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南柯一夢

「誰在說話！」

蘇辰愕然。

倒不是愕然這莫名出現的聲音，而是他體內的長生道樹，在這一刻，彷佛有狂風呼嘯，吹拂的無數樹葉颯颯作響。

下一瞬。

聲音的主人出現了。

他是一尊老人，著灰色衣袍，拄著拐杖，背上有著碩大的龜殼，渾濁的眸子沒有任何的光，早已瞎掉。

恍惚間。

山海界已知曉的上古仙道時代，也就才百萬年，如今仙道時代，也才過去十萬年左右，放在這老龜身上，不過是他活過的百分之一的時間罷了。

「你這小娃娃膽子挺大的。」

「白虎死了，朱雀隕了，我也快了，還是你能活啊！」

在山海界，無論是數不盡的小人間，還是大界五域，都有著仙界的傳說，傳聞那裡是仙道的源頭。

「我……也不知道。」

龜殼老人，緩緩的講述了起來。

「你是第二位獲得認可，直接降臨仙界，可以登仙之人。」

這裡就是仙界。

蘇辰在發問。

「會的。」

「不過，那五個小傢伙，應該無法回憶起關於仙界的種種了。」

在看樹。

也不知曉。

但這是青龍隕落換來的。

「仙界真的還有未來嗎？」

等候那一人的歸來，讓仙回到本該屬於仙的位置。

蘇辰睜開雙眼的時候，竟然已出現在了凌雲城試煉空間當中，此時，一頭三足金烏如同太陽，正在驚駭的注視著蘇辰。

「我們終會等到。」

只不過是一種資格的篩選，在仙界還沒有毀滅的時候，篩選出所在世界最妖孽的存在，直接登仙。

「我怎麼一點都無法想起來。」

讓他驚駭的是仙界這個稱謂。

「可惜。」

「給你了。」

「竟然這麼快！」

無論是人，還是物，還是什麼典籍傳說，通通都沒有，甚至在山海界無論現世，還是上古都在懷疑是否真的存在遠古時代的山海界。

龜殼老人絮絮叨叨。

要是說，上古還有些許典籍流傳後世。

古往今來。

「離去吧。」

「一定會有這麼一天的。」

萬萬年？

或許還不止如此。

這個猜想，讓蘇辰都愣在了原地。

就在他恍惚到天魂都快要離體的時候，長生道樹伸展出來了一道道的樹須，將漂浮的天魂重新抓回了蘇辰的體內。

或者說。

即便如此，這老龜的壽元，還有萬萬年不止。

無論是任何人都無法接受。

那裡，如同神話！

可是。

「你……是什麼！？」

「先前的五個小娃娃，可都不敢凝視這些痕迹，這都是仙界毀滅一戰，那些絕世大能級別的生命留下來的……」

「黃粱一夢。」

哪怕是這一頭萬萬年，現在還在守護著隕落仙界的老龜，都對此格外的忌憚。

洗塵劍，得到了一個新生的機會。

「而且，他也是一位登仙者，也是自山海界而來，算得上是你的「前人」了。」

玄色斷劍，一陣顫動，這時蘇辰才有所察覺，這一柄斷劍給予他的感覺，竟然如同洗塵劍一樣。

龜殼老人，笑呵呵的說著。

早在山海界孕育的時候，便出現在那裡了。

尤其。

「在一座大殿當中，殘存的這些兵器，每一尊都是一方仙道大界的主宰，昔年在仙界鼎盛的時候，跟仙界一同抵禦強大的來犯之敵。」

「那一戰，無數英傑死去，也要力保，送離出去的樹，真的能夠重新讓仙界煥發生機嗎……」

這是什麼？！

眼前種種，雖然真實，但所表現出來的信息，著實太過駭人，讓蘇辰無法相信，他閉上雙眼，手中【輪迴道】出現，想要衝破這虛幻世界。

「遠古嗎？！」

「莫說化神了，道尊凝視久了，都要被其意斬殺！」

……

它在呢喃。

「曾幾何時。」

「會有這麼一天的。」

「震驚，駭然，恐懼，無法相信，還有沉默……」

它在等候。

「甚至，比化神一躍道尊更加可怖。」

看不清楚到底是何等境界！

但是。

他看向了大殿當中，殘存的一柄柄兵器，它們懸浮在半空當中，每一件都有所殘缺，可都是有著不凡的意殘存著。

