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正義感

「我也好奇呢，聽說她再怎麼打也不會挪地方……不過這味兒可真夠噁心人的。」

「喂臭東西？你怎麼出來了？」

這時候從右手邊的巷子里竄出來一個留著哈喇子的男人，看著柳茵茵一臉誇張。

柳茵茵冷冷一瞥，就看到男人不屑的挺起胸膛。

「怎麼了臭東西？今天又準備去哪兒孵蛋去？」說完，周圍幾個漢子都誇張的大笑起來。

這柳茵茵是大楊村的奇談，十六歲的年紀卻和十二三歲孩子得體格差不多，瘦巴巴的彷彿風一吹就倒了。

再加上柳茵茵整日都是臭烘烘的，見了人也不打招呼，村民們自然不喜歡她。

大楊村是這方圓幾百里最窮的村子，山多水多，就是地少，自然收成也就不高。

再加上因為徵兵村子里勞力少了許多，村裡的女人大多數都選擇嫁在本村。

所以他們格外重視見了面的問候和稱呼，像柳茵茵這樣的，自然是不受人待見的。

「我聽說啊！最近喜婆子正在給劉能說媳婦兒呢！指不定還可以把這臭東西賣個好價錢！」

「就是那個五十多歲還不曾娶老婆的劉能？」

「對啊！麻雀再小也是肉，這臭東西嫁過去也算是享福了！聽說那劉能一年能掙好幾兩銀子呢！」

「嘖嘖嘖！要是老柳家願意搭幾隻老母雞進去，我也能娶了這臭東西。」

「我看你是想吃雞肉了吧！」

周圍的男子哄堂大笑，就聽到剛開始說話的那人又說。

「那又怎麼了！雖然娶了個臭東西，但還是有雞肉吃啊！回來把她養在豬圈裡，指不定還能給老子生個小豬仔！」

柳茵茵在眾人的嘲諷和嗤笑中終於暴怒，手腕一轉就扔了一塊小石頭過去。

男人捂住腦袋哎呦一聲，梗著脖子四處看「是誰打我！」

柳茵茵剛咧開嘴，就感覺到喉嚨口一陣腥甜，頭頂也突然感覺到一陣暖流劃過。

她抬手一摸，竟是一手心的暗紅。

一陣天旋地轉，柳茵茵再一次陷入了黑暗當中。

「不好啦！陳二狗把臭東西氣死啦！都流血了……」

「嘶——」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死了人……

大楊村還從未氣死過人嘞！

「你們別胡說！剛才你也說她臭來著……還說要把她嫁給劉能，這可不關我的事啊！死了就死了！指不定老柳家還得感謝我呢！」

陳二狗沖著人群大喊，說完便腳底抹油的跑遠！

這可是死了人啊！不是鬧著玩的！

萬一老柳家的讓他賠錢……一條人命得多貴啊！

陳二狗一走，圍觀的那些村民也一鬨而散的各回各家，生怕自己惹上麻煩。

柳茵茵遍體鱗傷的躺在路邊，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堆破布娃娃。

晌午時候，雖然是初秋，但太陽依舊火熱，柳茵茵完全暴露在太陽下，身邊一點遮擋物也沒有。

直到一個扛著獵物的高大少年出現，柳茵茵才算是被人注意到。

少年身後跟了一個圓滾滾的七八歲孩童，兩人詫異的在柳茵茵身旁停下。

「這是誰家的孩子？」少年左右看了看，卻沒在附近看到半個人影。

倒是旁邊的孩童湊過去一眼，頓時厭惡的往後退了幾步。

「大哥不知道，她是老柳家大房的大丫頭，是大楊村最丑的臭丫頭。」

孩童皺起小鼻子，伸手試圖拉過少年，「大哥我們快走吧，村裡人都不待見她，別一會兒她們家人見了還要說是我們欺負她了。」

聽此，少年明顯是有些不高興了，身上突然湧現出少年特有的正義感。

「雲康，你忘記大哥怎麼教你的了？」

少年眉頭皺成一團，圓而滾的黑眸也湧現了一抹銳利。

那個叫雲康的孩童突然閉了嘴，訕訕的低下頭不再言語。

少年嘆了口氣，伸手拉住柳茵茵的手腕，頓時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姑娘年紀不大，身上得毛病倒是一大堆。

「雲康，你可知道她家在那裡？」說話的功夫，少年已經抱起了柳茵茵，像是聞不到臭味一樣摟在懷裡。

霍雲康立刻乾嘔起來，急忙捂住口鼻指了指遠處的一個方向，癟著嘴看向少年。

臭丫頭離的肉那麼近，也不知道會不會把肉熏臭了……

霍雲康眼底閃過擔憂，亦步亦趨的跟在少年背後。

都怪這個臭丫頭，要不然自己早都吃上肉了！

霍雲康抬起胳膊抹了一把嘴角的晶瑩，抱著肥碩的小肚子吭哧吭哧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他只顧著看少年背後的肉，腦海里飄的全是噴香流油的五花肉，都沒顧得著看腳底下的路。

不知不覺，霍雲康就感覺到腳底一空，猛的低頭一看，整個人都已經掉進了一米高的泥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