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共同的利益
二叔的話另大夥眼前一亮，因為護村隊在這年頭來說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一些富裕或是人口比較多的村子，都有自己得護村隊規模少則數十人多則上百人，主要由青壯男丁組成負責維護本村的治安-訓練以及防務上的事，再有就是協助村長調解村民之間發生的糾紛與矛盾
護村隊的活也不白乾村裡會支付一定得工錢，具體要看村莊的富裕程度，一般來說月俸應該是兩擔糧食左右，村裡要是有大戶人家也會贊助一些，畢竟花點小錢就能買份安穩的賬誰都能算得明白，像地主-豪族手底下也有護村隊來維護自己的利益，規模往往是幾百人至上千人不等也被稱之為鄉兵
官府對此也是司空見慣，花錢把官府打點好只要你不扯旗子造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那麼回事了，鄉兵和護村隊不得穿著甲胄，如私藏甲胄按謀逆論處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可以使用弓箭但不能配備弓弩與攻城器械，至於兵刃那就得看經濟實力了
在場的人你一句他一句得跟著議論起來，大家也都非常認同就廣源村的目前情況而言，是該有一支屬於自己的護村隊了，要不是水源之爭-村子遭破皮襲擊大家還沒有這個意識，廣源村之前沒有自己的護村隊就一個原因-沒錢，並不是止只有廣源村這樣，而是絕大部分的村莊幾乎都這樣
二叔看著老村長沈二：老哥哥您覺著怎麼樣
沈二稍加思索后微微的點了點頭：景林護村隊你準備招募多少人
二叔：怎麼著也得50人吧
沈二：嗯我看可以搞一下，景林廣源村的情況想必你和大夥都清楚，咱們村窮招募護村隊總不能讓大夥白忙活吧
二叔：不白忙活有工錢每月100斤糧食
沈二：那這筆錢該從哪出
二叔：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話音剛落就有村民問了二叔一嘴：村長別的村得護村隊月錢都是兩旦糧食，咱們村就給一旦糧食是不是少了點啊
二叔微微一笑：剛才老村長也說了咱們村窮，這100斤糧食只是暫時的，等以後咱們條件好了也可以給200斤糧食，雖說100斤糧食是少了點，可一年算下來就是1200斤糧食，這些糧食你養雞-養鴨甚至是養豬-養羊那不都行嗎，換句話說護村隊也是為了保護廣源村跟大傢伙的安全
另一位村民：村長那村裡人今天挨的打，難道就白挨了
二叔：也不能說白挨，那些潑皮不也傷了不少人，領頭的潑皮麻三還因此丟了性命
村民：村長咱們人被打了不說，東西還被砸了不少，這事你可得為大夥討個說法啊
「讓他們賠錢」
「對必須得讓他們賠錢」
二叔：賠錢-領頭的潑皮都死了找誰賠啊
此時沈二陰沉著臉：找張家-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那些潑皮八成就是張家找來的，想給咱們來個下馬威好在水源上做出讓步
在場的人一聽可就炸了廟了，你一句他一句七吵八嚷訴說著自己的看法「老村長說的沒錯，那些潑皮肯定就是張家找來的」
「讓潑皮來嚇唬嚇唬咱們，就想讓廣源村對歸海河做出讓步，他張家想的美」
「要我說啊，咱們乾脆到都元城去找張家討個說法，不給大夥一個滿意的答覆，咱們就到官府說理去」
「對大家一塊去」
說著就有人要帶頭去都元城找張家，但被二叔給攔了下來：其實我也猜到這件事和張家脫不了干係，可口說無憑得拿出實據才行
沈二：景林那你說大夥現在該怎麼辦
二叔：眼下當務之急就是將護村隊儘快弄起來，不能讓張家在有可乘之機，只要大夥齊心誰也別想打廣源村的算盤，有誰想加入護村隊就到我家去找我，今天就先這樣大夥都散了吧
