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接過指揮棒

第九十一章 接過指揮棒

山路中,面對劉紀善的辱罵,任也等四人並沒有太多憤怒,反而心生同情。

劉紀善氣得嘴唇發紫,渾身顫抖,他強忍著怒氣,沖任也問道:「你……你是懷王?」

「對。」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和隊友之間的暗號的?」劉紀善不可置信:「當時他救完我,我倆躲在花壇里確認暗號,說得可小聲了,根本就沒有外人聽到啊!」

卧槽。

這句話把任也都干懵了,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對方的意思。

旁邊,許清昭罕見地露出崩潰表情,轉過身,不由得搖了搖頭:「從未見過如此愚昧之人……。」

李彥叉著腰,感覺有點聊不下去了。

「不是,你在說什麼啊?你腦袋讓後腳跟砸了?」唐風瞪著眼珠子,指著任也說道:「我真滴是服了,這雪花都聽明白了,你還沒明白?救你的人,就是他啊!是他假裝把你從監牢里救出來了,假裝是你隊友,然後跟你在花壇里對的暗號。還說得可小聲了,你怎麼像個孩子一樣……?!」

到了這時,劉紀善才恍然大悟,表情獃滯地看向了李彥:「不……那……不是,你們等會,我捋捋,有點亂。」

四人眼巴巴地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劉紀善左手扶額,想了好一會,才看著李彥說道:「那你屬於是……前面和我合作,一塊搞懷王,然後後面又反水了,對不?」

「……槽,我跟你合作,一塊把你送進監牢,是不?!」李彥無語:「第二幕都全頻道通知了,懷王陣營有一個暗子,我就是!」

半晌過後,劉紀善眼神錯愕,大腦不敢置信,心裡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也就是說,我從玩這個遊戲開始,一共接觸了倆人,一個是敵對陣營的一把首,一個是敵對陣營的二把手,對不?」

四人一同點頭:「對。」

「沒意思,這個星門沒意思。」劉紀善崩潰地搖了搖頭,眼神望向雪山,突然有點想家了。

「嘭!」

唐風很懂心理學,他知道這時候必須給對方施壓,所以上去輕推了一下老劉:「有沒有意思先不說,兩個選擇,你選什麼?投靠懷王,還是我們四個圈踢你?」

劉紀善站在原地,雙拳緊握,額頭青筋暴起,表情極為掙扎。

「什麼意思,選圈踢?!」唐風戒備地看著他。

「你滾遠點,你擋住我的懷王了。」劉紀善很粗暴地拉開唐風,咕咚一聲,單膝跪地:「懷王殿下,我究竟該怎麼效忠你?」

到了這一刻,老劉是真的沒辦法了。他已經跟過來了,如果不同意加入,那就是鐵敵對關係,眼前這四個壞逼,絕對毫不猶豫地踢死他。

智商層面的羞恥和身體層面的暴擊,最終還是敗在了「活下去」這三個字面前。

他決定效忠懷王,並在心裡罵一句:「草呢的麻麻,你們真得太幼稚了。」

「來跟我念。」任也迅速教道:「我是xxxx,願為懷王效犬馬之勞,如有背叛,天誅地滅,斷子絕孫。」

一分鐘后,劉紀善宣誓,與任也之間形成了微妙聯繫。他徹底加入了懷王陣營,而任也的王令策反特技也全部用光了。

……

陣營徹底劃分完畢之後。

五個人席地而坐,重新商議對策。

「首先,大家不要慌,我有辦法能過這一關……。」任也眼神明亮,聲音穩健:「但前提是,我們必須得和對面的那四個貨合作。因為這一關不能死人,硬幹的話,只能是無限輪迴,最後大家全玩完。」

「九個人,一共就四個棺材,怎麼過呢?」唐風沒有經歷昨晚的寒潮,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過這一關。

