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絕不屈服
「那你是要來真的？」他問她怕不怕，是要跟她較真了？
燕無雙俊美無儔的面容微微一滯，竟接不上她的話。分明是他先發問的，被她這麼一反問，卻顯得是他沒理了。
「你先回答本王的問題。」燕無雙不帶情緒地開口。
「為什麼要我先答？難道你答不出來嗎？」亦或是他是否較真是要取決於她是否怕他，如果她不怕，他就來真格的，把她徹底威嚇到是嗎？
顧綰綰嘴角輕扯，揚起一抹嘲笑的幅度，這於燕無雙而言，自是顏面受損。
「這有什麼答不出來的？你若是真那麼不識好歹，本王也沒那個耐心陪你耗著，那些葯，本王想怎麼處理便怎麼處理。」
言下之意是會不會給你得看你的表現，而他具體會怎麼處置得看他的心情。
「那麼請問燕王爺你，我到底要怎麼做才算是識好歹？是不是要我跪下來磕頭求饒，訴說我有多怕你啊？」顧綰綰目光冷冷，面容平靜地看著他。
「本王幾時說要你下跪求饒了？只要你……」只要她肯坦言錯處，說兩句好聽，他也就既往不咎了。
難道他真想和她較真嗎？這都是被她逼的！
「要我什麼？」見他停頓下來，似乎有些說不出，顧綰綰好奇地問上一句。像他這麼臉皮厚的人，還會有不少意思說出來的話？
「你自己不知嗎？」要他說出想要她怎麼做，而她又照辦，這算什麼？
「本王只想問你一句，你可有後悔過？」燕無雙不等顧綰綰回答又重新發出一問。
「後悔什麼？」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別說怎麼回答了，她都不知道他在問什麼。
「你自負滿滿地趕走本王一事，你可有後悔？」燕無雙更加清楚明確地問她，讓她也更加明確清楚地知道自己該為什麼事情而反省後悔。
但是有些事情是任你再怎麼清楚明白，也絕對不會有後悔之心。
「為什麼不是你後悔？而是我？」突然間覺得他的問題是那麼地可笑。
「如果你當真不覺得自己有錯，那也請你不要指望我會認錯。至於後悔，那些對於而言毫無用處的藥材是一定會讓你有這種感覺，而我，很樂意成全這件事。」
話落，顧綰綰已然拉開了房門。
一直等候在門外的無顏，見門打開，立刻走上前來，可是在觸見屋裡兩人的面龐后，剛浮出的喜悅壓了回去。
如同來時的一般，兩人很快走出了客棧，而一直到出了客棧的門，那間房裡的人都沒再走出來，更沒做出任何挽留的舉動。
「還真是和你預料中的一樣，我此次前來，是註定失敗而歸的。」顧綰綰悵嘆一聲。早在進去之前，無顏就表現出了對她的擔心，而她則是證明了無顏的擔心不是多餘。
「公主，這事不怪你，你千萬別往心裡去，我們一定還有別的辦法。」見到顧綰綰蹙眉垂頭的難過模樣，無顏趕忙走到近前輕聲勸著。
認識燕無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是個什麼性子，她豈會不知？既然他已命人將所有藥材買下，便是不想讓他們得到，故意給予難堪的。顧綰綰沒能從他手中拿到藥材，實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怪不得顧綰綰的。
「當然了，他以為這樣就可以吃死我了嗎？做夢吧！我現在就會讓他知道，沒有他我一樣什麼事情都可以。」攥起粉拳，顧綰綰咬牙切齒地說道。
「對的，公主，我們現在快回去和白公子商量辦法。」無顏想要把顧綰綰快些勸回去，畢竟她們出來已有好些時間了，若是再不回去，白梧桐知道了，一定會急得到處去找。
豈知，她話語一出，顧綰綰便揚手打斷了她：「不用回去找白梧桐，辦法我已經有了。無顏，你快些回去吧，今晚先瞞著白梧桐，明早上路之時再說，我們在路上見。」
「公主，你這是要……」無顏聽得一驚，連忙拉住了她，急聲勸著，「不可以的，公主，前方是個什麼情況尚且不知，您怎麼能獨自一人上路呢？」
「瞧你說得好像我是要闖深山野林，隨時都會被野獸吃了似的，我走的都是大路，不會有危險的。」顧綰綰取笑無顏太過杞人憂天了。
她只要照著大路走，連個山賊都遇不到，會有什麼危險？
「可在公主，我們現在尚還在北疆國境內，若是遇到朝廷的人怎麼辦？」他們現在可是朝廷欽犯的身份，一旦被抓到，可就要被處以極刑的。
「至於這個，你就更不用擔心了。要是我們已經成了朝廷欽犯，那個混蛋哪還敢這麼招搖過市？」顧綰綰回頭朝著來時的地方狠狠地瞪了一眼。
但其實她們已經走出很遠了，別說看不到燕無雙，就是連祥雲客棧都看不見了，只是她心裡的怒氣還未散，只要想到燕無雙在那個地方，便感覺那個方向很討厭。
「雖然這麼說，但是……」不管顧綰綰有再多的理由來勸服她，她都是沒辦法點頭答應這件事的，她要是點了頭，該怎麼回去向大家交代啊？
「別再但是了，二姐，我們已經沒時間了。」顧綰綰不等她說完，便劫過話去，「要是明天之內，不能給爹買到葯，到時候爹病情發作，會是個什麼情況，你我心裡都很清楚的。」
