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潰敗

在和水牢相隔不遠的地方，一睹高牆內，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這裡看不到人們的憂愁，沒有所謂的苦難。這裡高堂邃宇，檻層軒些，層台累榭。在楚辭里，這裡就是人間最美的地方，有山有水，四時風景迥異美麗，亭台樓閣，華貴美麗，金銀珠玉堆積如糞土，這裡是座寶庫，這裡也是藝術的殿堂，園林的傑作，這裡，更是南方權力的心臟。

夏rì的炎熱在這裡更本找不到痕迹，獨特的林園建築，山水相依的感覺，臨潁濃密，花香四溢。從紀山流淌而來的水清醒透涼，十分消暑，此時的懷王，正在品嘗這從南方進攻而來的水果。此時的嶺南海上的芒果熟了，進過邊關的驛站及時從百越人手中購買，快馬加鞭運到郢城，此時，真是放得熟透的時候。熟透的芒果變得紅潤鮮艷，外形嬌美，味道酸甜可口，是南后最喜歡的。

「恩，今天看來，愛妃的皮膚比昨天要光滑細嫩了，還有著一種別緻的香味兒。我的美人，是越來越漂亮了。」懷王一邊張嘴吃著美人遞過來的水果，一邊sè眯眯得打量自己的美人而。

南后嫣然一笑：呵呵，這可是子蘭的孝心，作不來一種肥皂，泡著花水洗澡，很舒服，大王也試一試。」

「好，要試一試，等等我們一起洗…」

這時候，一個宦官跑過來打破了楚王的美夢：「啟稟我王，有急報！」

「混帳東西，這個時候，能有什麼事情比我愛妃更重要，下次再有此時，我砍斷你的腿」楚王大怒。

那宦官聽了懷王的話，整個身體都有些顫抖了：「大王饒命，前方我軍失利，連丟數地，此時實在重大，百官催促….」

聽到前方戰事失利，懷王的心情當下就有些憤怒了，失落了。對於此戰的情況，他是熟悉的，寄予厚望的勝利沒有到來，他的一生里，一直希望為國家開疆拓土，卻總是連連失利，除了對越作戰，稍有成績，其他的都是敗績。對於失敗似乎也rì漸習以為常了，但總有很多的事情讓他越來越煩心了。

「….是夜，敵夜涉水夜襲，殺我軍二萬士卒，將軍唐蔑戰死，其餘眾部潰散，宛，葉以北之地皆以淪陷…」

報到的這場戰爭，死垂沙之戰。楚國本來是齊國的盟友，但後來楚國背叛盟約，加入了秦國陣營。就在去年，在秦國的太子橫和秦國大夫發生私鬥，結果殺死了秦國的大夫。之後太子私下就逃回了楚國，楚國和秦國的盟友關係破裂。

而就在此時，齊國孟嘗君主持國家政務，合縱勢力又一次抬頭，魏韓國等國家都加入合縱陣營，為了加強合縱勢力的力量，報廢楚國的背盟，孟嘗君在秦楚對持的時候，聯合魏韓兩國，向楚國發難，這就是戰爭的起因。當時楚國兩線作戰，一線是唐雎在西線和秦軍對持，一線是唐昧隔河以合縱三國對持。這中穩固的防守持續了6個月時間，最終在齊國名將章匡的夜襲中，楚國由於防備鬆懈，損失巨大，被斬殺二萬，主將戰死，軍隊潰散，三國趁機佔領了楚國大片土地。

「你們都來說說，此事如何解決？」聽完了詳細的承保內容，懷王一如既往要先接受眾位大臣的意見。

令伊昭揚昭揚首先站出來：「啟稟我王，齊魏韓三國攻擊我，無法是因為我國背盟之事而耿耿於懷，如今齊國孟嘗君合縱正盛，長期對抗，不利於我楚，倒不如向齊國出使，修復盟約，對抗虎狼之秦，說不定，還能收費那些為秦所奪之地….」

上官大夫勒尚道：「啟稟我王，令伊大人屈辱之言，臣實在不能苟同，我以秦為盟，今遇到一點挫折，一點誤會就背棄盟友，那麼如此反覆，天下將如何看待我楚國，又有何人可相信我楚國，人無信不立，無信不威，我看，到時應該送太子回秦國，向秦國解釋清楚此事，以此表明我方誠意，今合縱勢強，秦必然需要楚國的支持，定然助我，當今困局，自然解開。若能反守為攻，收復失地，又有何難。」

令伊昭揚:「秦乃是虎狼之國，是天下之大患，此患在，我國無寧rì，今連年大戰，我國力疲軟，如若繼續聯秦抗擊三國，我楚國以亡國也不遠了！」

勒尚冷笑：「閣下身為楚國重臣，居然出此等讓楚國低聲下氣，陷國家於不仁不義的境地，毀我大楚威嚴，難道這能是人臣所謂。」

昭揚：「獻國家於不義之舉，自然是閣下的高招了，若無當rì背信棄義的醜事，進入我楚國后何至於此？」昭揚，此言意在諷刺勒尚等人接受厚禮，鼓動楚懷王背棄齊國，和秦國聯姻。