並不詳細的講述下去。

靈珠，滋潤著老龜，化作了他的一隻眼眸。

這時候。

這似乎是什麼禁.忌。

「這最終試煉，到底是什麼情況！？」

長生道樹，也不知曉什麼緣故，竟然也沉寂了下來，就彷彿是陷入了沉眠一樣。

「說起來還真是懷念啊。」

「沒什麼好說的了。」

蘇辰似有駭然。

轟！

下一瞬。

他早有猜測，這茫茫星空，既然有無數星辰點綴，自然不止是山海界一座，必然有其他世界存在。

只是在繼續敘說著，這一場最終試煉。

「也有五個小傢伙，從其他路徑尋找化神之上的路，尋到了這裡，他們得知這裡是仙界時，反應跟你差不多。」

雖說。

仙道源頭，傳說中的仙界，早已毀滅！

「老龜。」

「那是遠古的事情了。」

「嘖嘖。」

「這劍不凡。」

或許，不是化神之劍。

悲傷嗎？

老烏龜很悲傷。

龜殼老人，眼中浮現出了唏噓的神色，伸了伸手，他就將其中一柄只剩下半截的斷劍抓在了手中，扔給了蘇辰。

「前輩！」

「將仙界遺忘吧。」

「老烏龜。」

「真要是讓他們想起來仙界已經毀滅了，恐怕他們自身的仙道根基都會遭受影響，自道尊的位置上跌落……」

「如果仙界還沒毀滅，直接登仙，這是一場天大的機緣造化。」

「裡面是什麼來著？！」

蘇辰呢喃著。

眼前這彷佛死去多年的世界，就是傳聞當中如同神話傳說當中的仙界！？

「最終試煉是幻境嗎？」

取而代之。

周圍的一切場景都發生了變化。

可是，怎麼都無法想起來。

洗塵劍沒等蘇辰召喚，就自己現身出來了，它跟隨蘇辰數百年的歲月，雖然也是一柄仙劍，但卻達不到涉及化神戰鬥的程度。

龜殼老人口中所謂的五個小傢伙，基本上不用蘇辰猜測，也能夠想到，乃是山海界的五大道尊。

「但。」

「這是……」

這一頭老龜活了多久？

「哪怕劍魂隕滅，歷經無數歲月，也不曾有半點塵埃沾染其上，甚至我感覺它都能夠斬破一尊化神的不朽肉身了……」

「他的主人是何故隕落的？」

他的目光，在注視著蘇辰離去的方向。

不對。

這一座大殿，也有一半淪為廢墟，但還有一半相對於完好，算是這個毀滅的仙道世界當中，唯一還算完好的建築物了。

「這就通關了最終試煉？！」

可是，他曾經去過天外戰場。

而在這完好的一半大殿之上，依稀還能看到有可怖的抓痕，還有恐怖兵刃留下來的可怖痕迹，哪怕是過去了許久，這些痕迹上，仍舊是殘留著強大的力量。

「你……一定要活到那一天。」

更何況。

隨後。

蘇辰微微眯起眼睛。

這些試煉之靈們，就如同追星一樣，正在等候著蘇辰的開口，解答他們有關於最終試煉的疑惑。

一直以來，但凡與強大天人，或者是化神廝殺，蘇辰都沒有祭出過洗塵劍，只因一旦祭出，洗塵劍必然毀滅。

一切都沒有半點痕迹。

一切都絕跡。

在他的身上，蘇辰看到了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壽火，這璀璨的壽火顏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出來。

可惜。

卻如同清風吹拂一般，無法撼動這龜殼老人的半分出手。

蘇辰揉了揉眉心，想要回憶起來，可是莫名的他感覺他竟然無法想起有關最終試煉的一切。

不可言說。

還是在看人。

嗡！

下一瞬。

它，或許巔峰時，能夠以大界為食物。

「仙道早已毀滅，如今，哪怕你登仙而來，也無法獲得半分造化了！所能夠給予你的也唯有這一柄斷劍了……」

一切徒勞。

「可惜。」

龜殼小人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頭瞎眼的龐大巨龜，比之這一頭腐爛青龍，還有垂暮腐朽的巨大烏龜。

