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要離婚
轉念又覺得可笑。
新婚夜被丟下的是我,幾次過生日丈夫都缺席的是我,心心念念的禮物被送與旁人的是我,連產檢日丈夫都去陪別人的人,也是我……
現在我們已經走到了離婚的地步,朋友來給我辦個暖房宴,他便無法接受了嗎。
我扯了扯嘴角,垂眸看著他,「你不走,我打電話給傅衿安了。」
等傅衿安來和他鬧,他就招架不住了。
傅祁川陡然緊緊圈住我的腰,額頭抵著我的胸口,嗓音沙啞,「南枝,我沒有想過變成這樣的,真的。」
他這樣,我真的會忍不住心軟。
欲要開口的那一刻,他隨手擱置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上赫然顯示著『傅衿安』。
如有冷水兜頭潑下,叫我一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伸手推開他,「你來電話了。」
正巧,陸時晏從廚房走了出來。
「南枝,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就先送賀廷回去了。」
「我送你們下去。」
我看了眼那道在陽台上接電話的挺拔背影,忍下莫名生出的煩躁。
把江萊弄進卧室后,我便幫陸時晏一起扶著不省人事的賀廷下樓。
不過,陸時晏並沒有讓我受力。
他眉宇柔和,清雋的面容染著淡淡溫澤,「南枝,你還好嗎?」
「嗯?」
我懵了一下,隨後明白過來他是看出我的情緒不對,搖了搖頭,「還好的。」
電梯內,我才想起來他也喝了點酒。
「學長,你叫代駕了嗎?沒有的話我給你叫。」
「放心,叫了。」
他笑笑,沉默片刻后,在電梯門開之前,啟唇道:「你和祁川要離婚了?」
我垂下眼睫,點點頭,「嗯,是要離了。」
「想清楚一些,別讓自己將來後悔。」他溫聲叮囑。
「不後悔。」
我認認真真地回答。
提了離婚後的這些日子,我也反覆問過自己,后不後悔。
答案都是不。
陸時晏若有所思地點頭,「那就好。」
「學長,」
電梯門開了,我一邊往停車場走去,一邊思索著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喜歡什麼口味的飯菜?」
以前我和他雖然熟,但印象中,我們沒私底下約過飯。
「大學時我請你吃過幾次飯,忘了?」他輕笑。
「啊?」
我愣了一下,旋即想起來,「是那次我低血糖暈倒后,祁川讓你們給我買飯嗎?」
這個事,如果是校園時期提起,我可能會有幾分敏感自卑。
但現在已經時過境遷,我也有了一定的能力,可以坦蕩又感恩地提起那段過往了。
「祁川?」
他下意識反問后,又豁達地笑笑,「是啊,就是那次發現你的口味偏好的。」
「你好細心。」
我笑了笑。
這麼回憶起來,確實是的。每當輪到陸時晏給我送飯時,就是很下飯的菜。
大抵很少會有男生這麼細心了。
我感激地看向陸時晏,「學長,真的很謝謝你。」
那時候的我沒有任何選擇權,哪怕手裡有錢,也只敢緊巴巴點最便宜的菜,合不合胃口,哪裡顧得上。
可是因為陸時晏的教養與細心,讓我在最窘迫的時候,吃上過合胃口的飯菜。
「真想謝我?」
走到車旁,陸時晏把賀廷推進後排,倚靠著車身,垂眸笑著看我。
我點頭,「當然。」
「那答應我,以後不許總是和我說『謝謝』。」
這話讓我聽出了點不同尋常的味道,還未深思,他又笑了補了一句:「顯得太見外了。」
我輕笑,「好,知道了。」
正好代駕趕來了,他把車鑰匙遞給代駕,眉眼溫煦地道:「我走了,你快上去吧。」
待我上樓,客廳已經空蕩蕩了。
傅祁川不在。
我心裡好像空了一下。
但也就那麼一下。
一聲不吭地走人,向來是他的風格。
想來又是傅衿安那邊出什麼『急事』了吧。
我回到卧室,輕輕拍了拍江萊,「萊萊,醒醒,我給你換個睡衣,睡著舒服點。」
「唔。」
江萊微微眯著雙眸,看見是我后,撒嬌地舉起雙手抱住我,任由我把她上衣脫下來,嘴裡還在碎碎念,「好阮阮,我的好阮阮,誰都不許欺負你……」
「傻不傻呀?」
我忍不住失笑。
……
翌日,我醒來時,江萊已經不在床上了。
客廳隱約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我睡眼惺忪地走到房門口看了一眼,是江萊在練瑜伽。
瞥見我起床了,她姿勢不變,微抬著下巴,臭屁道:「我美吧?」
「美,你最美。」
我忍俊不禁。
她是我見過的女生里最漂亮的,第一眼就會被驚艷到,感嘆很漂亮的那種。
此時穿著瑜伽服,更是前凸后翹,身材絕佳。
江萊滿意地點頭,「還得是我家阮阮有眼光。」
我失笑,進了衛生間洗漱。
化妝時,江萊結束了瑜伽,跑進來盯著我空蕩蕩的耳朵,「昨晚那對耳環呢?」
「抽屜里。」
我正在畫眉毛,只隨手給她指了下位置。
她拿出來,一邊往我耳朵上戴,一邊振振有詞,「這種紅寶石還真就適合你的氣質。」
「我什麼氣質?」我隨口笑問。
「嗯……沉靜自信,溫婉大氣。」
我盯著她那雙微翹的狐狸眼,嘖嘖兩聲,「你這樣誇我,我都怕自己愛上你。」
「要是能讓你跳出傅祁川那個大坑,我為愛做t也不是不行。」她笑嘻嘻道。
「那還不至於。」
我不由笑出聲,抬手想把耳環摘下來時,她攔住,一臉賞心悅目,「不許摘,戴著多好看啊!」
「行吧,聽你的。」
反正,我把頭髮放下來后,也就擋住了。
沒別的,太貴了,怕被人搶。
抵達公司后,我和江萊在電梯間分開,徑直回設計部上班。
不料,電腦還沒來得及開機,就有不速之客推門而入。
整個設計部,不對,整個公司,素質這麼好的也就只有傅矜安了。
「阿川昨晚是不是在你那兒?」
「?」
我靠在椅背上,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他昨晚去哪了你比我清楚吧。」
不是她打電話叫走的?
「別裝了,阮南枝,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要離婚。」
傅矜安關上門,神情依舊溫柔,眸子里像淬了毒,「你難道不知道,阿川到底是為什麼娶你嗎,你以為他真有那麼聽爺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