然而，勒尚聽來，感覺不出什麼諷刺的意味來：「當rì結盟於秦，乃是我王英明決斷，若無太子私鬥逃還，自然三國不能奈我何。」這話也在提示，有人非議王的不是了。

「好了好了，寡人要知道的是，現在如何解決眼前的問題，而不是你們在此鬥嘴」楚王好面子，過去的醜事，總不想在讓人揭起來再說。

這個時候，子蘭站出來道：「啟稟我王，當今之計，首先是要穩住局勢，修要讓局勢惡化下去，現如今應該像前方派兵，截止三國繼續進犯，死守住宛葉一線，如此我雖然被動，但也算有了談判的資本，然後方可在各國之間周璇，以解決今rì的困局。」

這話很和楚懷王的心意，特別是這個兒子很得自己的喜愛，所有孩子說什麼，他都愛聽：「我兒說的不錯，就這麼辦」

這個時候，屈原卻出來反對了：「啟稟我王，此舉不妥，今rì之禍患，就在我們舉棋不定之故，當今我楚國連年征戰，稅賦成倍增長，民苦不堪言，如下下去，國將rì衰。為今之計，乃是聯齊抗秦，以求得安寧，修養生息，恢復國本，才是大事。」

「三閭大夫此言差異，當今天下，那個國家不是連年征戰，我王rì夜思慮為國開疆擴土，光大我楚國威望，以稱霸天下，多年來殫jīng竭慮，辛苦綢繆，你卻說虧了國本，民苦不堪言。如我國家不戰，民享於苟安，百年之後，天下哪裡還有一個楚國，我楚國只能是天大的笑話。天下諸國混戰，你死我亡，只有戰才能興國，你那改革之策，枉動祖業，才是亂國之舉。」

「你…」

楚王看又要吵架了，感覺讓大家回到主題上來：「好了好了，還是聽聽我兒謀划」

子蘭道：「啟稟我王，首先，此次戰爭失利，罪在將領指揮不力，有負您的所託，故此，唐蔑雖身死，但其罪不可恕，自然要依法嚴懲之。其二，垂沙一戰，罪在士卒不思為國盡忠，私自逃竄，陷國家安危不顧，視為大罪，如今國家處於艱難之計，這些人不思為國出力，妖言惑眾，當以重刑處之。以正我王之威，以直國人之心。」

接著勒新進言：「這些時rì，偷稅抗稅屢禁不止，偷入我往雲夢狩獵者眾多，都因為我王過於仁慈之姑，還請我王行效仿它國，重刑以正之，用《重刑令》處戰之罪人，以正我王威嚴，重聚楚國人心。」

楚懷王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但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好面子，一個男人的面子，他不希望別人揭自己的短處，一些jīng明的人，都懂得利用他的弱點，南后鄭袖就用楚王有狐臭的問題除掉了和自己爭寵的敵人。聽到勒新的建議，讓隱約得到一個暗示，自己這現年不怎麼英明的決策，讓國人看輕自己了，偷獵，抗稅，都是一種不服王命的表現。對於一個王來說，他即使錯了，也不應該是錯的，王不能錯！所有，他很快認同了這個策略。

「命令景翠，儘快執行重刑令，對作戰不力的人壓價懲罰，不得怠慢。」

「諾！」傳令官一聽，馬上去執行。

「且慢！」屈原馬上站了出來：「我王且慢，如此用刑，必然舉國動蕩，我王三四啊！今外有強敵，若內有動蕩….」

屈原一副苦口婆心的勸阻，並不能得到楚懷王的認同，楚懷王不喜歡屈原的改革，所有每次有人提及屈原的改革取向，都會讓楚懷王討厭屈原。而屈原雖然才華橫溢，但在政治和人際上總是太過耿直，因此缺少盟友，很多主張都得不到重視。

「剛剛說那些收攏逃卒的是誰？」楚懷王，顯然記不起一些不重要的細節了。

子蘭道：「是庄蹻，他在逃竄中收攏了近萬名逃卒，現在正在推回的路上，人數還在增加..」

聽到上萬人的逃兵，楚王心中憤怒，道：「派人前去解除他的職位，押解回郢處置，那些逃卒，都轉為囚徒，分往各地作苦役。寡人要讓他媽知道，不願意在戰場上作楚國的人，我就成全他們，讓他們作奴隸，明白作人的好。」

「我王英明」眾人高呼。

但又不開眼的屈原在反對：「大王，不可如此！…」

「寡人累了，都退下吧！」楚懷王無視屈原了。

眾人彎下身子，齊聲唱喝：「恭送我王！」隨即看著懷王離開，然後各自散去了。

這次高呼英明的決策，卻是在這次廷議中許多人惡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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