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寒冰烈火(3)

第6章 寒冰烈火(3)

第6章寒冰烈火(3)

他不回話,但是臉色沒那麼好看,臨走時故意將一塊冰丟進時音的純凈水杯中,本來就過冷的水被他一放冰塊瞬間整杯結冰,一杯子水就這麼被他弄沒了。

時音皺起眉回身看他,他無視。

導火索大概就是在這時候埋下的。

隔天,時音胃疼,沒有早起。

一直躺到早餐時間結束,她披著外衣到窗口看別墅前候著的車子與人,嚴禹森正在席聞樂耳旁說話,說的大致是她今天不舒服不陪外出的事情,他們今天的計劃是去山腳的一家酒庄赴會,天色陰沉欲雨。

候語橋的臉上悵然若失,她今早是從自己的房間出來的。

車程較遠,既然時音不來,三人也不多耽擱,侯語橋已上車。

席聞樂在開車門前朝她的窗口看來一眼,時音不急不緩地拉窗帘,將自己的身影半隱半現在薄紗后。

車子走後,她躺回床上。

昨天喝過冰水胃就開始隱隱作痛,到了現在愈發厲害,別墅管理人已經替她購葯去了,她先休息。

這一覺,睡了一個上午。

再次醒來時外面傾盆大雨,玻璃窗上滿是雨痕,劈哩啪啦響。

天氣陰沉,空氣涼,看時間是下午一點,傭人正在敲門請她用午餐。

時音披衣下樓,管理人將胃藥放在桌上,溫水也備好了,她剛拿杯,別墅外傳來車子引擎聲。

下意識往窗外看,看到熟悉的轎車,緊接著車門開,本應該在酒庄的席聞樂冒雨下車。

心一跳,那砰一聲的關門響遠遠傳來震進心扉。

一行三個人,傍晚五點才會結束的行程卻獨獨在下午一點提前回來他一個,傭人全侯到前庭去迎他,他目不斜視地進門,肩身已濕,傭人替他打理,他一進來就直直地抓穩時音的視線,兩人一個在門口一個在中廳,她心口跳動劇烈,而他沖著她回來的意圖一點都不掩飾,直接繞過所有人向她走。

時音在這時放杯離開。

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從開始避人耳目的慢走到後來剋制不住的快走,她進狹窄的走廊他也進,兩人的步子越跟越緊,時音甚至已攔不住他,在轉角口回眸一眼呼吸都聽得到,後來終於在後門口被他抓到,從前天開始兩天的心理戰術產生如此強烈的作用,背部砰一聲撞門,他在人前克製得好,現在打發了嚴禹森和侯語橋后脾氣全發,第一個舉動就是捂她嘴。

他不逼她做什麼,也不要她說話,直接弄開了她外套的紐扣,時音緊皺眉,嘴巴一被放開就與他的緊貼,那種氣息突然而來,弄得她一句話也漏不出來,後面趕來的女傭看到這一幕驚訝出聲,席聞樂的嘴離開時再次將時音捂住,回頭看女傭,一眼就讓所有人心悸地退避。

她推不掉他,但這力道反把後門推開,這才從他手中掙開,風雨一下子湧進來,她恨喊:「我又讓你有感覺了是嗎!」

他用腳將後門踹上:「你要跟我玩!「

時音走時直接被從后鉗制住,露天廊道地滑,她身子一斜,把自己跟他都弄摔進廊道旁的溫泉池內,水嘩地濺起,兩人都濕透,暖蒸汽與冰雨珠冷熱交替,她打噴嚏,扶石頭站穩,緊接著推他胸膛:「狗屁真愛!」

