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次日一早,穗和聽從裴硯知的建議,準備去長公主的香料鋪子。
她待在家裡確實幫不上什麼忙,如果老太太和劉玉嬋刁難她,只會讓大人夾在中間為難。
反正有陸少卿在,她不用再擔心大人會被劉玉嬋算計,去鋪子里轉換一下心情也是好的,順便還能和長公主說說大人的情況。
穗和這樣想著,和雀兒打過招呼就出了門,卻在院門口被兩個僕婦攔住了去路。
兩個僕婦都是老太太從金陵帶來的,奉了老太太的命守在這裡,防止穗和偷偷跑去前院。
昨天晚上,陸溪橋和阿信阿義打配合,讓這兩個僕婦昏睡了小半個時辰,穗和才有機會去見裴硯知。
現下,兩人黑著臉把路一攔,說什麼也不讓穗和出去。
穗和說:「我不是去看大人的,我是要去長公主的香料鋪子做事,況且我又不是罪犯,你們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
僕婦對她的話不予理睬,理直氣壯道:「這是老太太的命令,我們只是奉命行事。」
穗和只得把長公主搬出來:「我是長公主鋪子里的調香師,有很多客人預約的單子還沒完成,你們不放我出去,誤了長公主的買賣,你們吃罪得起嗎?」
兩個僕婦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彼此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那你等著,我去請示老太太。」
穗和不爭不吵,安靜地等著。
過了一會兒,那個僕婦回來,身後卻跟著劉玉嬋和裴玉珠。
老太太不許阿信封月亮門,逼著阿義把守在那裡的護衛也撤了,說這樣方便兒媳和孫子孫女隨時來看她。
還說大家本就是一家人,日常往來還要守衛稟報來稟報去實在不像話,說出去會讓人笑話他們一家不和睦。
因此,有了老太太的許可,閻氏一大早就帶著裴玉珠和裴景修兩口子過來請安,而裴玉珠無意中聽聞自己暗戀許久的陸少卿在小叔那裡,就攛掇著劉玉嬋陪她一起去前面探望小叔。
劉玉嬋巴不得有機會接近裴硯知,兩人各懷心思,一拍即合,和老太太打過招呼后,就結伴去往前院。
走到半路,正好遇到前來請示老太太意見的僕婦,劉玉嬋問明原因,就自作主張地跟著僕婦來見穗和。
「姨母正在和大表嫂說話,沒空理會你,你老實待著,別想耍什麼花招,也別妄想著使些狐媚子手段,就能嫁給表哥做御史夫人,有姨母在,你想破天也想不來的!」劉玉嬋一見面就沖穗和劈頭蓋臉一通喊。
穗和本就沒把她當成威脅,見她這樣,甚至可以說徹底的放了心。
因為她知道,大人是不會看上這樣的姑娘。
「姑娘喊的這麼大聲,是腳上的傷已經不疼了嗎?」穗和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劉玉嬋正趾高氣揚,被穗和輕飄飄一句話噎個半死,漲紅著臉道:「你個小賤蹄子,我還沒找你算賬,你竟敢主動提起這茬,真當我不敢把你怎麼樣嗎?」
穗和笑了下,說:「姑娘還是收斂些吧,雖說你是老太太看中的兒媳婦人選,但老太太肯定不是因為你會罵人才選的你,所以你既然要裝,就裝得認真點,動不動就張牙舞爪,很容易露餡的。」
「你……」
劉玉嬋惱羞成怒,跳過來就要打穗和,「你個賤婢,有什麼資格指教我?」
「住手!」
身後一聲厲喝,嚇得劉玉嬋激靈一下,揚起的巴掌停在半空沒敢落下。
隨即就聽裴玉珠道:「哥,你怎麼來了?」
穗和尋聲看去,就見裴景修一身緋色官服向這邊闊步而來。
穗和瞬間變了臉,轉身就往回走。
裴景修幾步衝過來拉住了她的手腕:「跑什麼,你不是要出去嗎,我帶你出去。」
「不用了,我不想去了,你放開我。」穗和用力將手往回抽。
裴景修五指收緊,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不肯鬆開,深邃的桃花眼裡寫滿瘋狂的思念。
「穗和,你非要我當著外人的面做些什麼嗎?」他壓著嗓子說道。
穗和身子僵住,沒敢再動。
這個瘋子,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如今大人卧病在床,府里老太太說了算,萬一這瘋子對她做些什麼,再哄著老太太點頭把她帶回西院,一切就全完了。
穗和定了定神,強壓下心底的恐懼,盡量語氣平和地問道:「都這個時辰了,你不去上值嗎?」
裴景修見她不再掙扎,語氣也變得溫柔:「剛給祖母請了安,這就要走的,心裡挂念著你,順道過來看一眼。」
穗和沖他勉強一笑:「我挺好的,沒什麼事,你快去吧!」
裴景修終於又看到穗和的笑,雖說笑得勉強,也讓他覺得很滿足。
他想,讓祖母來京城果然是對的。
有了祖母助力,他一定能把穗和從小叔手裡搶回來的。
「你不是要去攬月閣嗎,我順道送你一程。」他目光殷切道,「穗和,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別拒絕我好嗎?」
穗和看著他依舊俊美出塵的臉,看著他依舊溫柔的桃花眼,看著他緋色官服下挺如修竹的身姿,心裡只有滿滿的厭惡和害怕。
眼下這狀況,她擺脫不了這個瘋子,大喊大叫只會把老太太招來,並且老太太也不會站在她這邊。
無奈之下,她只得點了點頭,順從道:「那就勞煩你了。」
裴景修很高興,拉著她徑直離開。
兩個僕婦上前阻攔:「景修少爺……」
「滾開!」裴景修前一刻還春風含笑的眼睛,下一刻就變得陰冷可怕,「她又不是囚犯,難道連出門的自由都沒有嗎,況且她要去為長公主做事,便是祖母也不能干涉。」
兩個僕婦訕訕地退開。
裴景修收回視線時,又順帶掃了一眼劉玉嬋,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以後離穗和遠點兒,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劉玉嬋嚇一跳,什麼都沒來得及說,裴景修已經拉著穗和走開了。
劉玉嬋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半晌,對裴玉珠說道:「你哥現在好嚇人,跟從前一點都不像了。」
「是啊,我哥這一年變化確實挺大的。」裴玉珠打趣道,「怎麼,你不會又看上我哥了吧?」
「別胡說,我可比你們大一輩呢!」劉玉嬋挽起她的手,「走吧,咱們去看錶哥。」
裴玉珠惦記著陸溪橋,便也沒心思管別的,和她一起匆匆而去。
兩個僕婦怕老太太怪罪,急忙去了老太太那邊,說穗和被景修少爺帶走了。
宋妙蓮和閻氏正陪著老太太說話,聞言兩人都變了臉色。
閻氏是擔心兒子會被老太太責罰,宋妙蓮則是羨慕嫉妒恨。
她實在想不明白,穗和到底哪裡好,到底哪裡值得裴景修為她瘋狂。
不,那已經不叫瘋狂,應該叫瘋癲。
為了一個女人,裴景修已經癲到不擇手段不計後果的地步了。
「你還愣著幹嘛,還不快把景修追回來。」閻氏推了宋妙蓮一把。
宋妙蓮當著老太太的面不好多說,答應一聲出去了。
老太太剛來,還不清楚宋妙蓮的為人,看著她的背影感嘆道:「景修倒是好手段,一來京城就娶到了國公小姐,硯知怎麼就不想著娶個國公小姐呢,再不濟,娶個侯府千金,高官之女也好啊,怎麼就非那個賤婢不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