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散散心
第42章散散心
墨鴉說起手頭有限的情報,「匈奴近來不斷西進北掠,以吞併小部族的方式,加強自身實力。」
「此外,趙國北境的李牧,似乎猜到當初匈奴的情報,是我們送達。」
「要不是消息傳播的速度太慢,他早該猜到了,不奇怪。」谷璞心裡還有一句沒說出來的。
李牧好歹也是戰國時期僅次於白起的名將,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用逼王的話來說,最簡單的行為動機分析,歸根結底只有兩個字,利益。
李牧進攻匈奴腹地,雖然也得到了利益,但與他得到的利益相比,不值一提。
「讓鸚歌多留意軍馬場的動靜。」谷璞暫時不能消除弱點,只能讓弱點成為遮掩和重點保護的對象。
自從攻佔永固,永固不遠處的歷史上由冠軍侯建立的世界歷史中存在時間最長、規模最大的山丹軍馬場,自然而然的成立。
設立馬場的第一念想,倒真不是他目光長遠,考慮到了未來的戰馬需求與折損。
而是永固一戰,繳獲的六萬多匹馬,沒地去。
六萬匹馬,能當作戰馬使用的最多也就三萬,這還是因為馬匹都是來自於和匈奴人同俗的月氏。
否則,最多也就一萬匹戰馬。
古語有云:「馬者甲兵之本,國之大用」,養馬歷代以來,都是中原王朝加強軍力的根本之策。
而要大力發展馬政,好的養馬地是必要條件。
馬居六畜(馬、牛、羊、雞、豬、犬)之首,無論在游牧文明還是農耕文明中,馬都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可以說,在古代,馬幾乎包辦民間的一切繁重工作。
而作軍事用途,最早出現是在西周時期,西周時,馬的主要用途已經出現了供軍用的「戎馬」。
而戰馬的大規模應用則是在春秋時期。
很多人有一個誤解,馬只要喂草不就可以了,草不是到處都是,養馬很簡單么。
首先,馬是食草動物這沒錯,但是馬的消化能力很弱,因為馬不像牛一樣會反芻。
所以,養馬想一次餵飽幾頓不吃,那是不可能的。
其次,馬的胃口很大。
馬不能光吃草,還得喂糧食。特別是乾重活的時候。
戰時的戰馬就更不用說了,幾乎「一日三餐」都得喂糧食,甚至普通百姓都吃不上的豆料。
總體來說,一匹戰馬吃掉的糧食,可以養最少三個士兵。
而戰馬在失去軍事作用以後,它的歷史使命也基本終結。
想要擁有大規模騎兵部隊,源源不斷的戰馬,是首要問題。
即便是有馬場,也不能保證充足的馬匹供應。
馬場的小馬駒,成長到一定年齡可以使用前,有一定的折損率。
且不是每一匹馬,都能當作戰馬。
戰馬,那都是精挑細選的上等良馬。
而戰馬,也不是一上戰場,就能使用好幾年,直到因老更換。
每個月,大軍因傷替換或是直接死亡的戰馬,起碼也有兩成。
若不是繳獲的戰馬十分充足,只憑馬場出馬,幾年內讓騎兵上戰場,就不用考慮了。
山丹馬場的馬匹,八成以上,都是月氏馬,即河曲馬、秦馬。
六百多年前,非子在汧、渭之野為周孝王養馬有功受封,成為秦國的始祖,秦馬也因此有名。
所謂的秦馬,與他陸續繳獲的月氏馬、戎狄羌馬,不能說一毛一樣,但絕對是同一種馬。
有大量河曲馬亦或者說秦馬的儲備,谷璞異常滿意,但也特別心疼錢。
馬場陸陸續續的繳獲加起來,有八萬多匹。
每天吃掉的糧食,何止是多。
秦馬,可以說是華夏體格最大的優秀馬。
它的最大優點就是耐重,持久力較強,且疲勞恢復很快。
這也是各營騎兵能輪番進行不休止的戰鬥的根本原因。
「是。」墨鴉遲疑道:「將軍,永固境內,似乎有夜幕的人。來者像是血衣侯的人。」
「以前你們百鳥和血衣侯平時不怎麼打交道?」谷璞無所謂道。
皚皚血衣侯,十萬白甲軍;也就在戰國七雄中最弱小的韓國玩權弄勢。
秦國?
他的手還伸不到秦國境內。
無所謂的自信,正是來自於秦國由來已久的霸道。
秦國內部的勢力,豈會允許一個小小的韓國侯爺,在秦國的境內,謀取利益。
這也是谷璞敢將竹紙拿出的原因之一。
即便是他們能將竹紙從永固買走或竊走,秦國各方勢力能讓他們安安穩穩的把竹紙帶出國境?
別的不說,單是一個羅網,他們就難以應對。
恐怕他們剛踏入秦國,就會因為身懷買紙的意圖,而遭遇截殺。
而想要進入谷璞治下的疆域,除了通過北地郡和隴西郡的路徑之外,只能從趙國繞道匈奴境內進入。
靠南方的路,怎麼走,也繞不開秦國疆域。
除非他們進入百越之地,再繞道西戎氐羌地。
任何一個國家或門派勢力,想來都不會選擇這樣繞路。
因此,谷璞不太擔心東方六國和除道家天人二宗及陰陽家以外的其他百家門派,會對竹紙兜售造成影響。
「屬下雖然接觸過血衣侯,但幾乎從未接觸過其麾下白甲軍和血衣堡的人。」墨鴉加重語氣,試圖讓這位主子,正視一下血衣侯。
「夜幕明面上是屬於姬無夜的私人力量,但四大凶將,似乎各有心思;其中,尤以血衣侯為最。」
「屬下一直都不明白,以血衣侯的實力,根本就用不著加入夜幕,聽從姬無夜的指揮。」
「等他們到永固,並有動作了,記得通知我,我過去瞧瞧,散散心。」谷璞選擇給屬下一個面子,主要是他也挺好奇,騷包至極的血衣侯,培養出的手下有什麼手段。
「是。」墨鴉化為一縷黑煙,消失在了正堂。
……
夜色如墨。
谷璞與墨鴉一前一後站在郡守府的一間房屋屋頂。
打量著渾身裹在夜行衣中的兩道身影,越過牆體進入府內。
「你覺得他們兩個冒險潛入郡守府來做什麼?」谷璞柔聲問道。
墨鴉心裡有個非常不好的猜測,但第一時間卻回應道:「屬下不知。」
「這兩個血衣堡的人,身上有股讓我特別討厭的血腥氣。」谷璞聯想到了血衣侯在自己侯府暗室里拿活人飼養血蝶的事,不禁猜測這兩個人,身上的血腥氣,是由何而來。
眼見兩個身著夜行衣的人,不斷靠近鸚歌的房間,屏氣凝神的墨鴉,心亂之餘,也亂了氣息。
谷璞揮了揮衣袖,屏絕墨鴉外散的氣息,「不管鸚歌最後怎麼選,我都會留她一命。」
墨鴉快速撫平慌亂的心弦,恢復到平素邪魅的模樣,回以感激的眼神,轉頭默默觀察起兩人的一舉一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