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教訓

謝鳳兒不敢多說話，於是轉頭對著卓一航使了使眼色，她現在不能說話，沒關係，她有兒子，卓博文雖然現在已經三十多了，到底府里也沒幾個姨娘，而且生的都是女兒，這些年謝鳳兒把持著后宅，卓博文又長期外出，府里的女人，更是沒有機會剩下孩子，尤其是兒子。

更何況，謝鳳兒的手裡，還有不少讓女人不能在懷孕的葯，把持著后宅的她，可是給那些姨娘們的飯菜里下了不少的好葯，反正.也沒人知道，也沒人敢去告狀。

謝鳳兒心中頓時有了主意，卓博文想娶新人就娶吧，反正，權利這麼多年，都在她謝鳳兒的手裡，就算新的主母來了，那又能怎麼樣？不能生孩子的主母！沒有權利的主母，註定是她謝鳳兒的手下敗將。

謝鳳兒想著，臉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陰笑。

只是從前的謝鳳兒得著勢，知道內情的，也不敢說話，但是現在，有些下人們，已經做好了另外投誠的準備。

當然，還有一些下人們在觀望著。

卓一航接收到了謝鳳兒的眼色，心下暗叫著苦，這都是些什麼事情，他堂堂一個男子，居然要在後院的爭鬥里不清不楚，跟著卓博文在外面行商交涉那完全的沒問題，但是這是後院爭寵，勾心鬥角，他怎麼會？

但是，自己娘的吩咐，做為孝子，那是必須硬著頭皮上啊！

「爹！還是先讓妹妹回房吧，現在是夏日裡，傷口最容易發炎，若是讓妹妹留下些疤痕就不好了。」卓一航小心的說著，卻不知道，他的話，又給了謝鳳兒一個主意，找死的主意。

疤痕！謝鳳兒聽到這兩個字眼前一亮。

女兒家，身上可不能有疤痕啊！

卓博文發了好一會的火，終於也算是冷靜了下來，只是，做為一個父親，居然需要別人提醒他的女兒大熱天的受著傷還在大太陽下暴晒，還不及時的叫太夫，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姜欣雨卻早就無所謂了，反正她也沒怎麼傷著，只是可憐小柔，倒是個忠心的，這般嬌弱的女孩子，居然也陪著她熬了那麼久，只是，看著小柔那有些發暈的表情，姜欣雨微微的笑了笑。

「小柔，小柔你怎麼了？你可不要嚇我呀！」姜欣雨頓時哭嚎了起來，一把將原本還在發愣的小柔抱住，然後繼續說道：「小柔啊！整個府里，我可就只有你一個人是真心對我好的，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讓我可怎麼活下去？」

小柔還有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立刻就聽到姜欣雨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聲：「裝暈。」

得到命令的小柔趕忙的閉上了雙眼，原本想要抱回去的雙手也下垂的掉到了地上，彷彿沒有了生氣的模樣，雖然是這般，姜欣雨為了讓事情更真實，直接悄悄的暗自發力，直接讓原本是在裝暈的小柔，居然就真的那樣暈了過去。

看到大女兒可憐巴巴的抱著她的婢女哭的死去活來，卓博文心頭只覺得被什麼東西捏住，那是他的女兒，曾經，他那麼期待她的出生，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得到的消息，永遠都是大女兒的不懂事和膽小怕事，還有無理取鬧。

卓博文遷怒的看了一眼謝鳳兒，都是這個女人的孩子惹的禍。

又看了一眼卓一航，他十七歲娶了姜欣雨的母親，同年，又抵不過謝鳳兒的勾引，畢竟，對於男人來說，謝鳳兒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魅力，沒有辦法抗拒，哪怕當時他的心裡，還是愛著他的正妻。

當年，謝鳳兒和姜欣雨的母親同時懷上了孩子，只是，謝鳳兒卻因為早產，提前就將卓一航生了下來，長子的出世，頓時將另一個孩子的出生的喜悅降低，尤其是，姜欣雨是個女兒。

家業需要兒子繼承，只是有了兒子的他，得知又有了女兒也是高興的，畢竟他，兒女雙全了。

姜欣雨的母親長的漂亮，姜欣雨和她母親長的相似，自然也是自幼的美人。

卓博文想了許久，看著那嬌小的身軀，想要彌補，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做，就好像當年，他看著妻子的逝去，卻毫無辦法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伊人的離去。

卓博文小心翼翼的走到姜欣雨的身邊，輕輕的扶住姜欣雨的肩膀：「女兒，太夫馬上就要來了，這丫頭是個好的，爹爹定然不會虧待了她。」見姜欣雨還是有些難過的樣子：「你這樣，讓這丫頭怎麼安心，你哭爹爹看著也心疼啊！」說完，又將姜欣雨抱在懷裡，小心的拍著背安慰著。