「燕無雙那個混球會這麼做，就是想要看我們無法收場，看我們的笑話。這對於他而言只是增添了笑資，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卻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他可以那麼坦然地袖手旁觀，那是因為顧振海發作與否，都不會傷及到他身上，傷的只是他們這些不肯聽從他擺布的人。
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可能還很期待那一刻的來臨，但是她絕對不會讓他的那些變態想法得逞的。
無顏終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她無法反駁公主的話。因為公主說得對，如果明天之內還無法給爹弄到藥材，爹本來就很嚴重的病情會徹底到無法控制的地步，到時僅憑著顧綰綰和白梧桐根本不是爹的對手，大家可能都會被爹殺死……
想到這些，她實在太清楚公主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抉擇，都是站在為全局，為大家著想的腳步。
「公主，無顏在此叩謝您的大恩了。」無顏忍著盈、滿眼眶的淚水，不讓淚水掉下來，朝著顧綰綰跪拜了下去。
「二姐，你這是做什麼？」顧綰綰及時拉住了她，悄聲提醒道，「這可是大街上啊，你這個樣子，讓人怎麼看我？」
「對不起，公主，我……」她只是無法用言語表述心中複雜的情緒，只想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
「行了，不要說了。你想說的，我都明白。但是二姐，那個人不只是你的爹，也是我的爹啊，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顧綰綰握緊了無顏的手，眸中水光泛泛。
她真的不覺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說白了，燕無雙會這樣刁難大家，還不都是因為她得罪了燕無雙嗎？
既然禍是她闖的，那麼自然是應該由她來彌補這個過錯，根本無怨尤人，更談不上多偉大。
無顏將身上所有的銀子交給顧綰綰之後，顧綰綰轉身便進了身旁不遠處的馬廄，很快起了一匹馬出來，和無顏做了道別之後，便朝著下一個鎮狂奔而去。
無顏一直目送著顧綰綰，直至她的身影消失不見后，才含淚回到住處。
索性白梧桐是累了，並未去隔壁找過，還不知道她們離開過的事情。但是這件事她真該這樣瞞著嗎？若是白梧桐知道了，肯定會怪罪她的吧？
她可以不怕白梧桐的怪罪，但是公主的安危就因為她的一己私慾而交託出去了嗎？可是公主說得也沒錯，如果不快點為爹找到葯，爹的病情會演變到什麼程度，完全是他們不可預料的，也可能是他們不能接受的。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們所有人都將面臨著莫大的威脅，到時再想後悔可就晚了。但因為這樣，就要拿公主的性命去做賭注嗎？
無顏陷入兩難的境地，一直不知該如何抉擇。
直到夜幕降下，屋裡一直沒有掌燈，房門才被人敲響。
「誰啊？」黑暗中，無顏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聲音中布滿了驚慌。
「是無顏姑娘吧？我是白梧桐，能不能開下門？」門外響起了一個溫潤的嗓音。
「啊——」無顏張嘴，惶恐地發了個聲音。怎麼會是白梧桐？他突然來這裡，該不會是來找公主的吧？
怎麼辦？要不要跟他說實話？無顏心中布滿了糾結。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白梧桐語氣關切地問。
「不，不是。」無顏踉踉蹌蹌地走過去打開了門，心想若是白梧桐真要見公主，那就實話實說吧！不管他是要打要罵，她毫無怨言。
房門打開，屋內一片漆黑，白梧桐微微一驚，壓低聲音問：「怎麼不掌燈？公主還未醒來嗎？」
「是……」不是沒有醒來，是早已出去了，此時已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
無顏想要這麼說，可是一張嘴，舌頭便打了結似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白梧桐卻當她是回答了，並無懷疑其他，只是繼續說：「這可不行，晚飯是一定要吃的，我馬上讓小二送點來，你一定要叫公主起來吃一些，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