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7章 買葯
蘇錦沅一把將余氏推了出去,轉身抱著那盒子朝外跑。
蘇家被她這一下弄的手忙腳亂,一邊去扶哭號的余氏,蘇萬全朝著門外追去,想要攔著蘇錦沅。
可蘇錦沅早將馬車藏在拐角的暗處,狂奔過去之後翻身上馬就駕車逃離。
蘇萬全看著疾馳而去的蘇錦沅,想要怒罵,又氣又惱,可周圍有人朝著這邊看過來,府里也還有餘氏不斷尖聲哭鬧,他狠狠一跺腳,轉身就朝著府中走去。
「這個賤人,孽種…她簡直瘋了……瘋了……」
余氏捂著脖子手裡全是血,「當年就不該把她接回來,還不如讓她死在外面!」
「閉嘴!」
蘇萬臉色漆黑朝著余氏厲喝,「她是大哥的女兒,是我的侄女,你想滿京城都知道你幹了什麼好事?!」
余氏嚇得哭聲一噎。
蘇萬全怒聲道:「把夫人和小姐帶回自己院子好生看起來,沒我的吩咐不準放她們出來。」
「老爺!」「爹……」
余氏和蘇心月都是慌了神,蘇萬全怒視她們,「你們再敢多說一句,我就把你們送去別院別再回來了!」
兩人嚇得頓時不敢再開口。
蘇萬全讓人將她們拉走,咬咬牙道:「去把衡兒叫回來。」
蘇衡是他的兒子,如今在國子監進學。
蕭家眼下在風口浪尖,他總覺得蘇錦沅抱著那麼多銀子過去指不定會惹出大禍事來,蘇衡雖然年紀不大卻早慧,他想讓他回來商量主意。
蘇萬全冷眼對著其他人,「今天的事情誰都不準說出去半個字,否則我扒了你們的皮!」
……
蘇錦沅從蘇家出來駕車狂奔,等走了一段路發現蘇家沒追上來時,她提起的心才放下了一些。
之前什麼證據,什麼把握都是她瞎胡謅的。
她爹死後她就一直住在蘇萬全家,余氏處處盯著,她沒銀子、沒本事哪能留什麼後手。
她不過就是仗著蘇萬全理虧,又不知道陸琢的下落,才胡謅了剛才的那些話,而且又趁著動手時那股悍勇嚇住了蘇家的人,才會這麼順利拿到銀子。
可要是等蘇萬全回過神來,恐怕也會發現自己被糊弄了。
蘇錦沅心神放鬆下來時,險些跌下馬車,她竭力抓著韁繩穩住心神之後,這才駕車去了城西坊市,舍了馬車之後先去置辦了一身衣裳。
身上全是血,得弄乾凈了,而且她也得將銀子藏起來才行。
蘇錦沅進了成衣鋪后,借了針線借口改衣為名,將幾張銀票用油紙包好摺疊好后,縫在了裡衣內襯和鞋底夾層之內,然後才出了成衣鋪子。
她又分別去了幾處隱秘之地,將從蘇家拿出來的那些銀子和金葉子等物分開藏了起來。
有酒樓隔牆,有城西破廟,有湖邊柳樹下面,甚至還進了一趟青樓,混進去后在不起眼的地方將銀子埋好。
蘇錦沅也不知道她去了蕭家之後會遇到什麼事情,可她卻深知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面,否則籃子碎了雞飛蛋打,她就白忙活了一場。
將該藏的銀子藏了,該留的後手也留了之後。
蘇錦沅才拿著剩下的五千兩銀子去藥鋪大肆採購,不僅買了外傷用的葯,還有一些風寒感冒以及應急救命的葯,甚至就連砒霜毒物也買了一些。
那老大夫傻眼:「姑娘,這些東西你買了幹什麼?」
砒霜、鶴頂紅、烏頭……
這些東西有好些都是劇毒,搞不好會死人的。
蘇錦沅說道:「我是城外牛家莊的,我們那莊子里最近多了很多蛇蟲鼠蟻,這些葯買回去是用來驅鼠殺蟲的。」
那老大夫聞言皺眉,這些葯配一下的確可以用來殺蟲,鄉下不少人也時常這麼做,而且眼前這小姑娘每一樣要的份量也都不多,他這才鬆了口氣。
「大夫,我們莊子離城裡有些遠,來往也不方便,莊子里有好幾個老人都病著,你能不能替我開些葯讓我帶回去。」
那大夫皺眉:「這我也沒看過,不知道病症……」
蘇錦沅連忙道:「就是很常見的病,有兩個家中子侄不爭氣總是生氣,還有一個剛死了丈夫傷心欲絕,對了,還有急怒攻心暈厥的藥物……」
她絞盡腦汁想了想,將蕭家女眷可能會出現的癥狀全說了一次,然後抬眼看著老大夫,
「她們這些都是常見病症,您就替我開幾幅常用的葯,不求效果很好,只要關鍵時刻能保命就行。」
「這……」
蘇錦沅伸手取出之前兌來的散碎銀子給那老大夫,「麻煩您了。」
那老大夫直皺眉:「這不是銀子的問題,這葯真是不能亂吃……」
「胡伯。」
藥鋪後面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就見一個年輕男人從那邊出來,「她說的這些不是什麼罕見的病症,我給她包幾包葯。」
「公子…」
「放心吧,沒事。」
那男人笑起來時光風霽月,微彎的眉眼很是好看:「姑娘稍等片刻,我替你取葯。」
蘇錦沅看著他:「你是?」
「我叫席君寧,是這杏林堂的少東家,跟隨家父習醫多年。」席君寧溫聲道。
蘇錦沅鬆了口氣:「麻煩席公子了。」
席君寧轉身去一旁取葯,沒過多久回來時,那纖白手指上就提著幾包葯放在蘇錦沅面前。
「這幾包葯藥性溫和,也沒放太多烈性之物,不管男女老少都能服用,只是遇到孩子和老人或者孕婦的話,藥量得減半。」
「如若遇到你說的那種情況,便將這葯煎服,只要不是病症太嚴重都能有所緩和。」
他說完之後,又遞給了蘇錦沅兩個小瓶子,
「這兩瓶是我們杏林堂獨家秘制的順氣丸和救心丹,要是遇到情況太嚴重的,就一樣吃上一顆,能夠保命,外傷內傷皆可服用。」
蘇錦沅聽到那句「外傷內傷皆可服用」時,原本伸手的動作一滯。
「姑娘?」席君寧笑眼看她。
蘇錦沅微眯著眼看他,見他神色自然剛才好像只是隨口一言,這才微放下心神伸手接過:「一共多少銀子?」
「誠惠,三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