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你怎麼這副打扮？

第301章你怎麼這副打扮？

卡塞爾學院，中央控制室。

呼嘯的風扇聲如同一架重型直升機一般，這並不是什麼黑科技武器，而是來自地下五十米深處的巨型計算機的散熱風扇聲。

那裡並排擺放著幾十個機櫃，每個機櫃里都密集地插著CPU，形成蜂巢般的巨型陣列。

學院的超級計算機終於開始了超速運轉，機器運轉功率瞬間提升到額定功率的800%，網路傳輸速度提高400倍，浮點運算能力提高1200倍，圖形模擬能力提高540倍……

所有晶元都在超頻運轉，它們的發熱量加起來能比得上一台小型鍊鋼爐，巨型渦輪就這樣把高溫空氣吹上地面。

風吼聲就是散熱渦輪發出的，這台超級計算機真正出全力的時候，產生的噪音能跟直升機的旋翼相比。

所有控制室內屏幕的畫面逐一切換，都顯示同一個少女的臉。她稚嫩而冷漠，瞳孔中變幻著深藍色的字元，最後她的巨幅頭像出現在中央大屏幕上，巨大的威壓感鋪天蓋地。

「這就是…EVA嗎？真是了不起。」曼施坦因輕聲讚歎。

今天上午昂熱已經出發了，而他和施耐德也遵從了昂熱的吩咐，將諾瑪的另外一個人格給喚醒。

不同於諾瑪，eva的出場就已經十分震撼人心，如果讓曼施坦因找一個形容詞的話，大概只有『數據世界的女王』可以用來形容她了。

「為什麼沒有一開始就啟用EVA作為學院秘書呢？」

看到了全力運轉的計算機，曼施坦因還是有些好奇的，如果說一開始就啟用EVA，那麼學院大概就不需要人力來分析一些數據了吧？

「EVA和諾瑪不一樣，她的設計初衷不是為了服務於學院，而是作為進攻武器來設計的，你很快就知道了。」施耐德低聲回答，同時抬起頭看向屏幕上了少女。

「緊急狀態，我們需要你的幫助，Eva，需要時間熟悉資料庫和晶元組么？」

「收到…已熟悉完畢，已讀完任務列表，現在對輝夜姬發起進攻！」少女的聲音乾脆無比，透露著冷冽，彷彿戰場上的女將軍一般。

技術員們都以敬畏的目光看著屏幕上的少女，他們隱約猜到了這個隱藏的少女人格並非諾瑪那樣溫柔的後勤專家。

她具有強烈的進攻性，從蘇醒過程就能看出來，Eva在蘇醒的瞬間就用高溫過載的方式把封鎖她的晶元組燒毀了。

而她對輝夜姬發起的進攻也是乾脆無比，話音剛落，無數數據流就從屏幕一閃而過。巨大的數據流通過全世界各地的網關流往日本，輝夜姬設置的幾百個加密鎖同時被破解。

技術員比其他人更清楚那些數據流意味著什麼，在數據構成的虛擬世界中那就是千軍萬馬，而那個名叫Eva的少女則是率領著千軍萬馬的君王，從這一刻開始卡塞爾學院對蛇岐八家發動了反制。

「現在有愷撒小組的消息嗎？」曼施坦因見EVA已經開始行動，也立馬坐在了指揮位對一旁的施耐德開口提問。

「根據調查，有一艘漁船曾向海岸警備隊報告說他們在海上撈起過一名金髮的海難船員，可這名船員又趁著夜色跳海逃走了，水手們說不清他的相貌，唯一確定的就是他有漂亮的胸肌……見鬼，唯一確定的是他有漂亮的胸肌，難道日本人看男性也是從胸開始看么？」施耐德看起來非常疲憊。

