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8章 敲詐
蘇錦沅險些將那瓶子扔出去,「三千兩?!」
你怎麼不去搶?!
要不是這杏林堂是京中第一藥鋪,而且在好些地方都有分號,據說跟藥王谷也有些關係,她真能覺得眼前這個笑眯眯的男人是在敲詐。
席君寧也不惱:「這救心丹里的主葯是兩百年的野山參。」
蘇錦沅:「……」
「其他藥材也都至少有三十年以上的葯齡,有牛黃、三七、蟾酥,就連輔葯的珍珠也是南海極品珍珠,一斛萬金……」
「好了,別說了!」
蘇錦沅臉都青了。
要真像這人說的,別說三千兩,三萬兩也值。
蘇錦沅想起蕭家那位年事已高的老夫人,深吸了口氣,乾脆利落的掏了銀票出來,心疼的牙關都在打顫,「這葯要是沒效,我就砸了你們堂子。」
「姑娘放心,我杏林堂的東西向來童叟無欺。」
蘇錦沅扯扯嘴角:「最好是!」
她小心翼翼的將那兩個小瓶子塞進衣襟里貼身裝好之後,這才黑著臉拎著一大包袱的葯出了杏林堂。
席君寧見她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架勢忍不住笑出聲,這小姑娘倒是挺有意思的。
「公子,您怎麼把救心丹給她了?」
那可是藥王谷的秘葯,傳聞中有半口氣都能就回來的東西。
席君寧隨口道:「又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你喜歡,送你一瓶?」
胡伯見他隨手扔了一瓶過來,連忙手忙腳亂的接住,隨即臉色都有些黑了,公子這話要是讓別人聽到了怕不得氣死。
「可是這小姑娘委實奇怪。」
胡伯行醫半輩子,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像她這麼買葯的,
「我看她言行舉止也不像是那些農戶之女,而且她能拿得出三千兩銀子買葯,會不會惹來麻煩?」
席君寧說道:「有什麼麻煩的?」
「杏林堂開門做生意,葯既出堂就一概不理。」
這京城最不缺的就是達官顯貴,也多的是稀奇古怪的人,反正那姑娘給了銀子,雖然乾的事情奇奇怪怪,可他以前在藥王谷也不是沒見過更奇怪的人。
「行了,別操心了,就當是本公子日行一善。」
他行事全憑心意,瞧著那小姑娘順眼罷了。
至於其他的,關他什麼事?
見席君寧朝外走,胡伯急聲道:「公子你去哪兒啊?」
席君寧朝後擺擺手:「出去轉轉,別跟著。」他倒是好奇,那小姑娘扛著那麼大一包袱藥材是打算去哪兒的。
席君寧遠遠吊在蘇錦沅身後,明明早不見蘇錦沅身影,可他卻依舊能準確無誤的走著她走過的路線,等在坊市裡繞了一圈,又去了其他幾處地方。
席君寧挑眉:「還挺警惕的。」
這丫頭是在防著有人跟蹤呢?
席君寧越發感興趣了一些,手裡搖著湘妃竹扇,慢悠悠的跟在後面,等那若有似無的香氣漸漸消失時,他才站在鎮國將軍府的大門前。
望著那有官兵把守,門庭冷落的將軍府,席君寧徹底意外了。
那小丫頭居然是蕭家的人?
……
蘇錦沅到了蕭家時就被擋在將軍府外,她只道自己是蕭家大公子蕭雲熙的夫人,又被搜查了那包袱之後,這才被放了進去。
蕭家老夫人聽說蘇錦沅回來時,神色還愣了下。
等見到滿臉青青腫腫的女孩兒被人領著進屋時,蕭家大夫人就冷聲道:「你來幹什麼,看我們蕭家的笑話嗎?」
蕭老夫人壓了壓蕭大夫人,對著蘇錦沅也沒多少好臉色:
「蘇小姐,你既然已經有了良配與人逃婚,就沒必要再回蕭家來了。」
「蕭家如今風雨飄搖,雖不如以前顯赫,卻也輪不到你來笑話,你請回吧。」
蘇錦沅放下包袱,面對兩人的冷言冷語沒有任何反駁,只是走上前跪在蕭老夫人身前低聲道:「我是來與祖母和母親賠罪的。」
蕭老夫人聽到她的稱呼皺眉,而蕭大夫人紅著眼睛冷笑:
「我可當不起你這聲母親!」
「當初婚約在身時,我將你當成親女兒疼愛,處處維護,可是你卻在大婚之日與人私奔,罔顧婚約將我蕭家和我兒子的臉面扔在地上踩,我們可不敢高攀了蘇小姐。」
「如今我兒子已經死了,我蕭家葉門庭冷落再不復從前,蘇小姐還是哪來的回哪兒去吧,別假惺惺的厚著臉皮來叫我母親,我嫌噁心!」
蘇錦沅被她厲罵也沒半點生氣。
當初的事情是她做錯了,就算蕭大夫人再怎麼罵她都是她該受著的。
是她丟了她兒子的臉,讓蕭家難堪,而如今蕭雲熙更死在了臨川。
蕭家大夫人本就心情激憤,罵她也是正常。
蘇錦沅跪在地上說道:「大夫人,我與大公子雖然沒有完婚,可婚約還沒解除之前我就是蕭家的人。」
「我知道你氣惱大婚那日我離京之事,可我也是被我嬸嬸哄騙被人強擄,毀了婚事的事情我願意認罰,只是還請大夫人不要趕我出去。」
「我跟蘇家已經決裂,這京城無處可去,還請大夫人收留。」
蕭家大夫人卻不想聽她說這麼多,脫口怒道:「那你就去死,你死了也跟我們蕭家沒有任何關係!」
「大嫂。」
蕭二夫人伸手拉著情緒激動的大夫人,朝著蘇錦沅說道,
「蘇姑娘,蕭家已經今非昔比。」
「我不知道你這段時間去了什麼地方,可是光是門前站著的那些人你就應該知道,蕭家如今不是個好地方。」
「你還是回去吧,熙兒他……已經戰死……你們的婚約也作廢了……」
蕭二夫人說起蕭雲熙時也是眼睛通紅,她深吸口氣,
「別留在蕭家了,蕭家給不了你什麼。」
蘇錦沅看著蒼老了許多的三人,再見蕭老夫人眼裡也是帶了淚意。
她朝著蕭老夫人磕頭道:「老夫人,我是真心仰慕大公子,也是真心想當蕭家人。」
「大婚那日我嬸嬸拿著我早年走失的弟弟的消息誆騙於我,我情急之下才會出京,后被人擄走,我知道你們不願意相信,可我是真切想要留在蕭家。」
「無論蕭家如今怎樣,我都想與你們共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