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離開總是遺憾
某城。
「我沒看錯吧，聯盟要易主了。」
「開什麼玩笑，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易主？」
「這還用問嗎？那麼多道君，他們不要，下面的家族總要吧，說到底聯盟還是不夠強大啊。」
「當看到道君出世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不過聯盟的做法，太讓我感動了。」
「是啊，都要易主了，在這最後三天，還要為我們盡心儘力，難得。」
每一個城池的聯盟大廳，都排起了長龍，很多人把全身的家當，都給投入其中了，如果聯盟捲鋪蓋跑路，他們也沒有辦法。
然而結果出乎意料，居然沒有這麼做，反而是讓大家把手裡的積分，兌換成資源。
他們除了感嘆，就是無奈了。
這麼好的一個團隊，說沒就沒了，如果是他們，恐怕會直接做一個甩手掌柜吧，沒了聯盟，那麼多資源，也足夠東山再起了，以後若是能成為道君，豈不是可以追討回來？
大家默不作聲，把自己的積分變現，沒有吵沒有鬧，從開業至今，沒有這麼安靜過，只聽到了工作人員的詢問，還有兌換者所提的要求，再無其他雜音。
可能大家都知道，三天過後，會是什麼景象吧。
那就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三天，是上面的人，與對方商定好的，時間不能再多了，三天後不管怎樣，都會結束，所有積分作廢，如果新主願意讓他們用這部分積分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不然就只能鎖起來。
深夜，韓家。
「這些人，當真有魄力。」韓老頭說道。
屬實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對方竟然還願意把到手的東西給吐出來，就算跑了，也沒人會說什麼吧。
偏偏不這麼做，就連他都高看了幾眼。
「在我看來，同情那些愚民，就是蠢笨的象徵，沒什麼好說的。」
「要不怎麼說對方能得別人真心對待呢，這就是我們和他們之間的差距了。」
「以真心換真心，才能得到認可。」
「……」
他們在等，等散修聯盟落幕。
此時，遠遊的清醒者們，忽而聽到了附近人的議論，屬於散修聯盟的時代，開始落幕了。
不止是黎梃大陸的，所有地方，這一幕都在上演。
「好吧，我不配自詡清醒，他們或許才是最清醒的人吧。」
「能做到這份上，確實有心了。」
「如果重頭再來，我將不再堅持，也去做萬千獵手中的一員。」
清醒者們，好像發現自己錯了。
對方好像真的沒有圖自己什麼，哪怕是在終末之日，也在盡心儘力，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詆毀散修聯盟了，想給自己來一嘴巴。
總是要懷疑這懷疑那的，現在好了，等人家真的落幕那一天，才發現自己真的錯過了好多東西，對方以真心待自己，自己卻以懷疑還報人家。恐怕睡夢中醒來，也會寢食難安吧。
時間一晃，已是第三天中午。
來兌換的人越來越少了，為了全部變現，窗口不知增加了多少個，才在這麼短的時間處理完畢，大家都忙得焦頭爛額，好在一切都結束了。
最後一人在張維面前，後面沒人了，他也鬆了一口氣，做完了主宰吩咐的事情。
「長老，我能問你個事情嗎？」突然，那人開口說道。
「請說。」張維微笑著。
「你們明明可以一走了之，為什麼還要這麼做？」那人問道。
頓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邊，他們也很想知道呢，是什麼原因，才導致他們這麼做。
「這個問題問得好，那我就解釋一下吧，我們只是把大家的物品集中起來保管，你們有需要的時候，自然該要回去，我們有什麼資格，把它們據為己有呢。」
「我想很多人把畢生心血，都注入其中了吧，我們固然可以一走了之，但他們以後該怎麼辦呢？我張維雖不是什麼大善人，但也不是小人，不屬於我的，我分文不要，這是屬於所有獵手的財產，現在到了分別的時候，那就該回到它們主人的手中。」
張維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
心裡坦蕩蕩，根本不怕流言蜚語，說他們做作，就算是做作，又有幾個人能做到這種程度呢？
「原來我們都是聯盟的主人啊。」
「好恨，我們為什麼沒有那個實力。」
「……」
大家心裡唏噓不已，原來在人家眼中，自己這麼重要。
只是把寶物集中保管，誰需要那就給誰。
這話說的太好了，好到讓人感動。
「那你們以後還會回來嗎？回來的話，我一定第一個加入你們，另外到現在為止，我們也沒見到盟主，是否可以說一下呢？」
「不回來了，這俗世啊，太苦，我本應當追隨盟主，於鄉野修行，隨日月遷移，歷歲月靜好，偏偏入了俗世，煩擾一生，在這裡，跟大家道個別，青山有相逢，願來年他鄉再相逢，我們還能像這樣坐在一起。」張維說道。
並未提及秦九幽，或許不知道名字會更好。
聽著他的話，眾人心情複雜，聽著這段自嘲的話，他們非常不舒服，替張維他們鳴不平。
俗世，太苦。
充滿爾虞我詐，你爭我斗，不打個你死我活，都沒有個清凈的地方。
以後不回來了，是無奈？還是傷透了心？
這一刻，他們好像明白了張維。
來時不帶一片雲彩，去時一身坦蕩兩袖清風，來也安然，去也安然，就像是從沒有來過一樣，或許在歷史的足跡上，會有隻言片語吧。
「諸位，時間要到了，我們該走了，再見。」張維說道。
屬於玄黃界的人走了出來，在韓家沒來之前，向城外走去，直到失去蹤跡，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或許正如張維所說的，去鄉野修行，隨日月遷移，歷歲月靜好吧。
獨留遺憾在黃昏，在眾人的心裡。
新的主人來了，散修聯盟還會曾經的散修聯盟嗎？他們內心都有了一個答案，這裡已經不值得他們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