「只是這樣的話確實沒有辦法確認是否是凱撒，我可沒有見過他的胸肌…」曼施坦因嘆了一口氣。

「不過也許可以換個思路想想，我們在找愷撒小組，愷撒小組也會試著聯繫我們……」

思索了片刻之後，曼施坦因像是想起來什麼一樣，看向施耐德：「對了！你們執行部不是在全世界各地都設了安全港么？如果生還的話，他們第一時間就會前往安全港避難。」

施耐德搖了搖頭：「我們曾在日本設過安全港，但後來撤銷了。這些年裡日本的事務都由日本分部一手包辦，我們本以為不會再用到安全港……」

說到這裡，施耐德突然間忽然愣住了，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

「怎麼了？」曼施坦因察覺到了施耐德的臉色變化，開口詢問。

「我忘記了出發前給他們的行動手冊還沒有更新！手冊上仍然標明了那處安全港，可安全港已經失效了……」施耐德將自己的頭髮揉的亂七八糟，語氣有些煩躁。

這一點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如果說蛇歧八家背叛了學院，那三個孩子還存活的情況下，貿然去那個已經不是安全港的位置，無異於自投羅網。

「Eva！快！在地圖上把安全港標出來！」

巨幕上顯示著日本地圖，東京正北部出現了一個脈動的紅點。

「失效的安全港位於東京北部名為千鶴町的小鎮上，1999年之後就再也沒有維護過。」Eva迅速給出了情報。

「見鬼！那裡距離新宿很近……如果他們的身份暴露，蛇岐八家很快就能找上他們！」施耐德大吼。

「Eva！想辦法侵入那間網吧的內部網！全面監控它！」

此時此刻，千鶴町。

凱撒正坐在包間里擺弄著電腦，他從來沒有屈身在這麼狹小的空間中過，這地方甚至還沒有他家裡的浴缸大。

不過環境倒是還不錯，地上鋪著榻榻米，牆上掛著浮世繪，細頸瓷瓶里插著一支嬌艷的桃花。

「路明非不是說網吧是一群人的江湖嗎？怎麼到了日本反而就都是這樣的包間了……」凱撒忍不住小聲吐槽。

作為學生會的主席，他和路明非的交流其實並不少，畢竟他還是很看好這個S級的學弟的。哪怕最開始表現的有些拉胯，但是後面也越來越可靠了。

而路明非和他說的最多的除了顧野，就是星際爭霸這個遊戲了，網吧也是他聊遊戲時最高頻率出現的辭彙。

凱撒在路明非的形容下早就想要嘗試一下這個普通人的娛樂場所了，如果不是任務他還是很期待可以和一群不認識的人一起玩樂的。

但日本的網吧讓他失望透頂，這裡的人和書中一樣自閉，甚至連網吧都是單間，真是沒有靈魂。

熟練的打開卡塞爾學院的網站，凱撒看著網頁上的『404NOTFOUND』陷入了沉默。

不應該啊？學院的網站在全世界都有特殊訪問渠道的，甚至是某個封閉起來的南韓，都不可能登錄不上去。

切換了數個伺服器之後，凱撒試著登陸運通卡的官方網站，卻發現自己那張無限透支的黑卡失效了，網站說他的卡號不存在。

他下載了一個Skype，想用網路電話打給學院，電話里只有一個冷淡的女聲用日語說話，大概是告訴他這個號碼不存在。

愷撒傻掉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失去了存在感。他現在在一座日本小鎮上孤立無援，沒有吃喝沒有錢也聯繫不上本部，甚至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是誰，即使死在這裡也只是具無名屍體。

