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百破五萬
這時劉備已經走上了點將台，他掃過校場中一個個身穿掛甲的士兵，不免有些熱淚盈眶。
這些士兵都是涿郡的良家子弟，可以說各個都是劉備和他三弟張飛的老鄉。
他們中有的已經有了妻兒，有的甚至還沒有喜歡的女孩，但他們在這裡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那就是跟著他劉備保衛家鄉。
既然將士們信我劉備，那我劉備就絕不會辜負他們！
想及至此，劉備握緊腰側的長劍，同時又將目光移到二弟關羽、三弟張飛以及好友簡雍身上。
突然，劉備發布號令道：「簡雍！」
「在！」簡雍跨前一步，從士兵中脫穎而出。
「簡雍，你領二十人遠遠綴在我軍身後，想辦法揚起塵土，故作疑兵，以壯我軍聲勢。」
「諾。」簡雍接過號令，又後退一步，重新站回行列中。
「張飛！」劉備再次喊道。
「在！」張飛的嗓門大，不免讓人想起虎豹的吼聲。
「張飛，你領騎兵十人為斥候，一定要阻攔黃巾賊斥候的探查，讓黃巾賊不知我軍之虛實。」
「諾！」張飛應諾而退。
「關羽。」劉備又喊道。
「某在。」關羽走出站定，他身長九尺，髯長二尺，相貌堂堂，威風凜凜。
「關羽，你和我一起率領剩餘騎兵，以及所有步兵為先鋒，跟在張飛之後。等遭遇黃巾賊時聽我號令，我說衝鋒，才可衝鋒，到時務必要殺其主將，沖潰黃巾前軍。」
「諾！」關羽稍稍睜開了他的丹鳳眼，眼中閃過的精芒像是刀鋒那樣的嚇人。
劉備說完，目光再次掃視校場中的士兵，又喊道：
「此戰只有斥候和先鋒，沒有中軍后軍；此戰有進無退，背水一戰，不勝則亡；此戰各部需依計行事，若有不聽號令者，斬！若有臨場怯陣者，斬！」
「諾！」校場士兵齊聲大喊，叫響聲直衝雲霄，明明只有五百人，此時卻喊出了五千人、甚至是五萬人的聲勢。
……
這邊劉備吩咐妥當，再說越過大興山的黃巾賊眾。
這伙黃巾賊說是五萬，其實這將隨軍的老弱婦孺也一起算了進去。
而且這伙黃巾賊的渠帥程遠志沒有什麼統帥經驗，而黃巾賊更沒有什麼行軍經驗。
於是程遠志就像是蛇頭般，帶領那五萬人馬就如同一條長蛇，拖拖拉拉地往幽州治所薊縣行軍。
這時這伙黃巾賊的副將鄧茂注意到前方塵土滾滾，於是他拍馬走到渠帥程遠志的身邊，指著前方煙塵，說道：「渠帥，你看，那是什麼！」
「也許是遇上了沙塵天？」程遠志眯著眼睛看向前方揚起的塵土，隨後他撓了撓頭，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我覺得不像是沙塵天，要不要我先過去看看？」鄧茂請纓道。
「嗯……」
程遠志沉吟著，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可忽然他就變了臉色，因為他想起大賢良師通過風沙掩蓋行軍蹤跡的事情，所以他在心中有所猜測：
這會不會是幽州兵行軍揚起來的塵土？
這個念頭剛生出來，程遠志就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驚慌，如果幽州兵有備而來，那就憑現在鬆散的黃巾軍，根本不可能是幽州兵的對手！
「所有人止步，列陣！」程志遠大喊道。
「渠帥，為什麼要止步列陣？」鄧茂不解地問道。
「因為前面的塵土是幽州兵行軍揚起來的！看這陣勢，來的人馬不少！」程志遠有些得意地答道，很顯然他對看破前方有幽州兵一事而得意洋洋，可他卻沒想過他的話會引起黃巾軍的驚慌。
再者說，五萬人的行軍又豈是說停就能停的？
一時間後面沒聽到號令繼續行軍的人，不停地推搡前面已經停下的人。這讓整伙人馬更亂了。
正在此時，一串馬蹄聲從前方響起，緊接著這伙黃巾軍看到一個持著長矛的黑臉將軍騎著黑馬而來，就這樣有恃無恐地在他們面前不遠處勒馬，與他們對峙。
不一會兒又有十個騎兵魚貫而來，停在那黑臉將軍的身後。
這黑臉將軍正是充當劉備斥候的張飛，他本來以為能有場痛痛快快的廝殺，可卻沒想到這伙黃巾賊竟連個斥候也沒有，一時間在心中直呼晦氣！
而且現在他張飛應該怎麼做，大哥也沒說清楚啊！
正當張飛心中煩惱的時候，他突然看到黃巾賊中有一人手持長矛，拍馬而出。
那人向張飛喊道：「我乃幽州黃巾軍渠帥帳下副將鄧茂是也！」
鄧茂？沒聽說過，不過應該算是黃巾賊的首領之一。張飛絲毫沒把鄧茂放在心上，反而走神想著姜載曾說過的「擒賊先擒王」，於是心中就有了出手的想法。
「呔，你是何人？且報上名來！」鄧茂又喊道。
