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不再隱瞞
「那咋辦?」海子叔應了一聲看著老爸「我是挨個封口,還是挨個滅口?」這話說得我再次把豆漿噴出來,感覺海子叔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那可都是我兄弟,他要幹嘛?
「你tm是希特勒襖,見人就殺?」老爸怒道,用手揉揉額頭繼續說「反正瞞也瞞不住,而且也不是沒人知道這事兒,再說了我一直也沒怕誰知道。冰@火!中文」說著他還別有寓意的瞄了我一眼。
「明白,你不就是想低調點兒,不願意小意打著你的旗號出去裝b闖禍嘛。」海子叔一副了解的樣子說「不過,就是沒你的名聲,他這事兒也沒少惹啊。」
「你少tm廢話!既然事情早晚都得被知道,那就別藏著掖著的,省著別人還以為我是真害怕呢,咱也該高調一把了。」老爸冷笑了下說。
海子叔點點頭說:「那把他們幾個都交給我?」
「別人我現在是顧不上了,我倒想看看,這世上還有誰敢tm明目張胆動我兒子,我正好一起都收拾了,不然就算是收山我也是不得安寧!」老爸再次露出不可一世的霸氣眼神。只是老爸總說要收手,可卻又總沒法遂了心愿,而且紛爭好像還有愈演愈烈之勢,一切彷彿連他都掌控不了。
海子叔推了我一下說:「小意,這回你再出去就能nb哄哄的說你是向西街的太子爺了!」
聽他這麼說,我猛然有種即將從陰暗角落走到陽光之下的感覺。這樣的話,我以後真的可以不再隱藏自己的身份,要靠編織謊言去掩蓋我的家、我的老爸還有我的生活了。這還真是種煥然一新的心情,從今以後我將變成另一個我,一個某種意義上「真實……」的我,徹底扒去偽裝的外衣。
在揚眉吐氣的同時,我卻也產生了些遺憾,忽然想起來那些曾被我刻意隱瞞的人,那其中有的人曾經對我很重要、很重要,而我卻從來都無法敞開心扉。如今一切都解脫了,可我卻早就沒機會再親口去說了。
同樣,還有些人會因為我身份的公開永遠不再和我有交集,甚至還講轉變成為另一種對立的關係……
也正是在這種情緒的促使下,我找了個機會來到路邊的電話亭,撥通了個好多天來想打都沒打過的呼機號碼。還沒等我想好該怎麼說,那邊電話卻已經回了過來,孟露那潑辣的聲音傳來:「誰啊?」
「是我……」我心情忐忑的說。
「誒呀,意哥啊!」孟露怪裡怪氣的語氣聽得我很不舒服「你這好使人咋想起來我了呢,又想讓我干點兒啥啊?」
「沒事兒,問問你幹啥呢。」我提不起氣來的說,一種即將失去什麼的感覺縈繞心頭。
「我能幹啥,呆著唄。」孟露繼續故意慪氣的說「也不像你,現在好使了、nb了,變狠人了,高興不?」
「高興啥……」我實在受不了她的冷嘲熱諷,提高聲音說「咱能不能跟好好說話,我咋地你了!」
「我哪敢不跟你好好說話,連張金都讓你帶人給辦了,我都要怕死了!啥時候你別帶著你們向西街的人再給我削了。」孟露還在挪揄我。
「我削你幹啥,咱倆也沒仇,咱們不是……不是朋友嘛。」我找了個形容詞說。
「朋友?呵呵!我可擔待不起!」孟露冷聲說「聽說向西街的文浩都出面幫你了,我就納悶了,你到底是啥人!」
「你就那麼想知道啊?」我苦笑著問,不安的摳著電話亭上貼的小廣告,直到摳得手指沾滿了黏糊糊的紙屑還沒停下來。
「不是我賤來來的非得知道,那你也不應該總瞞著我吧!我都說了,他們大人還有我哥都跟我沒關係,咱是朋友就好好處別整沒用的,管你是哪兒的,還是誰呢,只要你不是向西街天宇的兒子……」孟露說著忽然停下了。
我也怔住了,心一陣陣的緊縮著,但不只是因為緊張……
電話兩端長時間的沉默,誰也不想先開口說什麼,我意識到一切是到了該了斷的時候了,當徹底真相大白之後所有的曖昧和幻想都將煙消雲散,與其到時候無言以對還不如提前結束本就不該發生的故事。
「我想最後跟你說句話。」我咬緊牙關說道,電話里傳來沉重的喘息聲,她沒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你上次問我到底喜不喜歡你,其實我又騙你了。」我強裝鎮定,但身體卻開始顫抖,只覺得身體里傳來陣陣寒意。
「我猜著了……」孟露低聲說出這幾個字來然後再次無言。
「我喜歡你,對不起!」說完這句話,沒等孟露那邊一個我字說完,就毅然決然的掛斷電話轉身離開了,任憑身後電話再次響起。
蔚藍天空之下,我獨自站在向西街的街頭,眼看已經是入春季節,路邊的樹枝都長出了嫩芽,陽光灑在這條我所生活的街上。雖然我還是不能完全理解向西街太子這個稱呼意味著什麼,但我已首先就體會到了它給我帶來的無奈,或許現在的我還難以完全承擔它帶來的壓力。
外面的世界看上去風平浪靜,就好像根本沒發生過張金這件事兒,甚至都沒有他這個人一般。沒人再去在意張金的死活,也沒人深究我們這幾個「元兇……」,因為誰都知道,現在牽涉的是背後更大的利益關係鏈,那可不是區區一個張金可以比擬的價值。
聽陳覺說,為了面子和其他目的,鄭瘸子那邊一直在給小峰施加壓力,要讓他對這事兒有個交代,從而逼迫老爸出面跟他交涉。可老爸的避而不見讓鄭瘸子大為惱火,甚至已經放話威脅,如果不能給他一個合理的「交代……」,他可就不單單隻是幫助張金家人「督促……」警方嚴查此案那麼簡單了。
其實我很疑惑,按理說那鄭瘸子是個毒販子,不說是過街老鼠起碼也應該是那種聞風色變的敏感身份,可為什麼聽上去他好像還是個呼風喚雨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家都知道他搞那東西,怎麼就沒人抓他呢?