席聞樂則直接將她的手腕抓住,捏住臉再吻,就是不讓她講話,兩人撞到石頭上,一時纏烈,外套唰一下被他扯到岸邊,她別頭:「我是你兄弟的女人!」

「那你就不會穿著這身在我面前晃。」

「侯語橋那麼喜歡你那麼想給你!」

「她脫光衣服在我面前都沒有你一根頭髮厲害。」

然後猛地扣住時音後頸,近距離地告訴她:「我跟你都知道你心裡要什麼,打從一開始你就在利用這兩個人,侯語橋?!你只是從知情者的角度可憐同情她,她對你再好你也不會放心裡,因為我是你的,她不過是一個要看著你勝利而無力還擊的殘兵弱將!你家內亂,你媽住院,你需要我,你必須得到我,我現在所作所為完全在你的計劃之內,你覺得你要推開我?!」

時音喘著氣看他,因為全部被他說中,心口劇烈起伏。

這是一陣長久的對峙,是兩人精神與靈魂的暗戰,大雨砸得水面狂濺。

她慢慢地將手握到他的左手腕上。

一點一點地將佛珠串從他手腕上拉下來,兩人目光灼灼對看,終於摘掉時隨著水珠扔到岸邊。然後脫下早已黏膩在肌膚上的睡裙,再將他的上衣從腰間撩起,脫下。

全部被他說中,所以接下去也不要再裝了。

兩人時隔兩年第二次赤身相見,她慢慢地將手臂環到他脖子上,從一開始的貼唇到後來的貼身,從雙腳踮起到由他抱起,背部抵靠石頭,長發貼著面頰,這期間雨勢浩大,轟烈兇猛,時音皺眉,咬唇,面色被雨淋得清淡又蒼白,越抱越緊,最後,手指尖在他後背劃出觸目驚心的五條血痕。

6

傍晚五點,別墅前聽到車響。

那腳步一路上樓,穿過長廊來到房間門口,叩兩聲,然後扭下門把。

卧室內,窗帘拉著,時音在睡覺,床頭櫃放著喝過的水杯及胃藥。

嚴禹森不打擾,繼續讓她睡,輕輕關上房門后,看到走廊一頭的席聞樂。

他站著,單手插褲袋,拿著水杯,慢晃。

「……酒挑好了。」1秒遲鈍之後,嚴禹森說。

長廊光線暗,空氣陰,他點頭。

嚴禹森依舊看著他。

「有事?」

「沒有。」

頓了一會兒,嚴禹森接著上一個話題:「是冰酒,Barret喜歡的。」

他依舊點頭,喝水,從嚴禹森身後走過,杯底那一顆未溶解的薄荷糖清清楚楚讓他看到。

時音一睡,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醒來后又是一個傍晚,樓下有宴客的聲音,她從窗帘外看見被落地燈打亮的草坪,以及停靠在別墅前的兩輛名貴轎車。

換了件簡單衣服出房間,一直走到樓梯轉彎口,男人交談與酒杯相碰聲隱隱傳來,由這往下看,依稀能看到坐在客廳會談桌上的席聞樂。

她也只能看到他那一方。

與前兩天相比他穿了稍為講究的正裝,在說話,說一些關於年前經濟體系變化的言論,卻並不主導談話,而是偶爾接那麼一兩句以靜制動,手中玩兒似的慢搖著酒杯,琥珀般的冰酒微微晃。

意識到這是一場安排在度假屋的商業會談,,時音下一步樓梯,繼續看。

有一個男人的聲音比他的大很多,有種高談闊論的姿態,邊講邊慢慢地走動在他座位周旁,她猜測那名男人富貴又有品味,因為他每講完一長句,就會用手拍拍席聞樂的肩膀,她看到了他的西裝袖口。

格調很高。

席聞樂被拍肩的時候沒有表情變化,而她腦海一閃昨天對同樣那處地方的狠心抓虐。他再次被拍肩的時候倒是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什麼來。

