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戰倒拘靈台
五行翻天旗中,三人斗得如火如荼。
柳縈的金蛇旗起初還能與金字旗斗得個旗鼓相當,但時間越長,就露出敗象,一團團拳頭大的金色火焰被金字旗吞噬個乾淨。
要不是她手快的將三條金絲巨蟒召回,一準也被吞進去。
她左躲右閃,頭頂的金字旗就像黏上她一樣,非得將那團金光罩給她頭頂扣上。柳縈見逃不了躲不掉,而祝無濤和佟力也忙著應付自己身前的五行旗,無暇顧及自己。她便心中一發狠,體內飛快運轉大金訣,柳縈舉起拳頭就朝金字旗迎了上去。
兩金相遇,端看誰的拳頭更硬了!
鏗——
柳縈全力一擊之下,金光罩被她生生擊打的顫了幾顫。
她則乘勝追擊雙臂不停,鬥氣一上來,招招迅猛,金光罩便像個沙袋,被她的拳頭擊打的坑坑窪窪,光罩的厚度也迅速驟減。
柳縈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只覺得金字旗越來越不耐打,旗面的金光越來越弱。
她心中一嗤,暗道五行翻天旗也不過如此。
柳縈卻不知,五行旗可以吸收同屬性的靈力,而五行旗的靈力來源也是取之於敵用之於敵,就像她一開始用金蛇旗,裡面的金色火焰便大多被金字旗吸收,而她將金蛇旗收好,轉而用經過大金訣強化的肉身來硬拼硬。一時間,金字旗沒了靈力來源,自然就處在弱勢,而且隨著時間的增加,柳縈的形勢一個反轉,反而漸入佳境。
她自顧腹誹五行翻天旗的名不副實,卻不知道大金訣又不是人人都能練的。
終於,在她連續不停,近乎強橫到變態的拳頭攻擊下,光罩一個粉碎,化為星光,迅速消散,反觀金字旗,旗面金光大肆黯淡。
便在這時,柳縈將體內靈力全部集中於右臂,騰起身子朝金字旗躍去,右拳猛地一擊,金光在她不大的拳頭上流轉,打破金字旗表面的金色靈光罩,照著旗面就是一拳。噗嗤——在一聲撕裂的動靜中,金字旗旗面被柳縈的右臂穿透。
整個旗身金光一卷,緊接著就如凋謝的曇花,瞬間萎靡。
金字旗一倒,整個五行翻天陣就顯得后力不足起來。
柳縈這邊的動靜,引得祝無濤和佟力目瞪口呆,心中一震!金字旗在五行旗中,算是最堅固的一個環節,竟然不出半個時辰,就被柳縈給打穿了?!
祝無濤和佟力隔空對視一眼,雖然兩人都十分好奇和驚訝。但就當前來說,金字旗一倒,那麼五行翻天陣就如少了一隻眼睛的猛虎,完全可以謀而殺之。「柳師妹,你現在速速把其餘兩桿令旗引出來,然後協助佟師弟纏住它們,等我施展**,徹底把它們毀掉!」
柳縈點了點頭,心道現在不是託大的時候,有人緊趕著上前,她自然不會攔他。
當下,她取出兩件火屬性和木屬性的法器,對著虛空便是一斬。感受到火屬性和木屬性的靈力波動,白霧一陣翻騰,之後便在不同的方向飛出兩道彩光。
彩光停下,露出了一桿火紅的令旗和另一桿翠綠的木字旗。
火克金,柳縈可不敢輕易上前,而是取出金蛇旗護在身前。那邊的佟力也湊了過來,他打量了幾眼柳縈,心裡納悶她是用什麼法器打破的金字旗。
「柳師妹,接下來就有勞你和我配合。五行翻天旗雖然缺了金字旗,但憑藉五行相生相剋,一時間也無法破陣而出,只等祝師兄功法一成,才有一拼之力。」
柳縈點頭,笑道:「我知道。」
佟力修鍊的功法偏向於水屬性,而柳縈勉強算是金。
在兩人的配合之下,根據五行相生相剋的規律,雖然不能把其餘四面令旗除掉,但一時半會也不會出現重傷隕落的情況。用金蛇旗擋住身前的木字旗攻擊,柳縈則抽空回頭看了一眼,便見祝無濤從儲物袋裡摸出一盒玉匣。
從裡面取出一粒猩紅的丹丸。
祝無濤怔怔的看著手中的丹藥,似是下定了決心,朝嘴裡丟去,一口吞入腹中。
「那是血靈丸。」耳邊傳來佟力黯啞的聲音。
柳縈迴過神來,在記憶力搜索血靈丸的相關。還沒頭緒時,就聽佟力繼續道:「血靈丸可以在一炷香內,將一個人的潛力無限挖掘,以祝師兄目前的修為來說,再輔助所修功法的話,應該有假丹巔峰的修為了。」
「這種強制提升修為的丹藥,一旦服用,輕則筋脈寸斷,重則元壽驟減修為大降。祝師兄要付出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經由佟力這麼一說,柳縈便想起一些有關血靈丹的記述。它的功效與柳縈服食換骨丹,進入大金訣第二層時,領悟到的化體術有些相同。
