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暴雨將至
第三十二章暴雨將至
許肆吹著海風，目光不動聲色的往那片燈火輝煌的街區瞥。
「那是全港島最黑暗的地方，普通人進不去，進去就出不來。」
裴枕若有所思，看著許肆被海風吹亂的髮絲，從書包里摸出一根黑色發繩，遞給她，「聽起來，是個很不好的地方。」
許肆太陽穴跳了跳，自然的接過發繩將頭髮利落的紮起來。
「說不上好不好吧，對於部分人來說，那裡確實是天堂。」
「那對於小姨來說呢？」
「不客氣。」許肆拉開車門，看了看手錶上的指針，「時間不早了，那我們就回去了，下次再來。」
她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語氣敷衍，將鑰匙握在手上。
有人熱情的給裴枕扔了一顆籃球。
「嗯，小姨，回去吧。」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
許氏集團出資吞併的商城動工了。
許肆彎起唇角，再次道謝，她已經習慣了旁人隨時隨地對裴枕的稱讚，但每一次聽都會覺得挺高興的。
「走吧，我記得這附近還有別的海灘，會比這裡熱鬧些。」
在安適的安排下。
一如既往的悶熱潮濕，呼吸的空氣都是那麼黏膩沉重，夾雜著鳳凰花的酸氣，能燙開身上的每一處毛孔。
少年回頭看了球場一眼，想是要記住些什麼。
她沒跟裴枕說的是。
默默看著窗外越來越美麗的風景，腦海中仍然沒有忘記那座輝煌的城區。
「你去玩吧，本來就是帶你來放鬆的，想怎麼玩，玩多久都行。」許肆買了兩顆椰子，把身體貼在椅背，愜意的伸展麻痹的手腕。
這是無疑是一次警告。
……
在太陽底下曬久了，簡直熱死個人。
「過獎了。」
「你玩的開心嗎？」
沙灘的燈光流淌在他清雋精緻的面容上，認真又陽光，每一個動作都好看的要命，投籃更是一投一個準。
未來的路怎麼走，得他自己選。
許多夜不思歸的年輕男女都聚在一塊玩樂。
旁邊一位帶著墨鏡的三十歲女人欣賞的看了一眼，轉過頭對許肆恭維：
許肆只能做到盡量不讓他過早接觸那個地方，給他好的保障，讓他有拒絕危險的底氣。
雷聲一陣接一陣，帶來了微微涼爽的感受。
可是沒有下次了。
裴枕單手借住，幾根手指就將球牢牢捏在手裡，看向許肆，詢問她的意見。
「你好，我們缺個人，你個子那麼高，應該會打籃球吧，一起玩一場嗎？」
「開心。」裴枕握著球，給她看了看，眼裡閃著細碎的光，依然保持著鎮定有力的聲線，「這是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打球，很有趣，很難得的體驗，謝謝小姨。」
她將動工時間延遲到了六月。
許肆看著他不舍的模樣，想著儘快抽空再帶他來一次。
許肆跟著笑了，不吝嗇讚美，高聲鼓勵了一句。
「你同學呀？長得真好，我兒子也在裡面打球，怎麼就老投不進。」
車子又行駛了一個鐘頭。
她神色微慌，偏頭看了眼遠處地下城的燈光，壓下心裡那點怪異感，又嘗試了一遍，才終於聽見了發動機的正常的運作聲音。
托著下巴，喝著清甜渾白的椰汁，許肆再次將目光投向球場。
此時，少年剛投進一顆決定勝利的球，許多年輕人都激動的衝過去跟他擊掌，他笑容燦爛，轉眼又去看許肆，耀眼生動的笑弧無聲綻放在微暗的夜色里，跟微微的海風、暗潮流涌的海浪混攪在一起，生機盎然又熱烈無比。
有人狙擊了許家客廳的鐘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在作怪，許肆幾次啟動車子都沒成功。
許肆回過神來，扭頭看她，笑著說：「謝謝，不是我同學，是我侄子。」
好在這樣的季節雨水繁多，充沛。
少年灰燦燦的目光在她身上繞了一圈：「好。」
港島的六月。
她驚嚇過後，就安靜的蹲在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前，陷入了沉思。
少年書包里有換下來的球衣，找了個換衣間套上后，跟少年們打了一場球賽。
她的動作威脅到了別人的利益，再進行下去，恐怕就不只是狙擊鐘表那麼簡單了。
當天夜裡。
熱情大膽的裝扮，明媚肆意的笑容，讓夜晚都變得熱鬧起來，能掃去一切負面情緒。
碎片掉下來的時候，聲響劃破了長空。
「很棒，加油。」
來到了港島有名的景區，這裡完全看不見地下城的輪廓，只有泛著幽幽光芒的海面和遊樂設施。
他未來要掌控的三合社帝國，現在就聳立在地下城之中。
可這種想法轉眼又平息下來。
許肆倚在車門邊上，溫柔笑笑。
那個美好沉醉的春天夜晚，兩人都覺得放鬆舒適，好像繁重的工作和乏味單調的學業都被拋到了很遠的地方。
那天從海邊回來之後，港島迎來了一次巨大的股災，這次股災對所有企業都有一定的影響，許多資金微薄做商場的公司都倒閉了。
少年頭仰著，眼神落在遠方，整張臉都罩在海潮濃霧裡，許肆目光從他高挺的鼻骨滑到削骨一般都下頜線，語氣平靜：「對我來說，不好也不壞。」
但相處久了，許肆帶入了長輩的角色，又不忍心去想，他做到那樣的位置，會吃多少苦頭。
許肆有那麼點女性的直覺——這次的擴張不會那麼順利。
女人詫異了一秒，笑容還是維持在臉上，「你侄子真優秀，我經常陪我兒子來打球，很少看到投那麼準的，關鍵還打得很好看，身高也合適，以後可以去做體育明星了。」
地產生意做的太大，難免會被有心之人眼紅。
也會考慮，依照裴枕現在的資質，未來發展任何行業都會有錦繡的前途，要不要引導他走向比較安全的路。
許氏地產合理擴張，買入了那些微小商場的地皮，準備合併周圍的建築，重新裝修成為新的購物商城。
回去的時候，裴枕還收到了新朋友送的一顆嶄新的籃球。
許肆當時就坐在客廳里喝茶，保鏢衝進來問她有沒有受傷。
沒有人會把18歲的繼承人放在眼底。
許肆成為了唯一一個在港島擁有巨額財產，但特別好欺負的對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