老爸仍然在以靜制動般的穩坐如山,不急也不躁,每天坐在那兒喝茶、看報,偶爾接幾個電話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我總覺得他好像是在等著什麼。
與老爸的平靜相比,回來的海子叔卻相當活躍,彷彿又重新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動不動就帶人出去平事兒、干架,好像那些年輕小夥子一般,一時間又名聲大噪起來。直覺告訴我,老爸特意讓海子叔回來就是故意鬧事兒的,但他這麼做的目的何在,實在讓我費解。
「抱一抱,那個抱一抱……」海子叔哼哼著歌走了進來,雖然手上纏著紗布,但情緒還挺愉快的。最近幾天的打打殺殺給他爽夠嗆,他很享受這種憋了好久一下發泄出來的滋味。
來到桌子邊兒,海子叔把一疊錢扔在桌子上對老爸說:「宇哥,這是這兩天掙著的錢,給你。」
老爸抬眼看了下卻沒動彈,語氣平淡的說:「給我幹啥,你自己留著唄。」
「啊?」海子叔好像沒聽清,睜大眼睛看著老爸。老爸卻繼續翻著報紙,若無其事的說:「你不差錢襖?」
「那倒不是,我自己那份我都拿了,下面人也分了,按規矩這錢應該給你當公款啊。」海子叔撓著後腦勺說。
「拉倒吧,你留著花吧!省著點兒啊,別瞎霍霍,歲數不小了自己也該攢點養老錢了。」老爸揮手說,一點也沒有拿那錢的意思。
「哦……」海子叔點點頭,也沒再推辭就把錢拿了回去,咧嘴笑著說:「還是這麼掙錢痛快,比做那些破jb生意來錢容易多了,不費腦子!」
「你呀……」老爸想說他點兒什麼,卻又無可奈何,把報紙放在一邊兒對海子叔囑咐道:「這幾天你也搶了幾個場子,你就先管著吧,錢啥的都歸你。」
海子叔正把錢回塞,一聽這話錢差點脫手,用怪異的表情盯著老爸,不明白老爸什麼意思。
老爸眯了下眼睛問:「咋地,不願意襖?你現在是不是信佛了啊,不圖名不圖利的,出息了啊!」
「沒有,我哪像你啊,那麼一心向善的。」海子叔調侃道,我估計身邊也就只有他敢這麼開老爸的玩笑。
「那你廢啥話,讓你管就先管著,管它賺錢不賺錢,起碼也是自己的地盤。」老爸說著,動了動手指頭示意海子叔拿根煙過來。
海子叔一邊兒給老爸點著煙,一邊兒不放心的問:「宇哥,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也得啥不治之症了,你這是給我託孤呢吧?我可不行啊,真的!」
老爸剛抽了一口煙,被他說得一下咳嗽了起來,臉憋得通紅。海子叔趕緊拍著他後背說:「宇哥,你可別嚇我啊!」我也被弄得心裡直發毛,擔憂的看向老爸。
「艹尼瑪……」老爸咳嗽了一陣緩了過來,用手指著海子叔罵道:「我tm不死也得讓你給氣死了!」
「不是啊,你現在不要錢不要地盤的,全都要給我,我這心裡是真沒底……」海子叔一臉苦相的說。
「誰tm要都給你了,我是讓你先管著!老子身體比你好,你tm死了我也死不了!」老爸怒道,伸手把海子叔推到一旁。
海子叔這才喜笑顏開起來,摸著絡腮鬍子說:「我就說不能嘛,癌症這玩意也不傳染,你不應該有事兒啊。我聽說前天你還玩了個一箭雙鵰呢,那……」沒等他說完,老爸已經把桌子上的一把瓜子扔了過去。
趕走了海子叔,老爸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這時候陳覺走過去輕輕喊了聲「乾爹……」
「嗯。」老爸繼續閉著眼睛應道。
「大海叔那邊兒用不用人幫忙啊,我可以過去。」陳覺自告奮勇的說。
老爸卻微微搖搖頭說:「用不著,反正也不是自己的生意,不用那麼上心。」這話說得讓我和陳覺都感到奇怪,怎麼說也是海子叔帶人搶下來的場子,怎麼弄得像跟他沒關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