都是短時間內可以提升幾倍修為,但代價明顯還是服食丹藥來的大。
她使用化體術,頂多一個月身體不能動彈,但服用血靈丹,還要面臨減壽和降低修為的後遺症。壽元對於一個修仙者來說,那是比什麼都要珍貴,祝無濤到底有多想不開,就算減壽都要拿到碎天果。換做柳縈,她是萬萬不會這麼做的。
骨子裡,她還是愛自己比較多一些。
「成了!」
她心中一頓,迅速朝祝無濤看去。原先祝無濤停留的半空,出現了一個身高兩丈,雙手舉錘,被撐裂的衣服里,露出火紅的不自然皮膚的巨人。
在皮膚下,還可以清晰的看見藍色的血管和白色的筋脈。
服食血靈丹后,祝無濤也變得太可怕了些!
「佟師弟,柳師妹,你們讓開,剩下的交給我!」變大的祝無濤咧嘴一笑,猙獰著表情,肌肉突起的兩臂舉起烏撲撲的巨錘。
從「巨人」的身上,傳來強大的威壓。
柳縈不禁眉頭一皺,飛快的向後倒射,給祝無濤騰出地的同時,離著他也遠了一些。誰知道祝無濤會不會臨陣倒戈一擊,她得防著點他。
祝無濤氣勢一放,呲目欲裂的舉起雙錘,重重的敲擊在一起。
咣咣咣——
聲波陣陣傳出,將四周的白霧一卷,沖淡了不少,露出一大片的空地來。
四面五行旗突然飛快的旋轉起來,四色靈光閃動,小天地里白霧增多,竟比剛才還要勢猛。柳縈雙指在眼睛一擦,用簡單的明目術望去。
便聽地動山搖的一聲轟隆!
巨人祝無濤的雙錘已經朝被霞光包圍的四面令旗砸去。
整個空間都震動起來。
天星殿內。
蕭言的臉色也有些發白,他定定的望著半空。四面令旗明顯少了金字旗,而適才柳縈的表現,全部叫他看在眼裡。
「沒想到你們還有這般能耐。血靈丹么,也不怕減壽!」蕭言望了幾眼陣中的柳縈,眼中閃過狐疑之色,但他馬上就轉移了視線。祝無濤能夠以身犯險,除了不得已,祝施樂肯定也答應給他一些好處,否則以他對祝家人的了解,可沒有人這麼傻的。
蕭言雖然依仗五行旗的厲害,可以將三人困在裡面多時,但眼看天星殿外的禁制波動幅度增大,明顯不久后,便要再有人闖入。
他計上心來,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然的笑。
雙手飛快結印,忽然從蕭言背後飛出兩條灰白長鏈,長鏈一出,蕭言的臉色立刻白了三分。
長鏈在半空漂浮,蕭言則是像一隻潛伏的毒蛇,一動不動的盯著陣中的獵物。
而蕭言沒有注意到的是,南宮紫這時抽身向後退去。手中紫光一閃,一把紫色長劍飛出,嗡的一聲扎在地面,堵住了想要逃跑的那人去路。
「南宮師姐,在下無意爭奪碎天果,只是誤打誤撞跟著柳師叔過來的。」
陳忠立馬賠著笑臉,恭恭敬敬施了一禮。
南宮紫嘴角一勾:「你是跟著柳縈來的?」
反正蕭言已經和他們撕破臉了,她早就巴不得指名道姓叫她。天知道自己要叫柳縈師叔,心裡有多膈應。
「正是正是,絕對是無意中過來的。」陳忠被南宮紫那悄然一笑看的怔神,醒過神后,不自然的咳了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心慌。
「把你和柳縈的事從頭到尾的說出來,若你膽敢有一絲欺騙我……」南宮紫故意朝半空看一眼,回身道:「你也別指望他們能救你,說的讓我滿意,我興許可以留你一命。」
南宮紫拾起地上的長劍,伸出纖纖玉指,在劍刃上摩挲著。
陳忠眼珠一轉,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柳師叔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反正他不想死。把心一橫,乾脆利落的把和柳縈的這一路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其中,他故意省去自己去扒男屍衣物的事情,一隻手則悄悄背在身後。
他心裡的這點小九九,被南宮紫看在眼裡。
南宮紫似笑非笑朝他背後瞧了一眼,回頭看著傳送陣上無人問津的男屍:「你是說,把你們從峽谷洞府傳送到天星殿的男屍就是這個?」
