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
見到在院子里佇立著的那個熟悉身影，傅承洲疾步走上前，輕聲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沒什麼，出了點小事。」
聽姜渺這樣輕描淡寫一筆帶過，時裕忍不住憤憤道：「傅爺，您是不知道，顧家的那個保姆有多過分！我在旁邊看得都要氣死了！」
傅承洲眉梢一挑。
看樣子，小姑娘是在顧家受委屈了。
「那你怎麼不幫她出氣？」
「額，這個嘛......」時裕迎上傅承洲審視的目光，心裡毛毛的，無措地撓了撓後腦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求助地看向姜渺。
姜渺則是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眼神，自顧自地說道：
「跟他又沒什麼關係。」
時裕鬆了口氣，識相地溜了。
緊接著，姜渺又拿出布袋遞給傅承洲。
「你拿去讓人煎成藥湯給傅老爺子喝。」
傅承洲接過布袋打開看了一眼，發現是金光蓮草后，下意識地問道：
「你專門回顧家，就是為了拿這個？」
「嗯。」
聽到她的回答，傅承洲心中有些許觸動。
他低下頭，靜靜地凝視著姜渺，一向如寒潭般幽深莫測的眸底，卻在此刻瀲瀲遊動著星光點點，浮動起明澈的柔光。
在這一刻，他彷彿能夠透過姜渺冷漠的外殼看到她內心深處隱藏的溫暖和善良。
「謝謝你對我爺爺的關心。」
姜渺抬起眸光，一臉漫不經心。
「就當是你照顧我七天的回禮好了，我走了。」
見她果真轉身要走，傅承洲有些慌亂地問道：
「你要去哪兒？不去我家嗎？」
姜渺頓住腳步回頭，微微皺眉，一絲不悅閃過她清冷的眼神。
「傅承洲，雖然我很感激你對我做的一切，但我並不是你的私人保姆或是助眠師。
而且，上次說好的，只陪你一個星期。」
她的聲音依舊平淡，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她習慣了孤獨，不願意依賴別人，更不願意別人依賴自己。
「可是你昏迷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守著你，都沒有睡好。」傅承洲壓低嗓音，聲音極具磁性，這話被他說得帶了幾分委屈和撒嬌的意味，「所以，這一個星期不算，要從今天開始重新算。」
姜渺微微一愣，原本冷漠的表情稍稍有所鬆動。
「不愧是商人，算得真夠清楚的。但我提前聲明，七天之後，你我二人再無任何關係。」
換做是普通人聽了她如此刻意疏離的這番話后只會覺得挫敗與失望。
但傅承洲可不是普通人，他只聽出了姜渺的意思是答應要陪他回家了。
他垂下眼帘，遮掩住眼底一閃而過的得逞笑意，輕聲說道：「走吧，帶你回家。」
半小時后。
姜渺再次踏進別墅，發現那片月牙湖旁邊種滿了山茶花。
水面泛著銀白的光芒，與潔白的山茶花相互輝映，彷彿在共同演繹著一曲夢幻的樂章。
她無言地欣賞著眼前美輪美奐的景色，內心微微一動。
那天傅承洲問自己最喜歡什麼花時，她還以為他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真的被他放在了心上。
這時，傅承洲走到了她身邊，嘴角勾起一抹撩人的笑：
「喜歡嗎？」
姜渺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而她的目光卻依舊專註地停留在那片山茶花上。
院內的燈光昏暗，二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氣氛中瀰漫著絲絲縷縷的曖昧，傅承洲看著眼前少女清冷動人的臉龐，有些失神，喉頭無聲地滾動了一下，嗓音壓得極低：
「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
話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可說出去的話並不能撤回，他只得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反應，緊張到手心裡都冒出了微微的汗，心也跳得極快。
時間彷彿凝固住了一般，不知過了多久，姜渺卻在還沉默著。
「姜渺？」他忍不住喚道。
姜渺終於回過神，神色帶著些許困惑地看著他。
「你說什麼了嗎？我沒聽到，抱歉，剛剛看花有些專註。」
姜渺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傅承洲的眼神閃過一絲失落，但他很快恢復了平靜。