張飛蹬著眼睛，他注意到鄧茂胯下的馬又往前走了幾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時要是不出手，那就不是他張飛了。
果不其然，張飛「駕」的一聲，他胯下的馬匹就像是雷霆一般向前衝鋒，這時他又向鄧茂大喊一聲：「呔！無名小卒，我乃燕人張翼德也！」
張飛的這聲大喊就宛如雷霆一般在眾人的耳朵里轟鳴，一時間天地間都是張飛自報家門的迴響。
而鄧茂見張飛突然衝出，心中哆嗦一下就要回馬逃走；可接著他又聽到張飛的吼聲，不免精神恍惚一下，這恍惚之後，他便看到了一柄長矛的寒光，在緊接著他便摔下馬，斷了氣息。
「呸！真是晦氣！」這時張飛向鄧茂的屍體上吐了個口水，他本來是想生擒敵將，可沒想到他一矛就在敵將的喉嚨處開了個窟窿。
接著張飛又看向面前的黃巾大軍，他不進反退，用矛指著身前，喊道：「還有誰敢上來與爺爺我廝殺？」
「這……」黃巾賊看到張飛勇猛，紛紛被嚇破了膽，不受控制地一步接著一步向後退去。
「別慌，別退。」渠帥程遠志穩定住軍心，喊道，「對面只有十一個人，我們一起上，替鄧茂報仇！」
一眾黃巾聽到自家渠帥的號令，又暫時穩定下來，可鄧茂的屍體還在地上躺著呢！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和張飛交戰。
程遠志看著自家黃巾畏縮的樣子，一咬牙，抽出腰間的佩劍，舉著佩劍喊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喊完，程遠志便率先拍馬向張飛衝去，而他身後的黃巾則紛紛被這句口號氛染，暫時丟下了心中的恐懼，浩浩湯湯地湧向張飛。
「三將軍，賊兵人多，我們還是撤吧。」這時張飛身後一個騎兵上前對張飛喊道。
「撤？怎麼能撤？」張飛瞪著環眼，喊道，「我大哥說『此戰有進無退，背水一戰，不勝則亡』。你們都隨我衝鋒！」
喊完，張飛不顧身後的十人是否跟上，率先駕馬衝鋒。他和同樣駕馬上前的程遠志過了一招，一感受到程遠志劍上的力道，張飛心中便出現喜悅之情：
因為程遠志的力氣遠不如他張飛，這位黃巾首領也能殺。
不過張飛想殺程遠志，可沒那麼容易：
因為那像浪潮般的黃巾賊已經涌到張飛的馬前，而程遠志則拍馬遠離張飛，同時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張弓，顯然想要給張飛一招陰的。
張飛心中暗道不妙，他在攔下黃巾賊的時候，抽出精神，四下張望著他帶的十個騎兵，結果一望就出了事情：他看到一個騎兵被黃巾賊拉下了馬。張飛在心中慌亂之下又險些被程遠志一箭射中，一時間險象連連。
「呔！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張飛大喝一聲，嚇退馬前的黃巾賊，直接就像程遠志殺去。
能殺！張飛見到離程遠志越來越近，心中一喜。可沒想到一道綠影竟然後發先至，一個揮刀就將程遠志連人帶馬劈個兩半。
乖乖！好凶的人，這是誰？張飛在心中驚訝，他瞪眼一看，原來是他二哥關羽！
「渠帥死了……渠帥死了！」
在關羽揮刀之後，他胯下的馬彷彿不堪重負，帶著關羽一起橫摔在地，陷入黃巾賊的包圍之中。張飛本想去救，不過周圍卻有黃巾賊大喊：「渠帥死了。」
原來他就是這一路黃巾的渠帥。張飛心中有所明悟，於是他大喊道：「渠帥已死，你們快快投降，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這時有人在張飛身後不停地重複這四個字，張飛回頭一望，原來是他大哥趕到了！
「投降不殺！」有不少黃巾賊聽到這四個字，紛紛扔下手中的武器，舉手投降。他們手中的說是武器，其實大多只是木棍鋤頭之類的活計。
而除了這些投降的，還有不少的黃巾賊扔下武器，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
「勝了！」張飛見到這一幕，心中沒來由地冒出這兩個字。這時劉備駕馬踱到了張飛身前，說道：「三弟，現在由你帶兵，實行倒卷珠簾之計，切記不可和黃巾硬拼，逼迫他們投降才是正理。」
「是，大哥。」張飛在馬上抱拳，在駕馬離開前向劉備喊道，「大哥，我剛剛見到二哥摔下馬了！」
「我也看見了，我這就去看看二弟。」劉備說完，徑直駕馬沖往剛剛關羽落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