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安心等著你家大人來見你
穗和聽著長公主和侍女問答,心裡很矛盾。
她一方面希望能儘快見到大人,一方面又心疼大人一夜沒睡,怕他熬壞了身子,想著他如果得了空,補個覺倒是比跑來這邊要好。
相比大人的事,她的事也沒那麼當緊,早一天晚一天都無所謂。
正想著,就聽了侍女回道:「裴大人說他會抽空過來,只是不確定什麼時候。」
長公主笑了笑,在穗和腰上輕輕捏了下:「你看,我就說吧!」
穗和臉上一熱,小聲道:「這樣太辛苦了。」
「人家自己都不嫌辛苦,你倒心疼上了。」長公主打趣道,「走吧走吧,安心賞你的花,等著你家大人來看你就是了。」
穗和並不能安心,面對滿園芳菲,心裡只牽挂著那一個人。
剛走回人群中,就聽有人說,安國公夫人帶著她家世子來了,正在往這邊來。
眾人都很稀奇。
聽聞安國公這幾日正在和左都御史鬥法,宋二公子還在都察院的大牢里關著,國公夫人怎麼有閑心來賞花?
難不成想給她的探花郎兒子結一門好親,好幫助安國公對付裴硯知?
雖說宋世子才貌俱佳,人中龍鳳,可這個節骨眼上,怕是大家都要考量一下利弊的。
萬一安國公這回被裴硯知整倒了,國公府的親不結也罷。
不對,整倒了就沒有國公府了。
那就更不能結了。
抱著這樣的思想,等到國公夫人被人領進園子時,大家和她打招呼都帶著幾分虛假的笑。
國公夫人看起來有點憔悴,厚厚的脂粉都遮不住她的黑眼圈。
給長公主見禮時,她的視線落在穗和身上,目光極為不善。
「看來長公主是真的喜歡這丫頭,走哪都帶著,寶貝得緊呢!」國公夫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大家便都朝穗和看過來。
其實早在穗和跟著長公主一進園子,就有人認出了她,只是介於她和長公主,以及裴硯知叔侄子二人之間的微妙關係,沒人敢當著長公主的面說什麼。
也不知道國公夫人突然提到她是何用意?
長公主敷衍了事地笑了一下:「是啊,本宮就是喜歡她,好不容易才從你女婿手裡把人搶過來,自然要看緊些,怎麼,國公夫人是在為你女婿打抱不平嗎?」
國公夫人頓時尷尬不已,臉上的笑險些維持不住。
「長公主說笑了,臣婦就是隨口一說。」
「本宮也是隨口一說。」長公主皮笑肉不笑。
現場氣氛有點凝滯。
好在這時,王大公子領著各家公子前來給長公主以及夫人太太們請安,才緩解了這尷尬的氣氛。
說是請安,不過是大家先藉機見上一面,有看上眼的,午宴過後就可以在園子里借著賞花相互搭話了。
長公主自己沒有成親的意願,但不妨礙她看美男,一邊看,還一邊同穗和小聲嘀咕,對各家公子評頭論足。
穗和跟著她看來看去,感覺所有的公子加起來都沒有裴大人好看。
宋雲瀾站在人群中,神情複雜地看向穗和。
穗和感受到他投來的目光,也向他看過去。
宋雲瀾很快移開了視線。
穗和心裡想著,他大概和他母親一樣,還在因為宋紹陽的事忌恨她。
可宋紹陽當眾調戲她只是個引子,後面發生的事,根本就是安國公父子自個造的孽,便是沒有她,大人也不會放過他們。
只是宋紹陽那蠢貨不長眼,把事情提前引爆了而已。
宋雲瀾好歹是飽讀詩書的探花郎,竟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
不過話說回來,一個人的學問並不代表一個人的人品,比如裴景修,他還是狀元郎呢,也沒見好到哪裡去。
穗和唇角壓了壓,便也移開了視線。
午宴后,公子小姐們都去了園子里賞花,幾位年長的老夫人精力不夠,便去了廂房午歇。
長公主怕裴硯知那邊有消息找不到她,沒敢去園子里亂逛,聲稱自己多喝了兩杯,也要了一間單獨的房間休息。
主子們都安頓好后,才是下人用飯的時間,長公主留了兩個侍女服侍自己,讓穗和和其他人一起去吃飯。
下人們的飯食要簡單得多,穗和心裡惦記著裴硯知,便草草吃了幾口,回去換那兩個侍女過來吃飯。
走到半路,一個臉生的丫鬟叫住了她:「姐姐要去哪裡,咱們同行一段。」
穗和看看她,笑著說:「我要去服侍長公主,不知妹妹是跟著哪位貴人來的?」
丫鬟說:「我就是這府里的,奉了我家夫人之命,去問問廂房的貴客們都要什麼樣的茶點。」
穗和點點頭,便也沒再多說什麼。
那丫鬟卻是個自來熟,上來就挽住了穗和的胳膊:「姐姐生得真是好看,我瞧著,比今兒個來的那些千金小姐還要好看。」
穗和連忙制止她:「這話可不敢說,咱們做下人的,要謹言慎行,不可衝撞了主子。」
丫鬟笑道:「怕什麼,這裡又沒旁人,我與姐姐一見如故,才和你說真心話的。」
穗和感覺她怪怪的,心裡便警惕起來,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妹妹擔待,我不喜歡與人挽著手走路,分開走自在些。」
那丫鬟卻抱緊她的胳膊不撒手:「咱們都是女孩子,有什麼不自在的,我知道一條近路,我帶姐姐從近路走好不好?」
穗和感覺她的力氣很大,不像尋常丫頭,倒像個習武之人。
再看周圍,發現已經不是她來時走的那條路。
穗和心下暗驚,面上不動聲色道:「妹妹與我這樣投緣,我也沒什麼好送給你的,我今日恰好帶了一包香粉,送給你聊表寸心好不好?」
丫鬟遲疑了一下,到底鬆開了她的手:「聽說姐姐很會調香,夫人小姐們去鋪子里買你的香還要預約,今兒個也叫我開開眼界。」
穗和對她溫和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小包香粉,打開來遞給她,自個屏住了呼吸。
丫鬟接過香,拿到鼻端輕嗅了幾下,笑著說了句「真香」,正要將香粉包好收起來,忽覺頭腦昏沉,眼前發黑,腿一軟,便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穗和不敢停留,轉身就往回跑。
這時,旁邊的花木叢中突然衝出一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穗和慌亂之間,見是個面容不善的男人,心裡咯噔一下。
沒等她開口呼救,那人便上前捂住她的嘴,一個手刀劈在她後頸,將人拖進了花木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