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名頂替的她(36)
帘布被大力撩起,阮喻的聲音沙啞,那張漂亮而憔悴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黑沉沉的眼睛不閃不避地與他對視,懷裡抱著的人臉蛋整個埋在他胸口。
裴時郁眉間折起一道淺痕,向他伸出手,視線鎖在她的身上,帶了些命令口吻,「把人給我。」
若是往常,阮喻絕不會忍下,他緊了緊拳頭,把人抱起,臉頰擦過他頸側,阮軟呼出的熱氣灑在他頸窩,很快被交到另一個人手上,只留下餘溫,也很快散去。
翻湧的情緒吞沒在眼底,還未完全壓下情緒,他也急忙下了馬車,要向他說明情況。
「……嗜睡……情'欲重……找了很多大夫也看不出……」
裴時郁垂眸聽著,臉色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變化,「嗯。」
聽完抱著阮軟就要走,見他還跟上來,停下步子,冷淡道,「還有別的要說嗎?」
他低頭看抱著的人,聲線冰冷帶著攻擊性,「軟軟的病情不能再耽誤,就恕我招待不周了,想來公子應是知分寸之人,也不會糾纏不休,令人生厭?」
裴時郁原先打算動用武力,眼下卻沒了這個心思。能讓他將人主動送回來,說明她身上的問題不輕。
想到這一點就讓他忍不住的擔憂,想要立刻找個太醫過來把脈。
阮喻聽見這些話也沒有發怒,如今也算是他有求於人,他沉默地看著裴時郁帶著人離開的背影,緊抿著唇,沒有跟上去。
他突然出聲叫住他,聲線有些緊繃的乾澀,「喂,你會治好她吧?」
裴時郁沒有回應。
身披甲胄的士兵跟在他的馬車後面也離開了這裡,阮喻暫時留在原地沒有動作。
她的時間不能耽誤在這裡。
這麼想卻還是駕車跟在了裴時郁的馬車後面,他也沒有讓人來攔。
裴府外。
阮喻看著太醫們提著藥箱進去,抱臂等在門外。
……
卧房內,阮軟躺在床上,帳幔垂下,只伸出一隻纖細蒼白的手,腕部青色的經絡明顯。
雪白的薄帕蓋在她手腕上,幾位太醫依次過來把脈,把完脈也不說話,若有所思的退下去,還用銀針取了血,交頭接耳一番,漸漸沒了聲音。
裴時郁把她的手放回被中。
冷淡命令道,「說。」
其中一位太醫站出來,欲言又止,「回世子,這位姑娘恐怕是被種了蠱。臣等才朽學淺,世子還是儘快尋些通蠱術之人。」太醫在地上跪了一片。
裴時郁:「可有暫且緩解之法?」
「堵則溢,疏則順。依世子所言,姑娘嗜睡等癥狀……不若都順其自然……」
裴時郁的聲音毫無溫度,「你是讓我什麼都不做?」
「有一法或可一試!傳聞…傳聞蠱蟲是以精'血餵養,世子不若一試!」
裴時郁並未再出聲,垂下的鴉羽在眼下掃出一片濃重陰翳,有些神思不屬的樣子,屋內的人都不敢再出聲,等到他一個手勢才安靜又快速的退出了房間。
裴時郁撩開帳幔,看著阮軟那張蒼白虛弱的臉,低喃,「jing血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