她收視線,正要回房時又聽見會談室第三個男人的聲音:「Barret,判斷是否主觀了點?這個決策風險很大。」

「次貸危機把你嚇成小孩了?」

男人嘴快又鎮定地回,時音停步,眉心一皺。

Barret。

這個英文名帶來的莫名的熟悉感讓人心慌,她在原地猶豫後轉回身,一步步下樓。

會談仍在進行,一問一答,一哼一笑,遙遠但又逼真,她落腳到底樓的木地板,走,繼續走,視線一直鎖定於燈火通明的會談室,一路從長廊來到客廳口,視野內漸漸地映入一張長桌,她看見坐在座位上的商務男士,看見舉著酒杯站在窗口的嚴禹森,以及……主位的席聞樂。

那個叫Barret的身段修長的男人側對著她。

時音卻已不知不覺間闖入會談室,席聞樂看她,商務男士們也看到她,正在提問的其中一名男士話語稍頓,叫Barret的人慢慢側過頭來。

原心裡想的那個面容與他的臉沒有重疊,心上緊繃的弦才得以放鬆。

不是柏先生。

「抱歉我……」

「嗨!」為禮數不周而道歉的話還沒出口,肩上突然被勾搭起來,身後出現的男人肥胖還滿嘴酒氣,錯認時音為別墅女傭,一邊抱著她一邊硬把酒杯塞過來,「再拿一瓶過來。」

嚴禹森準備說話,這廝又往時音臉上看一眼:「哦,新來的?」

然後習慣了揩油的手正要老道地往她后腰上拍,嚴禹森來不及阻止,席聞樂這時問:「你是誰?」

胖子的手懸在半空,哈哈笑向時音:「你不是這屋的?」

「我問你。」簡單一句,矛頭對準了胖子,這屋內的其他人都提神看向席聞樂,胖子還沒反應過來,指往自己。

「我?」

懸在半空的手也瞬間沒力了,席聞樂那猜不透情緒的眼神充滿威懾力,胖子回應:「我們已經打過照面了,我剛剛……剛剛一直在這裡。」

他指廚房:「去那裡找了會兒酒剛剛……」

席聞樂的態度仍舊不冷不熱,太子爺不說話就沒有任何人說話,太子爺要遣走一個人什麼理由都可以,胖子搞不清楚狀況,最後指向Barret:「我是跟你堂叔一道來的……」

這個時候叫Barret的男人早已悠哉坐在椅子上,即使是自己人受難,他也輕鬆自在地觀戰了半天,這會兒才笑:「跟你開玩笑呢。」

然後端酒杯站起來,他一邊走來一邊拍了拍席聞樂的肩,酒杯則指向胖子:「沒眼見,這麼漂亮的小姐是女傭?」

時音看著這男人一步步走近,他盯著胖子,眼內不緊不慢地露出一絲腥狠之意:「你拔老虎毛了。」

胖子腳軟,席聞樂靜坐著。

轉看向時音時那腥狠又收得乾淨,他笑,用酒杯口對著她:「你先別說話,讓我來猜一猜。」

「你很鎮定,眼睛里內容不少,衣服是家居款,你原先對我們沒有防備,但是你現在站的位置比之前靠後,說明你此刻戒心復燃——你只是對我們其中的某一個人沒有戒心,那個人一定是你的愛人,而我猜,他是……」杯口從時音面前移開,方向漸漸對準席聞樂,屋內氣氛凝滯,時音不說話。

男人低眼盯著她的眼睛,嘴角的笑容保持了一會兒后,杯口方向又出人意料地一換,對象直接從席聞樂變成了窗口的嚴禹森:「他。」

嚴禹森打量氣氛,時音依舊看著Barret:「為什……」

「為什麼?」他接應,笑著將杯口又一指,指向時音身後走來的侯語橋,「因為我知道我的寶貝侄子已經有了他的寶貝,這裡唯一一個黃金單身漢就是禹森。」

侯語橋是端點心來的,對情況了解不清,但熟知對方秉性跟著笑:「席叔叔又在秀你的高智商了?」

他摸侯語橋的頭,讓她從自己身邊經過,又向嚴禹森舉杯:「恭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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