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靈(四)
「額……」聽得後腦那一涼,想一想家的時候似乎常常凌晨十二點一點的去洗澡,這背後有看著是什麼情況?是只看她呢還是說浴室這種地方總有鬼埋伏著,要是後者那小爺的**是不是已經被看得渣都不剩了……
見面色明暗不定,朋友拍了一下滿臉的鄙夷,相處了那麼久,恐怕放個屁他都能問出帥哥味兒,這會兒子大概是猜到想些什麼。冰@火!中文他叫別胡思亂想的,然後叫方輕崖前頭帶路,們到浴室里去給她放點東西讓她安心些。
浴室一樓走道的盡頭,三個房間分佈走道的兩邊,與浴室一邊的是單小間,另一邊是廚房,廚房旁邊還有個小門,路過時問方輕崖這是什麼,她說是個很小的儲物室,打開了其實跟儲物櫃沒區別。到了浴室她就立即去放水,能聽見管道里水流的聲音,很快水就從水龍頭裡潺潺而出。多日沒有居住,這裡的水竟然還那麼乾淨,略微驚訝了一下,想當年搬進現這個家的時候,那水叫一個土黃加有異味,真是房比房氣死。
方輕崖放水的時候,朋友就浴缸四周撒了一圈硃砂。問他怎麼不用墳土,他說:「咱們現是防鬼,不是困鬼,沒必要用墳土。」
「瞧摳成那樣!」笑罵道。方輕崖見們為她畫了個硃砂圈,又得知硃砂是可以放鬼的,對們十分感激,然後把們趕出了浴室。
朋友看了眼已經緊閉的大門,估摸著也沒多大問題轉身就要走,拉住他的臂膀:「要不們這待著?也讓小姑娘安心點?昨晚咱們房間發生的事還記得吧,要真出了什麼事兒也好第一時間幫忙。」
他斜眼瞥一道,然後靠牆上開始閉目養神,雖然他沒說話,不過他的行為已經告訴他同意了。自然也斜靠一邊,豎著耳朵聽著附近的動靜。
浴室里不斷傳來水流那帶著似有若無的溫度的聲音,大致二十分鐘左右,水聲停了,估計她也洗好了,就拉著朋友往旁邊去點,不然家小姑娘出來看見們兩個大男蹲門口聽她洗澡恐怕尷尬都要尷尬死。
就們堪堪走出兩步的時候,浴室里一聲突如其來尖叫把驚得齊齊一愣!
這一次反應極快,立馬折回去,先前為了以防萬一們讓方輕崖不要鎖門,想不到還真派上用處了,朋友之前衝進了浴室,這間浴室面積非常小,所以半小時下來水蒸氣已經導致裡面一片模糊,看見一坨白花花的東西倒地上,心裡默念了一句非禮勿視趕緊抓起手邊的衣服還是毛巾給她丟過去。
朋友跑進來一看,徑直往浴缸邊上去,發現硃砂大多被水浸濕了,有一處斷出了個缺口,估計是小姑娘走出浴缸的時候沒注意給踩掉了。朋友示意往他指的方向看,一塊角落裡的硃砂竟然發黑變小了。倆朦朦朧朧中對視一眼,看來這地方果然有問題,不但如此,還發現果然朦朧產生美,這會兒覺得他倒有幾分形似金城武還是吳彥祖來著。
方輕崖披上衣服一下撲到懷裡,不知是不是嚇得神志不清,一邊哭一邊嘴裡不斷地念叨:「別找,別來找。」
猶豫了下,順勢抱住她,學著她爸的樣子撫了撫她的頭髮,輕聲道:「沒事了,別怕,沒事了。」良久,她才鎮定下來,但仍靠懷裡瑟瑟發抖。
朋友問她看見什麼了,她把臉上淌著的淚全數抹了衣服上,然後才啜泣著答道:「鏡子!鏡子!……」
「鏡子?」這間浴室里鏡子的位置很特殊,就門背後,一打開門就將其遮住了大半,所以跟朋友方才根本沒有注意到它。現方輕崖喊們看,便扭過頭將目光朝門後面投去,「這什麼東西?!」大聲道。
方輕崖立即將頭埋得更深,朋友走過去將門關上,這才看了個全面。上面布滿了雜亂潦草的筆畫,但勉強能看出應該是寫了幾個字。水蒸氣化成水從筆畫的腳上淌下來,整面鏡子都被蒸氣、水漬和亂七八糟的筆畫覆蓋。已經看不清寫的是什麼了,現看過的只有方輕崖,彆扭地讓自己嗓音放柔,小心地問:「看見那上面寫了什麼了嗎?」
她點了點鑽懷裡的頭,並沒有要抬起來的意思,她說:「剛洗澡出來,走到鏡子前就看見上寫了幾個字,應該是『這裡』。嚇壞了,但是還沒穿衣服又不能跑出去,更不好喊們進來……」說完感覺她輕微地顫了一下,然後從懷裡退了出去,估計她是想到了剛才進來的時候她的確是沒穿衣服……
「想趕緊穿好衣服離開,又因為心裡害怕,就嘴上碎碎念著求它不要來找,又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它的事情。就剛念叨兩句的時候,突然有一個聲音出現了,就身後,不!就緊靠耳邊,說了聲『不行』。」倒吸了口涼氣,這尼瑪是恐怖,想想,本來舒舒服服洗個澡,出來的時候發現鏡子上面不知是誰寫了幾個字,而且還突然有個聲音對說話!
