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小鎮有異常才是正常

「磁場分明沒有亂套，所以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李察德放學之後，拿著指南針在小鎮樹林里都逛了一圈，哪怕是克里爾家的荒廢豪宅他也一併去查看了一番，沒想到指南針的指向至始至終都是那樣的正確。

正確才不正常……李察德相信十一的感覺，既然她說感覺到了逆世界力量的存在，那就說逆世界力量確實影響了現實世界。

李察德為此不得不懷疑，小鎮此番異常事件可能與亨利沒有直接關係，那個「植物人」現在可能真的變成植物人在好好休養，沒時間也沒功夫折騰現實世界。

那麼究竟是什麼鬼東西呢？

……

霍珀戴上警帽，拿著一張寫了地址的紙條，從警車中走出，進入了拉雷比路515號的偏僻宅邸之中。

進入宅邸之前，要經過一段沒有修整過的小路，要是今天下過雨的話，這條路上指定是泥濘不堪，小路兩旁是肆意生長的花草，庭院雜亂不堪，各色家花和野草野蠻的糾纏在一起，可想而知，居住在這裡的人究竟有多麼長時間沒有打理過家裡的前庭。

走到白色牆漆刷過的木屋門前，霍珀提了一口氣，鄭重按下了木屋的門鈴。

門鈴響動幾聲后，屋子裡的腳步聲逐漸向這邊靠近，同時裡頭傳來了「我就來開門了」的婦人聲音。

門開了，一頭捲髮亂如前庭花草，滿眼疲憊的女性映入了霍珀眼帘，那眉宇間揮之不去的愁緒給她貧窮的穿著更增添了幾分直觀的困苦，女人看到了霍珀的警長打扮，有幾分忐忑又有些許疑惑，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警長先生？」

霍珀緊盯著女性的面貌，還是在對方糟糕的臉色中找到了與十一相似的地方，他肩頭鬆了一下，又挺了起來，隨後拿出自己的證件，道明了身份：「霍金斯警察局副局長，吉姆·霍珀，想找你詢問一下你姐姐特里·伊夫斯的事情。」

貝基·伊夫斯愣了一下，面色微微緊張起來，從霍珀認真的神色中看出了對方並非出於玩笑，將霍珀請入了屋中。

在貝基的帶領下，霍珀見到了他口中所說的特里·伊夫斯，那個現在行動不能自理，只能坐在搖椅上，口中只會重複念叨幾句話的女瘋子。

她曾是前途無量的研究學者，也是一個被奪走孩子的母親，是十一日思夜想、朝暮渴望的生母。

霍珀一直知道十一的生母還活著這件事，但他沒有勇氣去找到她，直到最近十一意識到了所謂「母親」的身份存在，渴望一份母愛，霍珀才鼓起了勇氣去尋找特里·伊夫斯。

不論十一的生母最後會不會要求把十一帶走，他都想與對方見上一面，然後說出自己心中所想。

只是沒想到，十一的生母，那個曾經獨自闖入霍金斯國家實驗室的堅強母親，勇於向媒體爆出霍金斯實驗室黑料的勇敢女性，現在卻變成了這樣一副痴獃的模樣。

「……向右三步，向左四步……四百五十……」特里循環這樣念叨著，意義不明。

貝基滿臉哀愁的跟霍珀解釋道：「她一直這樣，自從她說她找不回女兒以後，她就對自己做了某種我無法理解的實驗，然後，我可憐的姐姐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貝基已經哭不出來了，她不知道自己為此傷心過多少次，現在眼淚哭不出來，可悲傷的情緒仍像噴涌的岩漿灼燒著她的心。

「實驗室已經不在了。」霍珀有些沉默的說道。

「我知道。」貝基嘆息一聲，「可一切都太遲了，而且我至今也都不知道我是否真有一個名叫『簡』的外甥女，如果有，她是否隨著實驗室而去了……可那樣的話，真相對特里來說是否有些過於殘酷。」

「你和她說過這件事嗎？」霍珀問。

「她還是沒有反應。」貝基搖搖頭，「只有我偶爾提到簡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身體或許才會有些許動作，但仍舊會有條不紊的念著口中的那些話。」

貝基露出為難的神色，她其實並不是很喜歡提到「簡」這個名字，因為她不希望自己陷入和姐姐一樣的幻想之中，她還是比較傾向認為姐姐說的那個「被奪走的孩子」其實並不存在。

霍珀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微微沙啞的說：「簡是存在的……她現在……現在是我的女兒。」

聞言，貝基一驚，怔怔看著霍珀：「你說什麼？」

「我說，你的姐姐，特里·伊夫斯當年確實有個女兒，霍金斯實驗室確實奪走了她的女兒，現在正與我生活在一起。」霍珀看著對方，認真說道。

……

十一聆聽著發出高頻沙沙聲的收音機，意識沉入一片黑暗的空間，運用自己的超感知感應能力在小鎮內探索某樣東西，這已經成為了十一家常便飯的事情，也是她平日打發時間，鍛煉自己超能力的方法。

鍛煉是有成效的，至少她現在不需要依靠感官剝離水箱的幫助，也可以憑藉自己能力感應整個霍金斯小鎮的情況。

此時此刻，十一正在尋找與逆世界相關的東西，她的精神體就這樣有些漫無目的的在小鎮範圍內四處遊走，一下子就可以翻山越嶺，潛入湖底，感知能力強硬非常。

她不想自己在邁克他們上學的時候，獨自宅在家裡太過無聊，也想幫助李察德和霍珀他們處理逆世界相關的事情，於是她常常趁霍珀不在家的時候發動自己的能力。

能力發動持續十三分鐘左右後，十一堅持不住了，一無所獲的停了下來，面無血色，身邊散落著一大堆帶血的紙巾團。

十一擦了擦鼻子，只得放棄，等緩過一天後再繼續，把那些擦鼻血的紙巾都收攏起來，然後帶到廁所，一點一點的慢慢衝進馬桶里。

這些紙巾可不敢直接扔進垃圾桶里，霍珀發現了會生氣。

處理完現場，十一回到自己屋裡躺下，看著天花板，嘟囔道：「什麼都沒有看到，難道那東西會是在我很難用超能力探查到的地下嗎？」

李察德也是這麼覺得的，他又一次回到了廢棄的霍金斯實驗室中，用一把鐵鍬，硬生生鑿開了填充了至少三米厚的水泥地板，然後拉著繩子跳進了彷彿深不見底的地下空層之中。

手電筒照耀，當初的逆世界大門現在已經緊緊閉合，連一點光芒都不外發，只留下一道普普通通的裂縫在牆壁上。

拉著繩子下降了二、三十米，李察德才終於腳底觸底。

「那麼現在呢？」李察德拿出口袋裡的指南針，發現指針終於發生了異常的偏轉。

嗯，這下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