就當我們一行人準備離開時，沈二卻將二叔叫住：景林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二叔：老哥哥什麼事您說吧
沈二：景林老弟等我把傷養好，我跟老伴就搬到安陽郡上大兒子那，身後這間瓦房你們叔侄拿去住吧
二叔：老哥哥這可使不得啊
沈二：有啥使不得的，等去了安陽郡我和老伴就不回來了，這間瓦房也不值啥錢你們就拿去住吧，大老爺們別整的娘們唧唧得這事就這麼定了
見沈二態度堅決，二叔便也沒在推遲：老哥哥哪景林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沈二：這就對了，另外景林我在咱們村有200畝田地，這些田地我也帶不走，我想把它便宜賣出去你看你有沒有興趣
二叔：老哥哥那你打算賣多少錢
沈二：要是換了別人這200畝田地我少160兩不賣，這些田地我也不想賣給外人，老弟你要是有興趣的話給你看100兩銀子怎麼樣
二叔聽聞略顯羞澀：老哥哥我現在手頭上的錢不夠，能不能容我幾天去湊一湊啊
沈二笑著擺了擺手：不急，我走之前給我就行
明斯亞大陸的貨幣制度是-1000文錢換1兩銀子-10兩銀子換1兩金子，100兩銀子對於小山村的尋常人家來說，那絕對是個想都不敢想的大錢，誰家要是有個十幾兩銀子的閑錢，那日子過的得相當不錯了，就拿我們家來說這些年靠打獵-賣肉跟毛皮，攢了能有三十多兩銀子，那在廣源村來說算是首富了
回到家之後剛一進院子，三叔便將二叔拉到飯桌前坐了下來：二哥眼下護村隊的開銷還沒著落，可你又要買地咱們家哪有那麼多的銀子啊
二叔：老三犯糊塗了不是，把沈二那200畝田地買下來，護村隊的開銷不就有著落了嗎
三叔：事是這麼個事，可上哪弄那麼多銀子去啊
二叔：老三現在咱們手裡能有多少銀子
三叔：算上大牛-二牛這幾年掙得工錢能有40兩銀子
二叔沉思了片刻：老三咱兩這樣，缺的那60兩銀子我來想辦法，護村隊的事我就交給你了，這幾天你儘快把護村隊給我張樂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里二叔忙得是腳打後腦勺子，把全村300多戶挨家跑了遍，憑著自己這張老臉和幾十年鄉坊鄰里積攢的交情，總算是把缺的那60兩銀子給湊齊了，於是當天下午二叔就把那100兩銀子給沈二送了過去，拿到銀子之後沈二也如約將房契-地契交到二叔手上，為此家裡雖然欠下了一筆巨款，但看到房契跟地契的那一刻大夥心裡確都充滿了喜悅，畢竟田地對於農戶而言那就是他們的命根子
三叔這邊相比二叔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招募的匾額都掛出去過去好幾天了，可有意加入護村隊的年輕人也就十幾個，隊伍拉起來了總不能因為招不到人就解散了啊，於是我和李松還有大牛-二牛也二叔編進了護村隊，我們幾個加入護村隊那就是為了湊人數
而護村隊這才達到20人的規模，二叔效仿官軍以5人為一伍的制度，將護村隊20名隊員分成了4個伍，李琳-李松-大牛-二牛任伍長-三叔任護村隊的隊長，村中心那一小片空地就成了護村隊練武的地方，我和李松自幼跟大林寺的和尚偷學了不少武義，於是二叔便讓我和李松教大家一些基本功夫
村裡沒啥娛樂設施也沒啥好玩的地方，護村隊的訓練引來不少年輕人得圍觀，見隊員們學的認真練得賣力，晌午三叔為大傢伙準備了一些家常便飯，大傢伙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吃的那叫一個香，村裡的年輕人一看護村隊中午管頓飯還挺熱鬧的，於是又有幾個年輕人相續加入了護村隊
隨著人數的增加訓練得也跟著規模變大了，一時間村中心的那片空地就成了村民們消磨時間得好地方，而三叔的一個無意之舉確讓他靈光一現，既然管飯能吸引一部份年輕人加入護村隊，那要是把伙食弄在好一些沒準還能吸引一些村民加入護村隊