陳忠忙點頭:「正是,在下不敢欺瞞。」
南宮紫走過去,開始打量起這具男屍。忽然,她目光一定,在男屍腰部的一處被扯動的內衣里發現一塊玉簡,她伸手一抓,將玉簡抓入手中。
當看到上面的內容時,南宮紫面色一變,眼中飛快閃過驚喜。
「南宮師姐,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可以走了嗎?」陳忠瞧著她高興,便趁此機會,小心翼翼道。
南宮紫眼中殺意一閃,手起劍落,陳忠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睛瞪得老大,什麼也沒吭聲,腦袋便從脖子上落下,咕嚕嚕的滾到一邊。
「從你的語氣里,看來你還挺崇拜柳縈的啊,不如就去地下等著她,反正你們遲早要見面。」
南宮紫收好玉簡,在陳忠的衣物上抹盡劍刃的血跡,便一臉輕鬆的拍拍裙擺,朝王萬重和烏達的方向走去。
「兩位師弟,我要你們去做一件事。」
南宮紫稍後傳音給兩人,把自己的想法一說。王萬重和烏達一臉驚色,猶豫道:「師姐,這樣真的可行嗎,你有幾分把握?」
南宮紫道:「十分,難道你們不想幫助蕭大哥嗎?」
十分把握?
兩人看著南宮紫,半晌,卻是一向機靈的烏達開口道:「行,就聽南宮師姐的。」
王萬重也跟著點頭。
「好,等拿到好處,也不會少了你們兩個。」南宮紫志得意滿,悄悄傳音給兩人,教給他們要如何做。兩人得了命令,便避過蕭言等人,偷偷朝一側溜去。
轟——
半空的五行翻天陣發出一陣高過一陣的波動。
「是時候了。」
蕭言雙眼微眯,單手一招,半空的四面令旗毫無徵兆的撤去,柳縈等人只覺得眼前一白,身體像是踩在棉花上,不由用金蛇旗撐住半身。
但是馬上,她就警覺的向後方激射而出。與此同時,一條灰白長鏈卷攜著驚人氣勢朝她刺去。便在這時,柳縈聽到天星殿內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驚叫。
她雙眉一擰,回身一抓,猛然揪住那條長鏈,在半空狠狠一拽。
一道悶哼響起。
她抬眼,先是看到半空,一條長鏈直直穿透祝無濤的心臟,將他兩丈高的巨型身體懸挂在半空,血跡一滴滴落到地面,他還在不斷掙扎,口裡叫著:「蕭言,你真卑鄙,在關鍵時刻撤去陣旗,還要偷襲我,我……咳……我與你勢不兩立!」
祝無濤大口大口的吐血,吐到最後,嘴裡流出的血都成了黑色的。
柳縈算是明白了,敢情蕭言是打算在關鍵時刻,下狠手解決掉自己和祝無濤的。
可惜她一直處於時刻準備的狀態,比祝無濤多留了幾個心眼,這才勉強逃過一劫。收回思緒,柳縈冷眼看向蕭言。
蕭言被他抓住骨鏈,眉頭緊緊皺著,複雜的眼神隨即變得暴怒。
手中的長鏈突然生出密密麻麻的細刺,並且用力一絞。相信換做旁人,一雙手都要被絞廢掉,可柳縈不是一般人,身體強橫不說,運轉大金訣的她,力氣也大的驚人。
她順勢狠狠一抽。
對面的蕭言驚恐的瞪大雙眼,用彷彿是第一次見到她的眼神,訴說著此時此刻的憤怒。
蕭言被反力一撞,直直後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佟力這時候也從祝無濤的噩耗中反應過來了,他舉起手中黑色長劍,半空中一劃,一道黑色毒液噴向蕭言。
佟力一是氣憤蕭言詭計害死他的師兄,二是,若能夠殺掉蕭言,取到碎天果,他的功勞不用說,一定會獲得門中大長老的賞識,前途不可估量。
而柳縈,純粹是被激起心中憤怒,誓要泯殺蕭言。
兩人懷著不同心思,步調一致的夾擊蕭言。蕭言的萬骨功雖然厲害,但同時應付兩名同階修士,說不得要犧牲掉幾口精血。
一時間,天星殿內骨光四散,殺意瀰漫。
少了金字旗的五行翻天旗,雖然威力大減,但用來防身,足以讓蕭言短暫的應付兩人的攻擊。
「柳縈,若還有機會出去,我不會放過你的!」
蕭言咬牙切齒,雙目發紅,顯得有些歇斯底里。
按照他的想法,那一擊,正好可以出其不意的除掉祝無濤和柳縈。見識過柳縈非比尋常的體術,他有種感覺,必須在她羽翼未豐時,斷其臂膀,否則後患無窮。
便是不能除掉她,只要她重傷,自己也有辦法拘住她,然後再發落她。
可惜,竟然失敗了!