「呵呵。」

任也咧嘴一笑,扭頭看向了劉紀善:「老劉,給你個裝逼的機會,你要嘛?」

「怎麼裝?展開說說。」劉紀善戒備心很強地問道。

「這樣,一會你過去跟他們談談……。」任也低聲沖著老劉交代了起來。

劉紀善聽完后,一直垮著的碧蓮,終於緩緩舒展開:「可以,這個逼……我裝了。」

……

極寒之地的另外一側。

書生還沉浸在11號慘死的悲傷中,而另外三個人研究了好長時間,也沒想到穩妥的通關之策。

就在這時,一位高大且偉岸的男子,背著小手,緩緩從對面走了過來。

夕陽垂落,他踏著霞光而來,站在眾人十米開外,並沒有開口說話,只冷笑了一聲:「呵。」

「你呵你麻痹。」馬夫一看見他,瞬間就破防了:「傻缺一個,讓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呢。」

邢濤看著劉紀善,也忍不住罵道:「你是真的蠢!你快點滾,不然我馬上打死你。」

「呵。」

劉紀善就站在那裡,不急不緩地看著四人,輕聲道:「你們知道為什麼四號會死嘛?知道是誰投了最關鍵的一票嘛?知道為什麼五號他們,會同意讓我走天字路嘛?知道為什麼我開局就在監獄中『蟄伏』嘛?」

四人看著他自信的表情,以及不急不緩的話語,一時間眼神都變得複雜了。

是啊,這麼多巧合為什麼會出現在他身上?為什麼他在剛才會那麼果斷地加入懷王陣營?

劉紀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字一頓:「我從第一幕就是懷王的人,卧薪嘗膽地隱藏在牆頭草陣營,以作耳目,懂嗎?究竟是誰蠢?究竟是誰在霧裡看花?一個個都覺得自己很聰明……呵,可笑。」

那一聲輕呵,徹底擊潰了四人的心理防線。他們完全被老劉唬住了,馬夫在呆愣,邢濤感覺臉頰皮膚髮燙,就連柳玲兒和書生也有一種階段失敗的落寞之色。

「很多事兒,你們慢慢品吧。」劉紀善一副點到為止的模樣,手臂輕指著南側:「我家懷王說了,他有過關的辦法,還想活著,自己過去聽他的吩咐。」

說完,他轉身邁步,瀟洒離去。

四人在寒風中沉默良久,馬夫率先感嘆道:「垂死病中驚坐起,小丑竟是我自己。對面的人……都太聰明了,很擅長布局,玩弄規則。」

粗鄙的武夫邢濤道:「我們都看錯這個人了,表面沒什麼文化,卻隱藏得這麼深,搞不好是對面的智囊……。」

「對面說,他有過關的辦法,我們要過去嘛?」馬夫看著郭采兒和書生問。

書生紅著眼睛起身,強壓著心中的悲傷和憤恨:「五號和那女人昨晚竟然扛過了寒潮,真找到過關的辦法,也不是沒可能。過去聽聽,但不能進山路,免得遭遇埋伏。如果他們動手,我們就拚命;如果不動手,就先聽懷王安排。而且,在下一關,我們也盡量不要和對面發生衝突。」

「為什麼?」邢濤問。

「我原本打算,盡量在前兩關中,讓懷王陣營減員,但現在來看……我們已經處於劣勢了,必須得轉變思路。」書生淡淡地回:「我在上一幕中得到了一個線索,應該終章劇情中才有用。這個線索是專門針對懷王的……。」