毫無疑問是蛇岐八家進行了網路屏蔽，他們有一台類似諾瑪的超級計算機輝夜姬，她能夠控制全日本的網路，包括電話、銀行和互聯網。

「這真是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揉了揉眉心，凱撒將手中的滑鼠鬆開。

如果是這樣，那麼只能夠在學院聯繫上自己之前，想辦法在這裡活下去，哪怕已經身無分文。

他的摩托車是用勞力士換的，身上唯一一包煙也是一個看他可憐的老婆婆給的，現在黑卡沒有作用了，他根本想象不到自己應該怎麼才能扛到學院找到他。

就在凱撒發愁的時候，有人敲了敲門，愷撒輕輕把門拉開一道縫。

只見經理端著托盤站在門外，托盤中盛著一盤精緻的糯米點心，背後站著一名穿紅旗袍的女孩。

女孩低著頭，額發垂下來遮住了臉，只能看出身材苗條腰肢盈盈一握。

因為有女性在場所以貴公子的本能立刻發作，愷撒想也沒想就把門打開，請經理和女孩進來。小小的隔間里擠了三個人，大家都得背靠著牆，否則就會胸貼著胸。

「Sir，yourfood.」經理把托盤放在小桌上。

十幾種比棋子大不了太多的糯米點心盛在白瓷小碟里，有的點綴著綠色的嫩葉有的用桃紅色畫著花紋。

愷撒心想我所謂的食物是那種用嘴去咬的東西，你這是讓我用鼻孔來吃么？

女孩依舊低著頭，撩起旗袍前襟跪坐在愷撒面前，把精美的木盒放在榻榻米上。

經理鞠了個躬，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愷撒有點蒙了，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

他上下打量女孩，紅色的旗袍緊繃在她年輕的身體上，旗袍的雙臂雙肩和後背都只是一層薄薄的黑紗，高高的開衩中露出網格的黑絲襪來，腳下是白色的高跟鞋。

真是一件……纖毫畢現的衣服啊！愷撒心底「咯噔」一聲，心說這鬼地方不對！

「狗…狗修金sama…食事をどうぞ…」女孩細若蚊蚋的聲音傳到了凱撒耳邊。

等等？不對勁…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呢？凱撒聽著這弱氣的聲音總覺得像是在哪裡聽到過一樣。

再次認真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女孩，果然讓他看到了一些不太一樣的地方，剛剛由於這身衣服太過暴露的原因，所以他並沒有細看。

但現在為了確定心中所想，凱撒將紳士風度徹底放到了一邊，在略顯昏暗曖昧的燈光下，他總算是看明白了。

胸口沒有絲毫起伏，纖細的脖子上戴著一個可疑的chocker，似乎為了隱瞞些什麼。

耳邊的頭髮也很明顯是假髮，凱撒嘴角微微抽搐，對著面前的女孩猶豫了片刻，這才試探性的開口：「路…路明非？」

「凱…凱撒學長！」被叫住名字的『女孩』，猛地抬起頭，露出了那個清秀中帶著一絲錯愕的臉。

果然自己沒聽錯，剛剛的聲音除了路明非這個衰仔還能有誰？！

「不是？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是這副打扮？」凱撒見到熟悉的人之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看著路明非有些哭笑不得的開口。

路明非現在臉上畫著一副十分日系的淡妝，不僅沒有怪異的感覺，反而十分合適。甚至勾勒出了卧蠶的他，臉上還隱約透露出一絲我見猶憐的氣質。

「說來話長了啊…凱撒學長…」像是見到了組織，路明非一把扯掉了假髮，激動的握住凱撒的手。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裡，不知是誰把我給撈上來了。我心說警察肯定來找我問話，那我就給抓進去了，肯定得逃走。我就偷了醫生的外套，大著膽子從前門溜出來，還好沒人攔我…」路明非回憶起了醒來的經歷。

「不過我還是給嚇得不輕。」

「你這不挺順利的么？怎麼弄成這樣了？」凱撒繼續開口提問。

「順利什麼啊？別提了…」路明非無奈的捂住臉。

「我一出醫院才想起我沒錢啊！那個醫生的外套里只有幾千塊錢，我去店裡吃了一碗拉麵加兩個滷蛋就沒了。」

至少還有錢吃飯不是？我現在甚至還滴水未進呢…凱撒內心默默吐槽。

「然後我才想起我連坐電車的錢都不剩下了，只好偷偷溜進電車站，我真沒做過賊，還有點不太習慣……」路明非繼續說了下去，似乎是因為太久沒有碰到可以說話的人一樣，顯得十分啰嗦。

