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樣豈不是更好
第45章這樣豈不是更好
「因此,我才得以了解一些與黑白玄翦有關的情報。當時我得到的情報描述,和白鳳剛剛的描述,重合的點,比較多。」
谷璞記得,玄翦受魏庸算計,痛失妻兒,好像就是這個時間。
那麼,玄翦跑他這兒來……無外乎玄翦的老丈人讓玄翦來殺他,或是羅網的意思。
如果這兩個人是玄翦和魏纖纖,倒可以解釋羅網出動大批人馬跟蹤的怪異舉動。
不過也推翻了玄翦受魏庸指使的可能。
谷璞轉頭問道:「假設男子真是羅網天字一等殺手,黑白玄翦,你覺得,什麼情況下,羅網會派出大批人馬跟蹤?」
「背叛。」墨鴉乾脆道,「羅網已知玄翦有背叛之心,派出人手監視並試探;玄翦知曉自己行徑的不妥之處,便沒有解決這些尾巴。」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谷璞自從來到秦時世界,至今還未見過一個能讓他全力以赴的對手。
黑白玄翦的到來,讓他有種躍躍欲試的衝動。
有一個極有可能是羅網天字一等殺手的敵人,墨鴉真不明白,這位主怎麼能產生興奮和期待的情緒。
不過,他還是給白鳳叮囑了一番,加大關注力度,注意自身安危。
……
翌日。
處理完手頭的公務,谷璞難得有點空閑時間。
閑來無事。
也不見墨鴉幾人的身形,谷璞獨自一人,離開郡守府,慢步在永固城內溜達。
他鮮少在人前露面,上了街,腳步或疾或徐的行人,沒幾個認出他的。
哪怕是一些退伍傷卒、更卒。
十二營大軍的士卒加起來有兩萬多人,他不可能與每一個人都有所接觸。
且有些只在軍中待過一兩旬時間,見到他的機會,更少。
這樣也好,免得被人打攪了他的這份心境。
走著走著。
瞥見路旁有座兩層茶樓,大廳坐滿了人。
谷璞著實有點好奇這家茶樓的生意為什麼會這麼好,邁步進入其中。
一進門,就有小廝跑來招呼。
瞅見大廳中央搭建的平台上有個說書的,谷璞新奇之下,要了個二樓的雅間,坐定聆聽。
說書這個職業,始於春秋,最早見於《墨子耕柱》:「能談辯者談辯,能說書者說書。」
但這裡的「說書」指的是講故事,並非說書藝術。
一樓大廳說書的人,正講的是魏國信陵君,竊符救趙的故事。
送茶水和點心的小廝剛走,雅間內陡然浮生一縷藍色熒光,鸚歌出現在了谷璞身側。
鸚歌提起桌面上的茶壺斟茶,淺笑道:「此人自稱是小說家的傳人,從隴西郡一路說到了永固城,半個月前,剛租下這家茶樓,在這兒說書。」
「小說家?」谷璞心頭重複了一遍。
百家爭鳴的時代,小說家確實很難讓人重視。
小說家者流,蓋出於稗官;街談巷語,道聽途說者之所造也。
即便是後世史書,也說九流十家,認為其與陰陽、儒、墨……九家,無法並稱為「流」。
「小小的永固城,真是什麼牛鬼蛇神都有。」谷璞輕笑道。
「也就公輸家和醫家的傳人。似永固刑房主官,喜,非要算做百家傳人,能算儒家弟子,也能演算法家弟子。」鸚歌柔聲接道。
「公輸家的那個弟子,這段時間在忙什麼?」谷璞抿了口茶,問道。
一個月前,曲轅犁大批量投入民間之際,永固來了個自稱是公輸家弟子的青年。
鄉野之中見到曲轅犁,見獵心喜。
想加入當時創建沒幾天的木坊,結果碰了個軟釘子。
木坊主事告訴他,木坊是為了安置退伍傷卒而建立,不招人。
讓他去縣府工房試試,工房主管的大量房屋建造的工地,比較缺木匠。
公輸家的弟子,還真就去了。
憑過硬的能力,三兩天就闖出了名堂。
早就聽白鳳彙報過的谷璞,方才遲遲下令,將其調入了同樣不外招工人的鐵坊。
讓其打造他一手設計的各類制式兵器和軍中需求的車輛器械。
慢慢觀察,是否可用。
不過堪堪半個月,此人,靠完善谷璞推行的流水線工藝,晉陞為了鐵坊的中高層管理人員。
屬實讓鐵坊的各類制式器械的質量、產量、等等,提升不少。
但谷璞卻只讓其擔任督促、指導各類器械生產的主事,沒對其大力提拔。
倒不是因為此人是公輸家傳人,而是此人,是個正兒八經的技術狂人。
管理能力,幾乎為零。
「正在研究將軍讓其打造的木牛流馬。」鸚歌笑問道:「將軍是懷疑他公輸家傳人的身份有問題,有心考驗?」
「有這重考慮,但可以忽略不計。」谷璞眯了眯眼睛,目光直指對面雅間,其中剛剛有道頗為渾厚的氣息,一閃而逝。
遞給鸚歌一個眼神,見其馭使一隻鸚鵡飛出雅間,便繼續說道:「墨家和公輸家的機關獸,還是蠻有意思的。」
「我不奢求掌握機關獸用於戰爭攻伐,但不介意鐵坊能夠批量生產機關獸,解決大軍糧草輜重的運輸。」
鸚歌附和道:「十二營駐地相隔甚遠,糧草運輸確實是個問題。」
「不錯,自古以來,不乏通過襲擊糧草而獲得一場戰爭勝利的例子。」谷璞不由得把思緒轉向軍務,「山丹馬場和各營繳獲,雖然能夠供應後勤對於挽馬和馱馬的需求。」
「但,挽馬和馱馬,也需要數額極為龐大的糧草餵養,還要大量人手牽引護衛;機關獸與之相比,勝卻無數。」
話音剛落,雅間門口飛進一隻鸚鵡,落在了鸚歌肩頭。
鸚歌面色一變,「將軍,屬下無能……」
谷璞打斷道:「直接說。」
「武威、永固兩縣傷兵營地中的兩位醫者,不是醫家的傳人。」鸚歌略做停頓,道:「他們都是來自方技家,一個是醫經派,一個經方派。」
「對面雅間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是醫經派傳人,女的是經方派傳人。受到武威、永固兩縣傷兵營地中擔任醫者的師弟邀請,才會來這兒。」
「這樣豈不是更好?」谷璞沒有追責鸚歌三人失職的心思,足足千里疆域,別說是憑鳥,憑人也不可能顧及到每一個角落。
見鸚歌的雙眸中有一絲憂慮,谷璞淡笑道:「方技者,皆生生之具,王官之一守也;內部又細分為醫經、經方、神仙、房中四派;隱世不出,少有傳人行走世間。」
「即便是有,世人也會將其當成是醫家、巫醫之流;但凡會點醫術的,都敢自稱一聲醫家傳人。」
「他們自己不吐露真實身份,誰又能分辨出他們和普通醫者、正統醫家傳人、巫醫之流的不同。」
「只要他們能治好將士們的傷,沒有懷揣惡意,管他哪門哪派,用就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