三叔為了把護村隊搞的有色有色那可真是下了血本，現在護村隊中午不僅管飯還頓頓有魚有肉，要知道現在大部份的人家得好幾天才能佔到一次葷腥，果不其然這麼一整到家裡報名的村民一下就多了起來，不到兩天三叔就按計劃把護村隊的人給收齊了
隊伍拉起來了總不能讓大夥赤手空拳來保護廣源村吧，於是人手一支木棍身披一件竹掛就為了護村隊的標配，竹掛是一款在我當地流傳已久的土甲，諸國混戰時間每當邊關戰事吃緊，諸侯王就會從民間徵招大量的男丁來補充軍力，大部份的兵丁都只能領到一定鐵盔外加一件兵器
運氣差的什麼都領不到那也是常有得事，以至於上了戰場這些人只能拿著鋤頭去跟敵軍拚命，而盔甲只有軍隊中的部分精銳才會配發，命是自己誰不想平平安安的活著啊，諸侯王不給提供那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可一套盔甲的售價在30至50兩銀子之間，絕大部分的家庭都是有心無力
就算是手裡有銀子成套的盔甲，那也不是哪個鐵匠鋪都能買的到得，於是乎人們便用一些常見且易得的資源，來製作他們認為能起到防禦效果的護具，而竹掛就是那個時候的產物，首先是把成根的竹子削成片狀正方體或長方體，這就要看個人喜好了，在竹片四個邊角上各轉一個小孔
在用麻繩按自己的身形，把竹片穿成一件外罩這就是竹掛，早年間竹掛也被稱之為竹甲，它的防禦效果雖然比鐵甲要差上許多，但也能抵擋一些兵刃與箭矢衝擊所造成的傷害，天下統一后朝廷頒布律法禁止百姓私藏甲胄，為避免禍端人們開始稱竹甲為竹掛，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流傳在民間的土甲
這一天護村隊和往常一樣，在村中心的那片空地上進行對戰演練，二叔跟三叔則站在不遠處觀望，周圍還有不少前來看熱鬧的村民
三叔望著護村隊：二哥-張家勢大要光憑護村隊這幾十號人恐難與之抗衡，要想抗衡張家咱們還得另尋它法啊
二叔：老三明天我打算去趟常吉村與慶炎村，到高老哥和元老弟家竄個門，常吉村和慶炎村的田地也靠歸海河來灌溉，我試一下看能不能說服他們兩家出手相幫
三叔聽聞不免有些激動：二哥要是高家和元家能夠出手相幫，那廣源村還真能跟張家好好掰扯一下
二叔：老三咱們在都元郡不是還有十幾個宗親嗎，這幾天你抽空去拜訪一下，看看能不能讓他們搬到廣源村來，肯來的房子跟地啥都不用愁咱們兄弟管了，廣源村只有人丁興旺外人才不敢輕易打咱們得主意
三叔：行二哥那我後天就去
常吉村位於廣源村偏東北方30里處住有村民近400戶，而慶炎村位於廣源村東北方約40里處住有村民350多戶，高家和元家都是他們本村最大的氏族，而我們家與高家-元家也是頗有淵源，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事情應該發生在六年得夏季，那天我和李松隨二叔進山打獵
在深山追逐獵物的時候，我們發現草叢裡躺著一個人他渾身僵硬臉色已經開始發紫，這種癥狀身為獵人我們一看就知道他是被蛇給咬了，二叔見狀趕緊上前查驗了一遍，先是確定那個人還活著，后再腳根處找到了被蛇咬的傷口，二叔拿起隨身攜帶的酒壺便大飲了一口
用酒漱了漱口隨後又將酒到在了傷口上，接著二叔就用嘴把毒血給吸了出來，緊接著就將自製的草藥敷在那個人得傷口上，隨後二叔又給那個人灌了一口酒，便讓我和李松把他到一個朝陽的地方順坡平躺，過了大概能有兩個時辰他才慢慢的睜開雙眼，而這個人就常吉村高氏家族的族長-高常山，打那之後高家與我們家往來甚多，高常山還跟二叔拜了把子，每逢秋收高家就會給二叔送來幾百斤的糧食，要是我們打獵路過常吉村也會給高家送去一些皮-肉
