頓時舒展開來,這個孩子跟華胥小時候一樣可愛。
華胥也很高興自家父親並沒有針對她的孩子,否則她也只能違背父命,再次離開部落了。
不過她也沒忘記那些匪徒,再次問道:「父親,那些人到底是誰?為何要入侵風兗部落?莫不是有敵對部落入侵?可是那風龍部落?」
風兗族長抱著伏羲,聽聞華胥之話,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嘆道:「風龍部落早就在三年前被滅絕了,那些匪徒不過就是一些被滅絕的部落的殘存族人,為了生存,聯合在一起,他們不敢去侵擾那些強大部落,便來騷擾我們這些小部落。」
「風龍部落被滅絕了?」
華胥心中震驚,要知道風龍部落內,可是有修士的存在,結果居然就這樣的滅了。
而且聽父親的口吻,風龍部落似乎連一個活人都沒有,而是徹徹底底的被誅殺殆盡。
風兗族長閉上雙眼,痛苦道:「現如今的東海之濱早已陷入無邊戰亂之內,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安寧,就在十年前,好幾個部落發動戰爭,開始不斷侵吞領土,風兗部落在東海之濱的邊緣,規模又小,尚且還算得上安寧,但從這個局面上看,再過不久,只怕我們的部落也要被人吞併了。」
華胥聽后心中震動不已。
東海之濱地處偏僻,靈氣稀薄,往日四海震動,此處便是唯一的安全入海之地,還繁榮幾分。
可此刻四海安寧,海浪平息,已經不用再從此處進入四海之內,隨便從一處臨海之地就能進入四海,自然更加無人願意來此。
所以東海之濱已經成為了弱小者的聚集地,往日里雖然有些矛盾,但幾乎都沒有部落願意大動干戈,都會選擇息事寧人。
華胥在此生活了數十年,見過最大的一場戰鬥,便是兩個種族之間的死戰罷了。
可依仗風兗族長所說,整個東海之濱似乎都陷入了戰爭之中?這是何等可怖的一件事!
風兗族長也不想女兒一回來就面對這等大事,而是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轉移話題道:「先不說這些了,女兒,先跟我回部落吧,已久未回到部落內,想必也認不清往日的那些好友了。」
華胥微微抿唇,略微有些猶豫,不知是該迴風兗部落中,還是應該在外居住。
自家父親雖然接納了自己,可她害怕那些族人無法接納自己。
她自己不在乎什麼冷言冷語,可她不想他的孩子遭受任何的白眼。
風兗族長也看出了華胥的猶豫,笑著道:「你不用擔心那些,你離開的這十幾年裡,部落發生了很多變化,我們已不再供奉元始天尊與廣成子仙師,而是改供奉燧人氏、緇衣氏、有巢氏三位老祖,在這三位老祖的時代中,根本沒有半點禮儀道德可言,現在不婚生子的族人也有很多,你回去了,大家也只會習以為常,不會有任何抗拒。」
說罷,風兗族長一掃一旁沉默的族人,眼中的意思十分明顯。
那些族人見后也不敢忤逆族長命令,連忙道:「是啊,少族長回到部落是風兗部落,是部落的幸運啊!」
「若不是有少族長,只怕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
「請少族長回歸部落之中!」
他們也不是傻子,從風兗族長所說之話就能聽出,這女子就是族長的女兒,下一任的族長,再加上他們以前聽到的傳言,自然是更加不敢得罪。
說到最後,他們已經異口同聲,同說一句話:「請少族長回歸部落之中!」
華胥不再猶豫,她心中也牢記五色神鹿所說:『風兗部落才是她家孩子的最終歸處』,輕點蠄首,表示同意。
風兗族長大喜,哈哈大笑道:「我的女兒,想必那些族人都很高興你的回歸,我們便回到部落內吧!」
華胥奇怪道:「難道這裡不是風兗部落嗎?」
風兗族長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那些大部落到處征戰殺伐,風兗部落又怎麼能繼續停留在這裡?我們早就遷入了更偏僻的山林之內,好躲避這些大部落的大軍,這些不過就是遺址罷了,用來迷惑視線,讓他們以為風兗部落已經滅絕。」
說到這裡,風兗族長冷哼一聲,道:「但有一些人不安分,居然想去通風報信,藉此邀功,我便率領一些壯年前去追殺,沒想到剛剛殺了那個叛徒,就遇到了這些匪徒,要不是女兒出手,只怕我們也得飲恨於此。」
風兗族長說這話時,並沒顧及任何人,反而像是示威一般,故意說得十分大聲,明顯是在震懾一些人。
部落內居然有叛徒?
華胥深感自己離開部落太久,需要好好的弄清楚其中的狀況,才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與父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