蕭言也不知道此刻是何種心情,只覺得心底里殘留的那道身影漸行漸遠,徹底與他背道而馳,站在了截然相反的對立面上。
柳縈,柳縈,這個本該早就不可能再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
現在,而今,竟然已經小有氣候,在自己未曾注意到的地方,緩慢的生根發芽,漸漸長成參天大樹,並且在戰鬥中,極有可能將自己擊倒。
意識到這點,蕭言感到恥辱。
甚至比那日被她扒光衣服,還要感到無地自容。
「還敢威脅我,我便叫你知道好歹,臨死了做個明白鬼!」
柳縈頓覺好笑,蕭言都自顧不暇了,還有工夫威脅她?
好,就叫他明白到底是在威脅誰,這天下間,有些人是他絕對不能招惹的!
眼中金光一閃,柳縈飛快的將體內靈力全部融入到四肢百骸,周身氣勢一變,整座天星殿忽然有種泰山壓頂的重力感。柳縈則騰空一躍,抓住那條舞動的骨鏈就是一拉一拽。她漠然的看著骨鏈對面的蕭言大驚失色的掙扎,可是除非斷掉骨鏈,否則他可別想逃出柳縈的手心。
「竟然也是骨功?」柳縈有些驚訝,但隨即一聲冷笑:「我今日就斷了你的骨頭!」
說罷,兩手抓住骨鏈,將靈力調轉到手中,感覺時機已到,在蕭言一聲驚呼中,她雙臂向兩側一扯,憑藉大金訣,她一咬牙,便將骨鏈扯成兩截。
「柳——」
蕭言像被人斬掉手臂,徒然爆發出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叫。
他本來想要叫她的名字,結果疼的只能驚呼出一個字。
「別叫,有你叫的時候。」
柳縈看準另一條骨鏈,準備再次出手。卻在這時,耳背傳來一陣呼嘯的尖鳴聲,她飛快躍起,在半空驟然轉身,拳頭裹著金色靈光,一擊將背後緊追不放的那團烏光擊倒。
一陣機械嘎嘣碎掉的聲音。
柳縈看著腳下四分五裂的傀儡,忽的抬頭。
「南宮紫,你也別逃,不過,你們倆倒是可以去地底下做一對苦命鴛鴦。為了成全你們倆,我今日不介意做個惡人。」
南宮紫一手攙扶著虛弱的蕭言,聞言,忽的抬頭。
她詭異一笑:「是嗎?那也要你有本事追過來。」言罷,忽然退步,一邊喊道:「開陣!」
瞬時,一股巨大的靈力波動在天星殿內蕩漾開來。
柳縈臉色一變,迅速朝殿中望去。
殿中,那扇緊閉的大門忽的拉開,一條石階在殿中出現,正好通向大門的入口。古怪的是,石階前,有一層靈動光幕,便在此時,南宮紫扶著蕭言飛快走過去,一個閃身,兩人沒入光幕,不見了蹤影。
而那座石橋上,突然出現南宮紫攙扶著蕭言的背影,身後還跟著兩名無極宗練氣弟子。詭異的是,那兩名弟子還抱著一具屍體。
她定睛一看,正是峽谷洞府的那具紅袍子男屍。
柳縈記得男屍身上的袍子被陳忠摘去的。陳忠……她驀地回頭,果見不遠處的傳送台邊,陳忠身首異處,死不瞑目。
柳縈的目光重新落到光幕前,她還沒有動作,一道人影先她一步走了進去。
結果異象突起!
佟力並沒有走上那座石橋,而是在幾息后,光幕內傳來他的一聲尖叫。
柳縈皺著眉後退一步。
這是怎麼回事?!該她報仇的時候,就出幺蛾子!她四下看了看,發現四座傳送陣都被動了手腳,再聯繫起將她傳送過來的男屍和天星殿的關係,柳縈記起南宮紫臨別前詭異的笑,心裡不由咯噔一聲,難道南宮紫在這種環境下,還能有機遇?!