朋友聽完沒發表意見,只是叫把餘下的衣服給方輕崖拿上,大家先去外面再說。
上去想扶她,但她估計是覺得尷尬,一溜煙就跑了出去。朝朋友無奈地搖搖頭,把衣服遞給他,讓他去給小姑娘,誰知他一口回絕道:「沒空。」
心裡暗罵這小子還真是不會憐香惜玉的時候,他已經掏出羅盤開始晃了。三步並兩步跑出門,將外衣還給坐客廳里的方輕崖后,只好拘束地坐一旁。小爺除了育書店老闆賣給的碟以外還沒看過真實版的,誰曾想第一次看還不是小爺願意的,當真是天意弄……
苦等了好久,朋友才從浴室里出來,罵道:「小子怎麼這麼慢!不知道的還以為也裡頭搓了把澡呢!?」
方輕崖小臉一紅,沒空去管她,問:「查到什麼了?」
他搖頭:「跟白天查到的沒什麼出入,這整間屋子都有陰氣,衛生間自然不例外。今晚們耗這裡也沒用,現時間已經很晚了,先去睡。」
看方輕崖這樣子恐怕今晚也睡不著,剛想問問如何是好,沒想到她起身逃也似地跑進了一樓那個單小間。擔憂地問朋友:「她這樣一個睡沒關係吧?要是半夜被索命了,他爹不會怪,是因為讓她尷尬才導致她落單損命吧?」
朋友知後半句是玩笑,就直接無視了,他嘲諷一句:「她一個有事,那跟她一塊兒去睡?」
啐了口,他笑道:「別擔心了,有事兒們不是嗎?」奇了怪了,這小子平時都跟別各個欠他幾萬塊錢似的,今天朝一個勁笑。滿心狐疑,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將聲音壓得極低,問:「小子從前那當誘餌引鬼上身,難道這次是想讓她把鬼引出來了再出手?」
他不置可否,不樂意了:「這樣不太好吧,沒見那姑娘都嚇成啥樣了!」
朋友淡淡一笑,很快臉色又冷了下去,他問剛才有沒有聽見這孩子的父母是做什麼的?說沒。
原來她的父親是一個福利組織的高層,經常會出差到那些貧困的地區或過假期幫忙母親也是這一塊地方的義工。一家都是做好事兒的,朋友告訴,但凡做好事,不管是自己還是家裡,都能從中受益。也就是佛門所說的業報,作惡有報,那行善自然也有。
就因為這樣,這姑娘被跟了那麼久都沒有出大事,因為那個鬼暫時動不了她。
「哦,原來是這樣。」他這麼一說也放下心來,大老爺們一晚上不洗澡也沒事,倆就背上包去樓上了。
半夜裡怎麼都睡不踏實,彷彿下一秒就會聽到從一樓傳出的尖叫聲。朋友倒是睡得沉,輕微的呼吸聲此刻成了能聽見的唯一的聲音。
就這樣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又想到前一天洗澡時候發生的事,現能夠明白從前朋友對說過的那句話,他說是讓他不再懷疑自己所做的事情。恐怕現跟他那時的感受相同,懷疑自己所做的事。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伸開雙臂為他們擋住那些一般不承認存的恐怖的東西,到底有沒有價值?
有沒有價值?
『當然有……』回答了自己這個問題過後,便沉沉睡著了。
……
「啊!——」
所以說不單單隻有女有第六感,男的第六感也是非常強烈的。進入睡眠后滿心都希望能夠安穩地一覺睡到大天亮,可天不遂願,夜半時分,那充斥著驚恐的尖叫聲,仍是把們叫醒了!
們倆就怕出事,所以都是和衣而睡。此時一聽見聲音,下床穿上鞋就直奔下樓。
跑前頭,轉過幾個口后就下到了一樓,等撞開方輕崖所房間的門的時候,房間里的情景將嚇了一跳,原本房間里的傢具都似乎被換了位置。
而一個紅衣服的女正站牆角落斜對面,瞪著血紅的眼目光怨毒地盯著,可就一眨眼的功夫,她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