郭采兒聽到這話眼神一亮,伸手在雪地上寫下:「必須團結,相互信任。五打四,他們也沒有絕對的勝算,應該不會衝動行事。」

四人看著雪地上的字跡,緩緩點頭。

……

十分鐘后,九個人在南側山路旁匯合。

「說吧,到底想幹什麼?」馬夫率先問道。

「我們一共九個人,共分四組。」任也面無表情地指揮道:「每兩人一組,上山去取木料。但為了避免發生衝突,每組上山的人,必須選擇自己的隊友。」

眾人愣了一下,邢濤問道:「每組兩人,這才八個,還剩下一個呢?」

任也看著他回:「我不上山,我就在出發地觀察四條山路,以防止有人半路返回搞事兒。」

「哼。」書生冷冷地說道:「你不上山,居中觀察。那萬一,你聯合自己的其他隊友,進攻我們怎麼辦?」

「即使我們五個人,聯手進攻你們兩名玩家,那我們就一定有必勝的把握嘛?」任也皺眉回道:「山路那麼長,中間還有浮橋,你們只需要跑,我們便無從下手。時間一到,木料取不回來,那大家全玩完。這麼做風險大,收益小,圖什麼呢?」

劉紀善聞言插嘴:「我們這邊沒有那麼蠢的人。」

「……!」書生看了他一眼:「那天字路的木料,必須由我們的人取。」

任也短暫思考了一下,竟然一口答應了下來:「可以。」

他現在只想迅速通過這一關,卻不想再刀人了,因為這一關的機制看似簡單,卻變化多端。

下一次輪迴,究竟是什麼樣的規則,大家都不清楚,萬一玩脫了,自己陣營搞不好要出現減員的情況。

這是任也不想看到的,哪怕是新加入的劉紀善,他都不希望對方死在這個星門裡,就更別提……唐風,李彥,愛妃三人了。

天字路對於任也的計劃而言,並非是一定要爭取的,所以他只思考了一下,便答應了下來。

書生見他應允,心裡的懷疑和戒備,才稍稍降了那麼一丟丟。

「如果沒問題的話,酉時過後,便按照我的計劃開始。」任也說。

「那取完木料,又怎麼扛過晚上的寒潮呢?」馬夫問。

任也冷冷地看向他:「做好你該做的事兒,到了哪一步,我就會說哪一步的計劃。不要提問,懂嗎?」

「……!」馬夫心裡憋屈爆了,但還是忍住沒做聲。

初步的計劃商定好后,大家便開始一同等待。

很快,落日即將消失在地平線,眾人耳中也響起了星門的提醒聲。

【酉時已至,請大家趕往山谷,拾取木料。】

【新的輪迴開始,請你用百分百的狀態,全力以赴地面對寒潮。叮~您獲得一枚星源丹,它可以治癒你的外傷,讓您精神百倍,掃除一切疲勞。】

兩道聲音響起,九名玩家手裡各自多了一枚棕色丹藥。

「呵,這星門假模假式的裝好人。」劉紀善看著丹藥冷笑了一聲:「如果我們沒有和平的過關方式……那吃了這丹藥,只會互刀得更激烈。」

眾人看了他一眼,誰都沒有多說,只仰面將丹藥扔進了嘴裡。

星源丹入口即化,溫熱且蘊含著清香。

任也低頭看著自己的皮膚,那些凍傷、外傷,正在肉眼可見地消失著,自己身體的疲憊之感,也一掃而光。

身體康復,體力充沛了之後,任也便喊道:「出發吧。」

書生決定和馬夫走二號路,郭采兒和邢濤走天字路,而李彥和劉紀善走三號路,許清昭和唐風走一號路。

大家分配完畢,各自出發。

這些人一走後,任也立馬離開了出發地的中心地點,並用最快的速度去了對側的山路中,並且保持著自己能觀察到情況的最遠距離。

果然,沒過十分鐘,那書生和馬夫竟然原路折返,但見到任也沒在出發地時,卻集體呆愣住。

他們抬頭看向任也,見到對方藏在最遠距離的山路中時,內心都很喪氣,很煩躁。

任也遠遠地看著二人,大聲呼喊:「是想綁了我,威脅我隊友,還是想殺了我?」

二人無言。

「快點滾!」任也冷冷地喊著。

馬夫看著他,再次感嘆了一句:「對面的人太聰明了。」

「刷!」

書生不再多說,冷著臉跑回了山路。

馬夫搖了搖頭,也放棄了這次回馬槍。因為任也根本沒在出發地,距離自己太遠了,不存在追上的可能。

這一次,任也預判了敵對陣營的心思。

這倆人的想法很簡單,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是想殺個回馬槍,直接摁住單槍匹馬的任也。這樣一來,不但可以威脅敵對陣營的玩家,還可以逼出任也抵抗寒潮的辦法。

