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渣!

這個人渣!

透過淚眼看著這個遭受丈夫背叛,卻依舊堅強的女人,看著這個一針一線將自己傷口縫合的女人……

那一刻,護士才明白,女不強大,天理不容!

那一瞬間,就能浴火重生的女人,變得脫胎換骨,不再是那個只會叫喊著『愷威』名字的女人,不再依附別人,不再沒了別人,就活不下去的盛夏!

一秒鐘,就讓人真切感受到那種由內而外的堅強!

你若不堅強,軟弱給誰看?

心酸至極!

當韓辰處理好譚天天心臟瓣尖處的炎症,看著床上已經慢慢開始恢復的美人兒,不禁緩緩鬆了口氣,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譚天天終於從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再一次被他拉了回來。

當韓辰卸下口罩的那一刻,身後的主治醫生們,不禁跟著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冷汗,現在總算可以向二少爺交待了!

祁愷威是第一個衝進來的,急切的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如睡美人般的盛夏。

一群人徐徐向外走去,韓辰腦海中,倏然閃過讓人心疼不已的一幕,猛然沖向另一個手術室!

瞥了眼留在譚天天身邊的祁愷威,頭也不回,大步離開,留下一室微訝的醫生,腦海中甚至閃過一抹緊張,當她看著手術台前拿著針發愣的護士時,視線落在手術台上渾身血染的盛夏身上……

心頭猛然一顫!

手術工具盒上,擺放著一具還未成型的胚胎,還沒有一個拳頭大,就那樣可憐地蜷縮成一團,看不清任何器官的輪廓,只剩下一小團,模糊不清的肉團……

「死胎取出來了?你們做得很好!助理醫生呢?」韓辰說完后,才意識到自己太多事了。

這些事情,不是他吩咐他們做的嗎?

護士還沒有從震驚中醒悟,意識到韓醫生來了,微微沉默半晌,獃獃開口:「助理醫生先走了……」

韓辰眉頭微皺,「那她的手術……」

「助理醫生做完手術后就走了……死胎已經取出來了……」

旁邊的護士連忙開口,生怕韓辰懷疑什麼。

韓辰掀開她的衣裳,看著上面縫得歪歪曲曲的細縫,眉頭隱隱聚焦著怒氣,扭頭看著那兩個眼睛都快哭腫的護士,「她……你們縫的?」

染血的傷口,完全讓人不敢直視。

韓辰站立在手術台邊,似乎眼前擺放的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具屍體,明明和別的手術室一樣,充滿血腥,可閉上閉上雙眼呼吸的那一剎那,卻感受到一股從地獄深處散發出來的怨氣和戾氣!

懸在半空中的手,好幾次抬起,想要撫過那張柔弱蒼白的小臉,最後,雙手無力垂下,卻只能用深邃的目光,將眼前的女人打量,那被痛苦折磨過後的盛夏……

綻放出屬於她最美麗的驕傲!

毫無聲息,似乎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整個人的下半身,幾乎泡在血泊里,那些黑衣人真是慘絕人寰!

護士猶豫片刻,對上韓醫生兇狠目光,顫抖不已,往後縮了縮,小聲道:「她……她自己縫的……」

年紀稍小的護士,聲音隱隱顫抖,完全不敢太大聲,現在,腦子裡都全是盛夏咬住紗布,一針一針把腹部傷口縫合的情景!

韓辰幾乎不敢想像當時的場景,喉頭一陣乾涸,胸口似乎被一塊巨石狠狠壓住,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自己縫的……

那一刻,不由自主蠕動的喉結,似乎忘記吞咽,只能獃獃地望著手術工具盤在擺放的死胎,心,隱隱顫動。

那就是祁的孩子啊……

那個還沒成型,更別說是睜開眼睛看一眼這個世界的孩子啊……

無力地緊緊閉上雙眼,備感壓抑的韓辰薄唇輕啟,猛然將手中的手套扔在地上,對身後的護士吼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把她送進vip病房!」

一向習慣了溫柔、彬彬有禮王子樣的韓醫生,護士哪還敢在這裡多呆一秒,立刻將盛夏輕挪到移動病床上。

在門外醫生驚訝的目光中,將病床送出手術室,在外面等候已久的丹尼斯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兒此時面無血色的躺在手術台上,目光落在移動病床後面。

祁愷威不是她老公嗎?

上次兩人在新加坡的時候,不是還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嗎?

怎麼才過了沒幾天,進了手術室,都不跟著老婆大人出來!

更何況,連城不是說祁愷威只是一個普通的孤兒嗎?

他什麼時候又成了這家醫生的二少爺?