他在腦海中預演過很多種她的回答，唯獨這個回答他沒有想到。
不過，就算她真的聽到了，應該也不會答應自己的吧。
他嘴角禁不住浮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沒什麼，自言自語罷了」
「嗯。」姜渺又像想到了什麼一樣，看向傅承洲淡然道,「謝謝。」
這簡短的兩個字，卻讓傅承洲心頭湧起一陣暖意。儘管她沒有給予他期待中的回答，但至少她確實很喜歡自己精心為她準備的小驚喜。
「不用謝，你喜歡就好。」
這天晚上，傅承洲躺在柔軟寬敞的大床上，身旁的少女背對著自己睡得香甜，可他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凌晨三點，他輕手輕腳地走出卧室來到書房，點燃了一支香煙。
隨著煙霧的彌散，他心中紛繁複雜的思緒慢慢變得清晰。
傅承洲明白，任何真摯的感情都需要時間和耐心來培養，而對於姜渺更是如此，但他願意為之付出努力。
自己今天晚上的話，無論姜渺有沒有聽見，對他們之間的關係而言，都算是越界了。
他不能操之過急。
想到這裡，他輕輕掐滅了煙蒂，回到卧室重新躺下。
姜渺卻突然醒了，她側過身，語氣中帶著不悅：
「你抽煙了？」
傅承洲沒想到她會對煙味如此敏感，略帶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歡煙味，我現在就去沖個澡。」
「嗯。」
姜渺沒有多言，又轉過身接著睡了。
傅承洲默默走到浴室，修長的手指掠過花灑開關。
冷水噴洒而下，滴滑過他的髮絲，順著他的頸項流淌。
翌日清晨，姜渺去了學校。
剛來到座位上坐下，裴舒懷就向她走了過來，語氣中透著擔憂：
「你還好吧？怎麼一個星期都沒有來上學了，是不是因為那天的事？」
姜渺抬眸看向眼前的男生，眼底浮現出幾分不耐，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他那頭髮心裡就煩得很。
「我跟你很熟嗎？」她的聲音冰冷至極。
裴舒懷先是一愣，又眯起眼睛，毫不在意地笑著說道：「沒關係，我們都是同班同學，以後慢慢就熟悉了嘛。」
見她沒說話，他又自顧地說道：「對了，今天要舉行全市聯考，聽說會涉及到拿畢業證和存檔的問題，你這次考試可千萬別睡覺了......」
姜渺接收到「今天有考試」這一關鍵信息后，懶散地用手臂撐起下巴，閉上了眼睛，自動屏蔽掉了他接下來的話。
裴舒懷還以為她這樣子是聽進去了自己讓她考試別睡覺的囑咐，所以現在先把覺睡好再去考試。
於是他十分欣慰地點了點頭，滿意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此時，塗定仁走進教室，宣布完這次全市聯考的考場安排后，眼角餘光突然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姜渺。
他內心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
連著一個星期不來學校，還以為是她沒臉見人了，塗定仁也就沒當回事。
結果現在要考試了又出現了？
不過沒關係，他還記得他們之間的賭約。
這種垃圾也能考第一名？做夢去吧！
等成績出來后，她就能徹徹底底地滾出尚高了！
「好了，考試還有二十分鐘就要開始了，你們現在帶好文具，各自前往自己的考場，千萬別想著搞什麼小動作！」
說最後一句話時，塗定仁對著姜渺瞪了一眼，也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姜渺打了個哈欠，不以為意，一臉散漫地拿起桌上的筆袋，隨著人流往自己所在的考場走去。
隨著鈴聲響起，考試正式開始。
由於是全市聯考的緣故，監考老師都是從別的學校派來的，以防泄題。
所以尚高的老師相當於都空閑了下來，無所事事地在辦公室里喝茶閑聊。
只有塗定仁前往監控室，眼睛死死地盯著姜渺所在考場的那塊屏幕。
他隨時準備著起身，但凡姜渺出現任何異常的舉動，他就直接去取消掉她的考試資格。
考試進行了整整一天，他也盯了整整一天，眼睛都乾澀得快流出血了，也沒發覺出姜渺哪裡不對勁。
頂多就是看到她動筆的速度極快，每發下一科的試卷，她隨便掃了一眼就在答題卡上不斷填寫著，然後倒頭就開始睡覺。
塗定仁臉上浮現出濃烈的鄙夷神情——
明顯是沒經過思考就胡亂寫下的答案。
這個學，她是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