如果計劃成了,朝廷陣營的劣勢瞬間就變優勢了……只不過很可惜,任也太謹慎了,沒給他們任何機會。

……

出了這個小插曲過後,剩下取木料的環節,便很順利,暫且不敘。

只說眾人逐一返回之後,在出發地的中央位置,將四口避雪棺搭建完成,連成了一排。

此時距離寒潮來襲,大概還有一個鐘左右。

眾人圍在棺材旁邊,書生率先問道:「現在能說了吧?九個人,四口棺材,怎麼過?」

「怎麼過?!這還要謝謝你們啊,呵呵。」任也露出諷刺的微笑。

「我們?」邢濤有些懵逼。

任也指了指自己的身上:「你們知道,我和二號身上為什麼會有凍瘡嘛?知道為什麼,我倆不在一條路上,卻能成功集合嘛?」

眾人皺眉聽著。

「二號昨晚遭遇到襲擊后,先回了營地,發現打不開棺材,然後就一個人走到山路中去找我。」任也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二號大概估算了一下,亥時后,她從營地到我的位置,走了約有半個時辰。但那是她的極限了,找到我時,已是瀕死狀態。」

話到這裡,李彥,唐風,郭采兒和書生的表情就變得很精彩了,他們已經猜到任也接下來要說什麼。

「王妃在我的袍子里緩了大概十幾分鐘,便已恢復大半。」任也的目光掃過眾人:「然後,我倆交替換袍而行,重新返回了營地。我把五面木料拼在了11號的棺材旁邊,她披袍,我進棺材。而且,每隔半個時辰,我就會出來一次。起先是怕她出現意外,但沒想到……我發現棺材和皮袍的作用是一樣的,都能令人回暖,時間也不差多。」

「明白了。」李彥點頭,也冷笑著沖郭采兒等人說道:「思維盲區啊。這還真要感謝你們,不然誰能試出來人體極限呢?」

「所以,過關的辦法,是輪崗。」任也皺眉看著大家,一字一頓地說道:「四人先入棺材,四人在外面等待。半個時辰后,外面的人扛不住了,就進棺材回暖,而出來的人繼續扛。如此反覆,大概率可以通關。」

「但為了避免發生意外,發生有人故意不出棺材的情況,我們兩個陣營的成員,必須穿插開,各派兩個人入棺。」任也皺眉說道:「今晚我不入棺,我只披著皮袍負責值夜,全程不睡。如果你們四個人中,有人故意不出關,或是拖延,我就和另外兩名隊友,攻擊你們的兩名隊友。三打二,而且我有皮袍取暖,身體狀態充沛,呵呵,這勝算還是很大的。」

「……!」

書生咬了咬牙:「我們可以自己分配輪換人員嘛?」

「你可以尼瑪啊!你有什麼權力講條件?」劉紀善懷王陣營的代入感,突然變得很強,直接罵道:「我要和那個不說話的女人,同一時間輪值。你們要是有人不出來,我就用她暖和。」

武夫聽到這話,伸手指著劉紀善罵道:「你踏馬規矩一點,不要滿嘴噴糞。」

「口嗨也不行啊?你是門眼啊?!」劉紀善瞪著眼珠子:「法律都不能約束我,你算個幾把?」

話音落,任也皺眉說道:「如果沒問題,我就制定輪值人員了。」

……

京都。

任大國剛到招待酒店,就拿著電話,當著閆多多的面說道:「嗯,我到了。行啊,我也想見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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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也許清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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