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不想死就快些把人交出來
國公夫人輕蔑地看了穗和一眼,吩咐那兩個人給她鬆綁,看著她寫信。
穗和活動了一下發麻的手臂,正要拿起筆,國公夫人貼身的僕婦慌慌張張跑來:「夫人,不好了,長公主來了。」
國公夫人聞言一驚,隨之變了臉色。
長公主這個時候過來,不用說,肯定是為了這個賤婢,她怎麼這麼快就猜到是自己把這賤婢帶走了?
「攔住她,別讓她進來,就說我不在。」
「她可是長公主,她若要硬闖,誰能攔得住?」僕婦看著仍跪在地上的穗和,急急道,「夫人還是快些把這丫頭藏起來吧,被長公主發現,怕是要大鬧一場的,國公爺又不在家,誰能為咱們做主?」
國公夫人黑著臉想了想,吩咐那兩個人拿帕子堵住穗和的嘴,把她綁起來從後門帶出府去。
趁著裴硯知還沒來,趕緊把人送出城,先找個地方藏起來再做計較。
穗和聽到長公主過來,掙扎著不肯就範:「放開我,你們放開我,長公主既然已經找到這裡,就說明你們的事情已經敗露,現在放我出去才是你們最好的選擇……」
「賤婢,給我閉嘴!」國公夫人厲聲道,「快把她的嘴堵上,快點!」
穗和拚命掙扎想衝出去,奈何人單力薄,根本不是兩個護衛的對手,很快被堵住嘴巴綁上了手腳,動彈不得。
隨即,護衛又拿黑布將她眼睛蒙上,扛在肩上出了門。
眼前一片黑暗,穗和什麼也看不見,過了一會兒,感覺自己被扔到一個板車上,許多柴草丟上來,將她嚴嚴實實蓋了起來,車子隨即就晃晃悠悠地出發了。
她聽到車子經過鬧市,有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後來喧囂聲漸漸遠去,周圍越來越安靜,像是出了城。
雖然什麼也看不見,她仍能感覺到郊外荒涼的氣息,一顆心也漸漸沉入了谷底。
出了城,天大地大,大人再想找她就更不容易了。
她知道這個時候著急也沒有用,害怕也沒有用,只能想盡一切辦法自救。
她試著扭動雙手,想要掙開捆在手腕上的繩索,粗糙的繩索磨得她皮膚生疼,雖然稍微鬆動了些,但絕無掙脫的可能。
這時,她摸到了手腕上那串佛珠,略一思索后,想到一個聊勝於無的辦法。
她花了一番功夫,擰斷了串珠子的絲線,摸索著將珠子一粒一粒從板車的縫隙里扔了下去。
她也不知道大人會不會找到這裡來,但眼下她能利用的,也只有這串珠子了。
這是大人最心愛的佛珠,但願大人不會因此怪罪她。
三十六顆珠子,穗和陸陸續續丟了好久,珠子丟完后,她便只能聽天由命了。
國公府里,長公主終究還是闖了進去,對著迎上來的國公夫人揚手就是一巴掌:「本宮不管你們和裴硯知之間的恩怨,但你敢動本宮的人,就是公然挑釁皇室,趕緊把人交出來,否則本宮滅了你國公府!」
國公夫人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
沒見到長公主之前,她設想了很多兩人見面的場景,連怎麼應對長公主都想好了。
可她沒想到,長公主上來就扇她耳光,根本不給她客套的機會。
她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緩了好一會兒才道:「長公主說的哪裡話,臣婦怎麼聽不懂?」
「嘴上不懂,心裡明白就行。」長公主厲聲道,「本宮懶得跟你廢話,別說你拿了我的人,你就是什麼事都沒做,本宮弄死你也多的是理由,不想死就快些把人還給我!」
國公夫人很是惶恐,但她還沒有完全被唬住,反正她已經綁了人,已經得罪了長公主,現在說實話也不能再挽回什麼。
不如索性嘴硬到底,逼迫裴硯知低頭。
這個時候,兩敗俱傷也比不戰而降要好,否則她這半天勁豈不是白費了。
想通這點,她便冷靜下來,硬著脖子死不承認:「我不明白長公主的意思,國公府也沒有長公主要找的人,長公主不信的話,大可讓人來搜,搜得到,您將我千刀萬剮,我沒有怨言,搜不到的話,別怪我去聖上面前告御狀,我好歹也是聖上親封的一品誥命夫人。」
長公主見她死鴨子嘴硬,氣得柳眉倒豎,恨不得再給她一耳光。
可聽她這話的意思,穗和大約已經被轉移出去,否則她不會這麼有底氣。
長公主略一沉思,解下腰間的鳳紋玉佩,遞給身邊的隨從:「把這個送給裴大人,讓他拿著去五城兵馬司調兵,讓他們全城戒嚴給本宮找人,四個城門口都派人去守著,不許任何可疑人員出城!」
隨從接過玉佩,領命而去。
國公夫人沒想到長公主會這麼拼,竟然要為了一個賤婢調用兵馬司的官兵。
她雖為國公夫人,也是頭一回惹這麼大的事,心中難免忐忑不安。
後悔自己一時衝動的同時,暗自算計著時間,不知道此時此刻那兩個護衛有沒有出城,可千萬別在城門口被人截住。
長公主盯著她看,銳利的目光似要將她看穿,冷笑一聲道:「給本宮搬張椅子來,人沒找到之前,國公夫人就在這裡陪本宮等著,哪兒都不許去。」
國公夫人面色一僵,手指在袖中攥緊。
她原本還想讓人出去傳個話,找那些和國公爺關係好的官員從中周旋一下,長公主盯她盯得這麼緊,讓她沒辦法搞小動作。
無奈之下,她只好讓人搬了椅子和几案來,給長公主上了茶,自個心慌意亂地陪在一旁。
雖然是她的家,長公主不讓她坐,她也不敢坐。
侍郎府里,裴硯知接過長公主隨從遞來的玉佩,聽說長公主讓他去兵馬司調兵,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穗和有可能已經被提前轉移。
此時已經沒有再圍困侍郎府的必要,他立刻命阿義先派人前往四個城門,自己親自前往兵馬司。
怕人手不夠,又囑咐阿義派人去通知陸溪橋,讓陸溪橋把他能調派的人都派出去幫忙。
裴景修一看這陣仗越鬧越大,也明白穗和恐怕已經不在國公府,不知道國公夫人會把人藏到哪裡去。
不管藏到哪裡,負責看押的肯定是國公府的家丁護衛,只要一想到穗和會被那些男人帶著東躲西藏,他心裡就像貓抓似的難受。
穗和生的好看,是個男人就會心動,萬一那些人……
裴景修搖了搖頭,不敢再往下想,眼神陰得像毒蛇。
「小叔去調兵,我先去國公府看看。」他對裴硯知說道。
裴硯知靜靜看著他,幽深的目光彷彿直擊他心底:「我知道你想救穗和,但此事非同小可,你若從國公夫人口中問到線索,別想瞞著我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