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偷藏工錢被打

忙不迭跑回家的柳家大媳婦卻被正在曬被子的柳老太撞了個正著，張嘴就是怒罵。

「這還沒到晌午就跑回來了，你該不會偷跑回來了吧？

我告訴你可別想偷懶，你們大房是交的子兒最少的，不努力幹活還想讓我老婆子養活你們一大家？」

老柳家與別家不同，雖然以前是地主略微有些積蓄，可積攢下來的基業全都被柳家老三讀書搭了進去。

柳家人多地少，所以女人們只能找些零工幫忙掙點銅板。

老大媳婦也就是陳春兒手腳麻利，身體硬朗，所以在鎮上財主家找了個幫廚的工作，每天天不亮就出門，直到傍晚才能回來。

老二媳婦林氏平日里則綉綉帕子，做幾雙布鞋在路過的賣貨郎那裡換點銅錢或者等價的東西補貼家用。

而老三媳婦兒則是這個家裡唯一光明正大不用幹活的媳婦，尤其是柳老太還不會怪她。

柳老太眯著眼睛審視陳春兒，冷聲道「今天的工錢呢？」

陳春兒一邊低頭翻著兜里的工錢，一邊道「娘。今天沒……」

話還沒完，柳老太就眯著眼睛大喊一聲。

「什麼？今天沒有工錢？」

柳老太以為陳春兒回來的早了便是偷工減料，今天就沒有拿到工錢。

她隨手撿起地上的木棍，惡狠狠的打在陳春兒身上。

「我讓你偷懶！讓你不聽話！打死你個不要臉的！」

當她觸碰到沉甸甸的錢袋的時候，厲眸陡然變得更加凌厲。

「我打死你個沒心肝的！竟然敢藏錢了啊！真是膽子大了包了青天！」

柳老太本來就氣，遠遠在一旁看熱鬧的林氏也狗腿的跑了過來。

「娘！如今這大房越來越囂張了！根本沒把娘放在眼裡！要我說讓大哥休了她，連著那個臭東西一起滾出柳家！」

躺在地上的陳春兒眼睛一瞪，掙紮起身就要和林氏理論。

「不要臉的長舌婦！！」

林氏不僅不生氣，反而有些高興的指著陳春兒道「娘，她罵您大孫子！真是反了天了！」

聽此，柳老太更氣了，從柴堆里抽出一根小拇指粗的荊條揮舞著過來。

「我今天不教訓你一下，你就不知道這個家誰才是做主的那個！」

即便是荊條的刺兒又長又尖，可陳春兒卻面不改色的梗著脖子道「我沒錯，我也沒有偷跑回來，更沒有藏錢！」

「看來我今天不教訓你，都對不起你的勇氣！」

說著，柳老太舉起荊條就要揮舞過去，卻被突然出現的柳家男人們打斷。

「一中午吵吵鬧鬧的，就不怕街坊鄰居聽了笑話？」

背著稻子的柳家老爺子突然出現，蹙眉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張牙舞爪的柳老太。

柳老太放下荊條，晃了晃手裡的錢袋子，「央央他爹，老大媳婦竟然騙我說今天沒有工錢，還把銀子偷偷藏在裡邊的兜里。」

柳老太這一桶髒水潑的有水平，羞得陳春兒臉漲成了豬肝色。

「娘，我剛才是想說今天完工完的早，主家沒有扣我的工錢！」

柳老太眼睛一瞪，舉起荊條又要教訓陳春兒，「現在人多了你不敢說實話了！看我不打爛你的嘴！」

「夠了！」柳老爺子冷冷的瞥了柳老太一眼，責怪道「為了這些小事天天朝媳婦們發脾氣，一會兒吃了飯一起去收稻子！」

聽此，柳老太才噤了聲，晃了晃頭憤憤不平的繞過陳春兒。

「不行！今天非要收拾她不可！」

說罷，她又把注意力轉到了陳春兒身上，冷酷的命令「今天不準吃飯！不然我把你和臭東西一起都給丟出去！」

林氏跺了跺腳，不經意看到了陳春兒正想發泄怒氣，就被後者凌厲的眼神嚇了一跳。

陳春兒是有名的潑辣，除了柳家的柳老太柳老爺子，再有就是相公陳大山，除了他們三個誰也別想使喚動她。

陳春兒等到她們離開，掙扎著爬起來就跑進了大房的屋子。

一進門她正好和打量屋子的柳茵茵對視。

陳春兒是標準的鵝蛋臉，就是皮膚有一點鬆弛和色斑，或許是因為常年曬太陽導致，她竟比實際年齡看上去還要蒼老一些。

兩人對視是陳春兒不曾體驗過的事情，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在吸引著她。

「茵茵聽說有人欺負你了？你說是誰，娘替你報仇去！」

明知道柳茵茵不會回答，可陳春兒還是一個勁兒的跟柳茵茵說話，希望女兒可以回答自己的問題。

說罷，陳春兒眼底已經盛滿了淚水，顫抖著撫摸柳茵茵的頭頂。

「茵茵，疼嗎？」

突如其來的母愛和激動讓柳茵茵瞪大了眼睛，彷彿是在回憶一般，貪戀拉住陳春兒的手指，卻讓後者更加愧疚。

「是娘沒用，娘沒錢給你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