姜欣雨知道，謝鳳兒她們把持著后宅多年，不是這一會的苦肉計就可以打翻的，不過，她不著急，日子很長不是嗎？

「爹爹！」姜欣雨不著痕迹的從卓博文的懷中脫離開來，然後等著一雙眼前，小心翼翼的看著卓博文：「爹爹，你一定要救她，女兒.女兒這些年每次遇到什麼事情，都是她幫著，若是，若是沒有她.恐怕.恐怕爹爹都不會在見到女兒了！」

姜欣雨哭著說了一大段的話，也就不想和她們在廢話了，這院子里這麼熱，渾身都是汗，真是累死人了，果然還是直接罵人比較痛快，這樣的矯揉造作，真不是她乾的事情。

卓博文還沒回答，姜欣雨就一頭暈了過去，直接暈在了小柔的身上。

這樣的一幕，直接讓卓博文的眼前浮現了妻子死前的樣子，也是這樣的無力，也是這樣的閉上了雙眼，一樣的臉，一樣的表情。

卓博文是真的怕了，趕忙的讓丫頭過來將姜欣雨背進了房間，當然，也沒忘記答應姜欣雨的事情，也吩咐了人好好的照顧小柔。

暈倒之後的事情，姜欣雨全部都聽到了，畢竟，她是裝暈的。

卓一航帶著謝鳳兒先行離去，不敢在多做逗留，謝鳳兒剛一回到院子，就在屋子裡發了好大一會的火。

「一航，你看到了，那個卓天雪，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謝鳳兒一掌拍到了桌子上，頓時慘叫了一聲，趕忙的捏著手，剛剛那一掌，倒是讓她的手瞬間紅了起來，疼的她齜牙咧嘴，自然，這筆帳，她又算到了姜欣雨的頭上。

卓一航看著謝鳳兒的那般姿態，也有些生氣，姜欣雨是什麼東西，是嫡長女又怎麼樣呢？這些年，謝鳳兒在這府里，那就是主母的存在，他卓一航可一直都是當自己是嫡子的，這嫡女在怎麼囂張，怎麼也要在他嫡子的面前示弱吧。

尤其是，今天因為這件事情，爹爹居然要娶新人了，那麼，他這麼多年的嫡子身份，豈不是一下就成了庶子。

只是，好像卓一航想錯了一件事情吧他卓一航，從來都不是嫡子，正妻死後，這府里，可一直都沒抬主母，更沒有新的繼妻入門吧。

當然了，卓一航和卓天梅還有謝鳳兒一樣，畢竟，一個血統的，對於有些事情，她們都是選擇性的示意，腦子不大好用。

「娘，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卓一航的心中有了個主意，卻不能和謝鳳兒說，在他心裡，雖然孝順謝鳳兒，卻不會事事都和謝鳳兒說，女人嘛！乖乖在後院里吃好喝好就可以了，而且謝鳳兒在卓一航心裡，也是個沒什麼腦子的貨，今天的交鋒，連他一個男子，都差點敗下陣來，若是告訴了謝鳳兒，被打亂了計劃，到時候.

謝鳳兒聽到兒子居然說不管，原本手就疼的齜牙咧嘴的她更是氣不打一處的吼道：「我不管？我憑什麼不管？天梅還在祠堂里跪著呢？她可是你妹妹！你的親妹妹。」謝鳳兒就著火氣，對著卓一航又是一巴掌。

「我告訴你，卓一航，這件事情，你必須管，你要是不管的話，那我就去管。」謝鳳兒彷彿又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你今天居然給那個小蹄子下跪，她卓天雪是個什麼東西，你.真是氣死我了。你這個不孝子。」

被謝鳳兒的一巴掌給打蒙的卓一航瞪大了雙眼，看著眼神里透露著凶光的謝鳳兒，有些無奈，他不知道謝鳳兒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的。

從前，謝鳳兒總是格外的寵溺卓天梅，但是也不至於這樣的對待他，但是今天，明明是她卓天梅惹的禍，為什麼還是他受了傷。

卓一航頓時只覺得剛剛被卓天梅打在胳膊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著。

不孝子？他今天這麼費心的想要幫妹妹和她開脫的下場，就是被斥責不孝嗎？

「娘，你以為我想給卓天雪擋棍子嗎？」卓一航壓制住內心的不滿，不等謝鳳兒回答，接著開口：「爹今天可在那呢？娘，你要知道，雖然這些年爹一直都讓你主持著后宅，但是也從來沒有說過讓你坐上主母的位置。總而言之，大娘的地位，還是非比尋常的，天梅今天，當著爹的面，就膽敢出言不遜，還直接拿著棍子上去打，要是真的讓天梅打中了，娘，你想想，天梅還有沒有活路，你，還能不能保住現在的寵愛，而我，只怕也要被厭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