肯定是和那具男屍有關係了。
柳縈心裡突然一陣無力,眼看大仇得報,還是給南宮紫壞了事。
她該先一步將南宮紫除掉的。這個原文女主的存在,能壞她一次事,就能壞第二次第三次……,心思電轉間,柳縈心情平靜下來。
這時幾道人影突然衝進了天星殿。
「柳道友,好巧啊,我看這回你還能往哪裡跑!」
聽到這個聲音,柳縈的頭髮絲都豎起來了。她艱難的轉頭,發現門口,君無涯冷笑著看著她。他一身凌亂,還有血跡,一看就是路上拼殺過來的。
關鍵是,他眼中的寒意和憤怒。
「君道友,咱們後會無期!」
柳縈咧嘴一笑,在君無涯驚怒的目光中,終身一躍,身體沒入光幕。
前有狼後有虎,柳縈最終決定,還是去拼一拼,都走到這一步了,與其在君無涯的爭鬥中,不幸被俘,倒不如進入光幕碰碰運氣,也許這就是一條生路。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便是這個理。
一進入光幕,眼前場景大變。沒有石橋,沒有打開的巨門。柳縈心裡直苦笑,果然與南宮紫這個原文女主不同,她這算不算是飛蛾撲火。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
雪花足有鵝毛大小,沾衣便化開。
「這是陣法所化?」
柳縈憶起南宮紫那句開陣,料想確實是了。
她走了片刻,忽然身形一頓,猛然朝後方轉身,一道白色的影子在雪地中穿梭。可入眼都是雪色,柳縈根本無法用肉眼分辨那是何物。
她警惕的放出幾把骨劍,神識無法外放,只能利用本能的五感來禦敵。
鏗鏗——
骨劍被一道白光擊飛,柳縈瞬間轉身,結果背後空無一人。
是誰?
南宮紫和蕭言?
又好像不是。
柳縈突然想到那具紅袍屍體,心裡一凜,她與那具屍體也沒仇啊,就是拿了它手裡的一枚戒指和一塊玉簡而已。
半柱香時間過去,那道詭異的白光時不時的會襲擊她。
在隨時被偷襲的境遇里,柳縈只能依靠大金訣來防範。她心裡竄出一股火氣,都說千日殺賊,可從沒聽說過千日防賊的。
這人神出鬼沒,自己難道要被他捉弄的心力交瘁,然後躺下等死?
柳縈定了定神,從懷裡摸出四張中級符篆,藏在手心。
當又一次察覺危險臨近時,柳縈飛快單膝跪地,手中符篆朝地上猛然一拍,轟隆一聲巨響,在冰地里突然竄出一面數十丈高的土牆。
柳縈的動作沒有停,一連四張中級土遁符拍地,四面的冰天雪地中,一座座高牆拔地而起,眨眼間,就將以她為中心的數十丈方圓圍得水泄不通。
「咦,小丫頭有些意思。」
一道空靈的聲音驀然出現,那道沒有及時逃出,而被土牆困住的白光一閃,劃出一道身影。赫然便是一名俊逸不凡的白衣男子。
男子身體空靈,一看就知是靈體。
「閣下何人,為何屢次偷襲我?」
男子一笑,不答反問:「你也是想來取碎天果的?」
柳縈點頭:「自然,否則幹嘛跑到天星殿?」她雖是這般說著,雙手背在身後,準備一個不對勁,她就先發制人。
對面的男子出現的時機太不對勁。
「那我不能讓你過去。」男子的笑聲很溫和,可是內容叫人如何也笑不起來:「我跟你說,裡面已經進去四個人了,其中有一人持著的東西與我有些淵源。所以在她出來前,我是不會放你進去的。」
柳縈心中一動,出口道:「那她們出去后,我能進去?」
「也不能,但凡闖入凌霄池者,死。」
「閣下好大的口氣,你不過一個靈力所剩無多的靈體,還想阻攔我?」柳縈氣的想笑,手中金光一現,把那桿金蛇旗攢在手中。
開玩笑,她出生入死,好不容來到這裡,就要被一個不知名靈體給弄死?
男子斂起笑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儘是殺意和睥睨。
「好,你不讓我進,我就打到你讓我進!等我進去,裡面的人一個不留!」
柳縈扔出金蛇旗,然後運轉大金訣,劈手就朝半空的男子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