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想活?
柳韻裙擺微動,朝書櫃走去,打開后,她蹙了眉,「就這點子沒用的東西,你留著生火呢。」
「世子蟄伏這麼久,收集的情報怎麼跟鬧著玩一樣。」柳韻撇了撇嘴。
「鄭斌那個人極精明,也有手段,這些明面上的行蹤,根本研究不出什麼。」
「我要手底下都是能人異士,還用搶你回來?」楊束扶著床榻起身,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
「依你看,我要怎麼接近鄭斌?」
柳韻從抽屜里拿出火摺子,吹亮后,將寫著鄭斌行蹤的字條點燃,「這就要看世子是短期利用,還是拉來當自己人了。」
「要只是利用,以定國王府的權勢,你只需到榮昌米行耍個威風,鄭斌自會低頭。」
「但這種低頭,是迫於形勢,一旦能擺脫了,她會毫不猶豫,畢竟誰都知道定國王府是落日餘暉。」
「說下去。」楊束走到柳韻身前,把玩她腰間的絲帶。
「死忠的話,就需費些心思,世子得讓她看到切實的前景。」
「她不是真正的『鄭斌』,心裡時刻都是緊繃的,比任何人都想證明女子不比男兒差,她可以讓榮昌米行走的更遠。」
「世子得展示下能力,叫她信服。但你的身份,不宜親自出面,何階是個不錯的人選,沉穩,有些頭腦,最重要心不大。」
「前些日子,縣令收了趙家的錢,歪曲事實,封了何家的鋪子,何階老娘被活活氣死,世子要能幫他報了這個仇,此人定唯你馬首是瞻。」
柳韻看著楊束,不急不緩道。
楊束環住柳韻的腰,「想要什麼?」
「奴家只想陪在世子身邊,長長久久的。」柳韻面色微紅,聲音婉轉如百靈鳥。
「你手腕瑩白,我尋塊好玉,給你製成手鐲。」
楊束說著放開了柳韻,圖能力,柳韻絕對是最頂尖的助理,敢動真感情,這娘們能玩死你。
「奴家喜歡墨綠色的。」
柳韻斂眸,心志未免太堅定了,她能走到二皇子跟前,模樣身段無可挑剔,即便是二皇子都會晃神,楊束卻連半點波動都沒有。
石頭!
柳韻擱心裡吐槽。
「給你的,自按你的喜好來。」楊束回到床榻上坐下。
「你藏在倚紅樓的銀子,得緩兩日拿了。」
「奴家不急。」柳韻十分善解人意的開口,款步過去給楊束按揉太陽穴。
前腳剛攪了慶功宴,後腳就惦記著榮昌米行,他還真是半刻不耽擱。
昨夜定國王府威風凜凜,作為唯一的繼承人,楊束卻絲毫沒迷失,眼裡只有自己的計劃。
這樣的人,一旦與之為敵,一定要乾脆利落的砍了他的頭,確保沒活著的可能。
長歡宮,柔妃拉著馮清婉的手,溫聲細語安撫道:「別害怕,皇上有禁軍十萬,定國王府翻不了天。」
馮清婉乖巧點頭,昨夜進宮后,她便被柔妃召進了長歡宮,對三皇子,馮清婉是歡喜的,他俊美有才華,不是楊束可比。
正因為滿意,馮清婉不拒絕柔妃的親近。
「母妃。」一道溫潤的男聲響起。
「往日可沒見你這麼早來請安,怕母妃欺負你的心上人?」柔妃揶揄自家兒子。
「母妃,清婉臉皮嫩。」三皇子目光落在馮清婉身上,眼裡泛著柔情。
「好,母妃不說了。」柔妃笑睨三皇子,「聽說御花園的蘭花開的極好,吉兒,隨本宮去瞧瞧。」
看殿里就剩下自己和三皇子,馮清婉耳根微紅。
「這是檀木珠,能寧神助眠。」三皇子把一個小匣子放在馮清婉的桌上,一舉一動,溫文爾雅,讓人如沐春風。
「你我之間,無需客氣。」
看出馮清婉想婉拒,三皇子溫聲道。
對上三皇子柔情似水的眸子,馮清婉面色微紅,連忙低下頭。
「楊元帥的身體撐不了多久,父皇也不會讓他屠殺大臣,清婉,我見你的第一面,就心悅你了,等了這麼久,不在乎一年兩年的。」
三皇子看著馮清婉,動情的說道。
馮清婉手指微縮,看了看三皇子,羞紅著臉跑了。
她雖自小有婚約,但楊束是個不學無術的惡霸,平日見她,只是想著怎麼佔便宜,哪有過正經的時候。
至於承諾,不提也罷。
選夫婿,就應該是三皇子這般的,文采斐然,謙謙君子。
「世子,老太爺來了。」牌九敲楊束的門。
柳韻動作一頓,看向楊束,明顯帶著幾分慌亂,一個青樓女子,膩纏著自家孫子,氣惱之下,楊元帥當著楊束的面宰了她也不是不可能。
「安心待著。」楊束瞧向門口,聲音淺淡。
看著他平靜的臉,柳韻心不自覺的放了下去。
門吱呀一聲,楊老爺子的身影逐漸清晰,看到柳韻,楊老爺子眉心輕蹙。
如山般的威壓,柳韻咬著舌尖,才沒讓自己跪下去。
「爺爺。」楊束掀開被子,扶著床榻站起來,毫不閃躲的跟楊老爺子對視。
「你想活?」楊老爺子聲音聽不出喜怒。
「想。」楊束斬釘截鐵。
楊老爺子沒再說話,看了眼柳韻,他轉身朝外走。
「世子,奴家不想死。」柳韻抓著楊束的袖子,輕輕抽噎。
楊束斜著柳韻,「梨花帶雨,真是惹人憐惜。」
「耐不住世子心腸硬,也不哄哄人家。」柳韻似嗔似怨。
「楊元帥剛看了我一眼,他會不會把我處理了?」
「若他身體硬朗,會。」楊束靠著軟枕,「可現在,定國王府將建安勛貴都得罪了,這樣惡劣的環境,加上他虧空的身體,老爺子沒法一步步引著我走。」
「既想活,我就得把控好身邊的人。」
「要連這個能力都沒有,再費心也是白費。」
「他不會幹涉我身邊人或事,除非那些老的下場。」
拍了拍床榻,楊束示意柳韻坐下,「繼續吧,慌個什麼,跟了本世子,本世子自會護你周全。」
少年處變不驚的臉,讓柳韻有些愣神,怎麼都無法把他和記憶里的人重疊,楊束在倚紅樓說過類似的話,可那會,只讓人覺得狂妄自大,不像如今,莫名的就讓人相信,相信他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