抓住守在病床邊的護士,眉頭緊蹙,「祁愷威呢?就在陪她一起進去的男人!」

護士微愣,為難地搖了搖頭,「不知道。」突然間想起二少爺,立刻回答道:「二少爺好像出來了,你沒看到他嗎?」

那一遍,丹尼斯恨不得衝進手術室,直接將祁愷威的頭打爆!

這個人渣!

移動病床的輪子在光潔地板上,發出低沉的悶響聲,如鬼魂在低泣,在訴說……

那齊肩的短髮,凌亂地散落在床單上,還有那異常刺眼的腹紅,染了一床,散發著濃重的,讓人作嘔的氣味,韓辰死死盯著手術室中央那灘血水,他甚至懷疑,這血液之中,是不是也有他輸進去的血液?

頭腦一陣暈眩,護士收拾手術殘駭時,韓辰將那具小小的肉球捧起,死死盯著,從那光滑的腥紅肉面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那雙懊惱不已的雙眼!

就在他離開的前一刻,他分明感受到胎兒有規律的博動!

可就在他下定決心拋棄手術台上的母子時,液晶屏幕上的生命體征突然消失,那一刻,他早已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自私,才讓孩子死掉,還是孩子早就死掉了,他已經分不清了……

為了天天,他竟然生生地拋棄了本該救活的母子……

一想到盛夏那張慘白的小臉,韓辰心底滿滿的都是唾棄。

他還記得,韓小樂說,祁哥哥很喜歡那個女孩子呢!

那個時候,他就懷疑,祁愷威早就有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了,怎麼會突然變心喜歡上別的女人,原來,那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

可是短暫的激情,終究敵不過多年的養育之恩。

這不,他又回到了天天身邊!

十指猛然插進短髮里,死死拉扯著髮絲,幸好盛夏的命保住了,如果連盛夏都死在他執刀的手術台上,那他就是千古罪人!

手術室重新恢復安靜,當韓辰重新回到譚天天的病房時,想將這具小小的屍體送到它父親手裡時,突然間遲疑起來,這件事,似乎不該由他來做吧?

畢竟,連孩子母親都不在乎了!

那個女人,剛剛在手術台上,還拚命要救孩子,可是一轉眼,連孩子的小小的屍體都這麼隨意地扔在手術室里,連睜開眼睛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算了,他想,祁愷威應該也不想看到這種血腥的東西,更怕嚇到了天使般的天天,屍體,還是他先收起來吧!

下樓,直接奔向vip病房區,推開譚天天病房的門,這是怎樣的一間病房!從裝修風格,到地板的選材,牆紙的顏色,無一不是按照天天的喜好來的。

就連病床上的床單,都是天天最近的紫色薰衣草花束,床頭柜上,放置著每天由專人擺放的新鮮薰衣草花束。

因為天天不喜歡消毒水的味道,她覺得薰衣草的香氣可以凈化醫院的空氣。

如果不是外面來來往往的醫護人員,提醒這裡是醫院,剛打開病房門的人,還以為,走進了那家的卧室。

耳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可守在床邊的祁愷威並沒有回頭多看一眼,溫柔如水的眼神,卻是死死盯著病床上沉沉睡去的天使面容。

韓辰無法從剛才的血腥清醒過來,那一刻,他猛然大步上前,拎起祁愷威的衣領質問道:「不是說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嗎?為什麼要回來!」

「啪」的一聲,祁愷威狠狠掙開,眼底泛著萬年難解的寒光,「累了。」

韓辰注視著雲淡風輕,緊張也因為床上人兒的祁愷威,作為事件事情,最該負責任的男主角,竟然始終握著天天的手,彷彿剛才手術室里的那個女人是生是死,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一直想要的孩子,已經死了!

那個懷著他孩子的女人,也因為想要保住孩子,差點喪命!到現在都還躺在重症監護室的病床上!

他連問都不問一句!

「到底發生了什麼?祁,你說話啊!」

「難道你真打算一直守在天天身邊,連看去看一眼盛夏嗎?她不是你老婆嗎?」

韓辰沒有多餘時間思考,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憤怒,他告訴自己,單純是因為那個傻女人不值,如此可笑,他只是一個旁觀者,卻比當事人還要激動!

他有什麼資格!

就算祁愷威不在天天身邊,也不可能是他自己!

沉默半晌,韓辰的話,似乎過了很久,才慢慢傳進祁愷威耳里,深邃的眸眼,找不到任何焦點,視線中,慢慢浮現出臉頰上已經恢復紅暈的天天,可是那個躺在手術台上,口口聲聲叫著他名字的躺在血泊中的人影,卻是怎麼也揮不去!

那幾乎扭曲成小小一團的臉頰,滿臉淚痕,哭著求他的小臉!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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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少強歡,甜妻太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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