與元家的淵源發生在次年秋天，我和李松也是跟二叔進山打獵，在深山裡尋找獵物時突然傳來一陣狼的嚎叫聲，我們叔侄三人便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悄悄摸了過去，等離近之後就看到有十幾隻狼正圍著一顆大樹嚎叫，抬頭一看在大樹上還躲著一個中年男子，看摸樣估計得有四十六七歲
雖說我們叔侄三人身手不錯，但要與十幾隻狼正面硬鋼，我們叔侄三人百分之百得交代在這，要想把樹上那個人救下來唯有智取不可硬鋼，要是換了平時遇到這麼多狼我們早就躲的遠遠得了，可今天確不一樣畢竟在大樹上面還有一個人呢，我們要是走了樹上那個人必死無疑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是個大功德，靠山神爺賞飯吃的有一個老輩傳下來得規矩，那就是在山裡遇到有困難的人一定要出手相幫，不然等你在山裡落難的時候也不會有人來幫你，這就是山神爺對你的懲戒，畢竟在深山裡能遇到個人也不容易，就拿獵人來說在深山裡打獵好幾天也一定能碰到個人
二叔見狀讓趕緊我和李松去弄幾個火把，火把弄好之後二叔就用火折將幾個火把點燃，就這樣叔侄三人便一起拿著燃燒的火把朝狼群沖了過去，當狼試圖撲上來時就用火把沖狼的腦袋比劃一下，等衝到大樹下叔侄三人背對著大樹擺開了三角陣，雙手不斷揮舞火把對著狼群發出猛獸般的怒吼
這時狼群中的頭狼正朝我一步一步得走來，它雙眼怒視漏出鋒利的獠牙沖我發出陣陣低吼「嗯嗚-嗯嗚」當時真的是把我給嚇壞了雙腿不由得顫抖著，我生怕狼群會一股腦的鋪上來，還是二叔在一旁提醒讓我一直盯著頭狼千萬別眨眼，而此時其餘的狼群正朝我們步步緊逼
可能是我們的善舉得到了山神爺得認可，領頭的頭狼突然轉身走了，其它的狼群見狀也隨之離去，這時我才想起小的時候二叔成跟我們說狼怕火，而我們救下來的那個人已經在樹上困了一天一夜了，他就是慶炎村元氏家族-族長元大江，巧的是高常山和元大江還是遠房親戚，當元大江得知高常山和二叔拜了把子，他也跟二叔拜了把子，就這樣我們三家便結下了不解之緣
二叔先是到常吉村找高常山，后拉著高常山一起到慶炎村去找元大江，等三人聚在一塊二叔就將張家要掘渠引水的事，以及潑皮在廣源村為禍的事，為自保成立護村隊都跟他們兩一五一十講了一遍，二叔想讓高常山跟元大江念在往日的交情上，一起抗衡張家幫廣源村渡過這個難關
高常山聽聞望著元大江，而元大江有望著高常山，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得有好一陣，二叔也看出來了他們兩有點不大想管這事，但又礙於情面不好意識明著拒絕，於是二叔便憑藉自己的三寸不亂之舌，跟他們兩位講起了這期中的利害關係，張家在都元郡那是出了名的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在廣源村這邊達不到他們的目的，張家就會打常吉村跟慶炎村河道的主意，光憑我們其中一家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只有我們三家聯手才能不讓張家打歸海河的主意，對於庄稼人來說一年就指那點地活著呢，誰也不想一年忙乎到頭撈了個白忙乎，在說也馬上就要到收糧的季節了
誰不也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什麼變故，二叔所提出三家聯手的想法，就目前得局勢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的道理誰都懂，三個村子的人手面對張家，肯定比一個村子的人手面對張家要強上好幾倍，於是高常山和元大江便接受三村聯手的提議，常吉村和慶炎村也相續成立了一支五六十人的護村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