「最後我終於坐上了來千鶴町的電車……」

「你居然能找到來千鶴町的電車？」愷撒有點驚訝。

其實他也想過要搭乘電車來千鶴町，可放眼望去只有四通八達的道路和看不懂的路牌，誰都聽不懂他的話，所以他才打消了找電車的念頭。

「哦，這個倒不難。我找了個看起來像是學生的女孩問路，她就告訴我了。上車之後我才發現特別巧，她也是坐電車來千鶴町玩，我就跟她說我要找一個網吧，她看我是個外國人又不認識路，就用手機定位幫我找到了這裡。反正遇上那個女孩之後都蠻順利的了，我還蹭了她的計程車。她人真的蠻好的……」

路明非臉上露出一絲感慨，他也沒想到可以這麼順利到達千鶴町。

「所以，你究竟經歷了什麼才這麼想不開的？」當然，凱撒沒有忘記最重要的東西。

他實在是無法理解，就在海底爆炸之後短短的幾天，路明非怎麼就從一個風光無限的S級學生，變成了一個女裝大佬。

「問題就在這裡了啊…想必學長伱也看出來這家店不太對勁了吧？」路明非苦著臉開口。

「上個網還有女孩子陪…這裡該不會是？」凱撒面色古怪的開口。

「沒錯，我聽這裡的工作人員說過，原本的漫畫網吧關閉，這裡賣給了名為曼波的連鎖網吧，他們是成人網吧，提供女學生陪同上網的特殊服務……」路明非點了點頭。

「我身無分文在這裡待了整整兩天，被他們發現之後，就讓我穿女裝還債了…」

原來如此，凱撒算是徹底搞清楚了，看著路明非這副模樣，他突然覺得自己身無分文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沒有出賣尊嚴。

「要不是學院不允許對普通人出手…」路明非臉上充滿了委屈，像是被人欺負的少女。

「行了行了，這不是等到我來了嗎？而且和那些女孩子比起來，你應該沒什麼競爭力吧？待在這裡白吃白喝不也挺好的？」凱撒說。

「不…你猜錯了，凱撒學長…」路明非抬起頭。

「我在這裡…是頭牌，不僅本地人經常點我，甚至一些來旅遊的外國遊客也指名要我服務，那個經理應該是覺得你身份不間單，所以才讓我來的。」

「還真是…辛苦你了…」凱撒同情的看了一眼路明非，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已經可以想象到這個男孩在這兩天經歷了些什麼，不得不說…日本人還真會玩啊…

「總之這個地方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我們什麼可以離開？」路明非問。

「我也不知道啊，你聯繫過學院嗎？」凱撒看向路明非。

「聯繫了，但是學院的網站一直登不上去。」路明非嘆了一口氣。

「我也一樣，而且我的黑卡都被凍結了，估計是蛇歧八家封鎖了日本的網路。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楚子航和我們匯合，或者學院找到我們了。」凱撒聳了聳肩。

「不會吧？難道我還要繼續幹下去？！」路明非不甘心的大叫。

「看起來是這樣的，不過這不是挺好？至少證明了你某種意義上很受歡迎…」凱撒忍不住笑出了聲。

「別開心的太早…」路明非如同怨靈一樣盯著凱撒。

「凱撒學長的黑卡也被凍結了對吧？那麼你覺得如果他們發現你身無分文，會怎麼做呢？」

凱撒的笑容僵住了，他忍不住身軀顫抖起來，哪怕是面對龍王他也沒有這麼恐懼過。

然而下一刻，原本顯示著『404NOTFOUND』的網頁，突然間黑屏，一陣代碼流動，只留下了一個閃爍的『Norma:\』。

「諾…諾瑪？」路明非瞳孔收縮，指著凱撒背後的電腦屏幕開口。

凱撒猛地回頭，欣喜若狂的看向電腦屏幕，聯繫上本部了！

「龍淵計劃失敗，目前只有我和路明非確認存活。」凱撒飛快的打出這行字。

太好了，自己總算是不會變成路明非這個鬼樣子了，凱撒完全無法想象自己要是穿上女裝會是什麼滑稽模樣。

「諾瑪：日本分部背叛，日本已經變成戰場。」

什麼？日本分部…背叛卡塞爾了嗎？路明非愣住了，而凱撒則是嘆了一口氣。

自己早該想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