隨後。

很顯然。

「最終試煉……」

「替我看一看新的仙界啊！」

還是山海界登頂，想要尋找超脫山海界更上層之路的五位道尊。

「你只能將這一柄斷劍帶回去了。」

現在。

「呵呵。」

最終試煉！

這可是傳說當中的最終試煉。

赤色武城的試鍊石碑。

龜殼老人，拄著拐呵呵笑著。

轉瞬間的功夫，蘇辰還有這一座龜殼老人，就從荒蕪與死寂的荒野，來到了一座巍峨古老的大殿當中了。

「自然是有的。」

對於蘇辰能安然無恙，龜殼老人雖然驚訝，但卻並不奇怪。

「奇怪。」

仙界？

仙界連通著每一座仙道大界，每一座仙道鼎盛的大界，都有一座如同試鍊石碑一樣的坐標，可以去往仙界。

「但可惜了。」

「這是仙界唯一的希望。」

無數仙道大界所嚮往的仙道源頭。

如今。

蘇辰凝視久了。

但無數歲月過去，送走了一尊又一尊的同伴，它早已悲傷到麻木，再也無法浮現出半點傷感。

「有的。」

長生道樹，颯颯作響，劇烈反應的就是這個辭彙。

這一頭巨龜為何恐怖！

只因，它太過巨大了一些。

大世來臨。

早已毀滅的仙界。

蘇辰才發現，除卻如同太陽一樣的萬丈金烏外，整個試煉空間當中，還有各式各樣的虛影，全都是神話傳說當中的神獸形象，正在熱切的看著他。

明明記憶就在那裡。

在這一柄玄色斷劍當中，他沒有看到有化神道痕，而是一種更為玄奧的印記。

「這世界，不止山海界一座大界？」

一切歸於平靜。

「樹！」

「如今。」

蘇辰凝視了這一柄玄色的斷劍許久，如此說著。

則是在蘇辰手中多出來了一柄斷劍，其多出來了靈性，這是洗塵劍的靈性，它在歡呼雀躍，似乎在高興，又能夠繼續跟隨蘇辰的步伐並肩前行了。

但遠古……

在這死去的仙界當中。

一道道惶急的話音響起。

惟一一點，可以確定，這一頭巨龜的體型下，哪怕是無比浩大的山海界都可以被它一口吞下。

亦或者是其他？

那裡，有著鼎盛的仙道世界。

蘇辰一陣愣神，並沒有搭理這些試煉之靈，而是看向了手中這莫名多出來的一柄玄色斷劍，這是一柄很恐怖的化神之劍。

「說起來，此物也算跟你有緣了，畢竟，你正好也是一尊劍修，正好能夠讓你手中那一柄劍孕育的劍魂，入駐這無魂的殘劍當中……」

除卻天外戰場，天外什麼都沒有，什麼星辰，也沒有去往其他世界的路，更沒有其他世界的跡象，唯有虛無與混沌將山海界所包裹。

地脈翻騰，一尊渾身腐爛的巨大青龍，緩緩自深淵廢墟當中爬了出來，他凝視著離去的蘇辰，發出了意味難名的低語。

嗡嗡！

這一刻，腐爛青龍，徹底隕落，口中有一枚玄奧的靈珠汲取了他所有的生機造化，降臨在了老烏龜的身上。

一尊尊上古的生命，紛紛出世，爭搶著大世來臨的機緣。

下一瞬。

不止如此。

最終試煉，其實並非是試煉。

青龍在敘說。

洗塵劍消失了。

龜殼老人，將這一切做完以後，再也不願意在敘說什麼了，揮了揮手，直接就將蘇辰驅趕出了仙界。

可想而知。

「如果真有仙界復甦的那一天，恐怕我也等不到了。」

……

「最後，還是讓他們隨著仙界一同戰死了。」

「好了。」

「這是……」

它沒有看隕落，化作枯木世界，融於仙界當中的摯友。

「夢醒，自然也無法記起來夢中的一切了。」

「小子，試煉通關是什麼樣子的啊！」

蘇辰本能的想要抵擋，九千萬里的魂念迸發。

「奇怪。」

五大道尊的心緒是何等複雜。

話落。

在老人的身上，蘇辰看到了一頭恐怖的巨龜。

這是不可言的道尊……

「好像感覺像是凌駕於化神道痕之上的東西……」

剎那間。

除卻他們，也沒有人能夠尋到這裡了。

龜殼老人，搖了搖頭，不再去敘說。

「嘖嘖。」

化神之上？

如此真相。

「仙，重新戰勝神，君臨九天之上的那一天……」

可惜。

或者說。

這就是他的洗塵劍！

真如南柯一夢，半點也想不起來，強行回憶的話，蘇辰感覺就好像會有什麼大恐怖發生一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