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疑點重重
無雙再怎麼說也是曾被姜雨晴給救了一命,況且鎮國將軍都這般說了,她就無法坐視不管。
待鎮國大將軍走後,皇后就召來秦嬤嬤。
「娘娘有何吩咐?」
秦嬤嬤福身行禮,只看著皇后問道。
皇后想著姜雨晴的事,就覺著頭疼,直揉著太陽穴,道:「將無雙帶來見本宮,本宮有些話要與他談談。」
說完卻不見秦嬤嬤下去,秦嬤嬤反倒上前來,附耳跟皇后說著:「王爺已經去審訊姜小姐了,現在只怕是……」
「什麼!」
皇後身子猛的一顫,照無雙那個性子,只怕會將人生生逼死……皇后越想越覺著不妙,這才剛應允了將軍,可如何也不能食言了。
皇后思忖片刻后,說道:「替本宮更衣,本宮要親自去牢里一趟。」
秦嬤嬤登時勸道,說是那牢里濕氣重,皇後身子又剛剛好,實在不應該去那鬼地方走一趟。
但皇后心意已定,秦嬤嬤僵持不過,只好與皇后梳妝起來。
而離開大牢的燕無雙回到王府後,就自己一個人坐在池邊一言不發。
張迅跟郭城都不敢上前過問,兩人無奈之下只能請顧綰綰來。顧綰綰聽見兩人說燕無雙心情不快時,還未曾放在心上。
但兩人一說是審訊完姜雨晴之後便如此,顧綰綰便坐不住了。
顧綰綰一路卷塵而去,見燕無雙坐在池邊,劍似的俊眉緊緊蹙著,時不時往池中拋擲一塊石子。石子落池后漾起一圈圈漣漪,直盪到燕無雙的身下,將他無意落在池中的衣袍打濕。
顧綰綰上前去,脫了鞋坐在燕無雙旁邊。燕無雙只是一愣,卻沒有開口說話。顧綰綰也不著急,就將那纖纖玉足擱在水裡,池中養著的錦鯉也不怕人,紛紛聚集在顧綰綰的玉足邊。
一團艷紅中,更襯得那雙玉足剔透潔白,小巧玲瓏。燕無雙的眸子時不時瞟到顧綰綰那雙蓮似的小腳,臉上浮起一團可疑的紅暈。
他咳了一聲,斥責道:「姑娘家的腳不可以隨便給人看,快些穿鞋!」
「封建思想!」
顧綰綰下意識就頂了嘴,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又說了一句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話。心裡暗暗賞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就說道:「左右這裡也只有你一人,不礙事。」
燕無雙聽顧綰綰這話,也不知道顧綰綰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這女人家的腳,向來是只能給丈夫看的。顧綰綰既然讓自己吃著便宜,他也樂意接受。
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還是不大好,燕無雙一想到四周藏身在暗處里的護衛可能也看到了顧綰綰的玉足,登時不快。眸光凌厲的往那些護衛藏身之地掃去,所有暗衛頓時渾身一抖,連忙閉上眸子。
紛紛叫苦,在王爺手下當差真是不容易。
燕無雙相信他的手下都是一群有眼色,登時覺得安心。便直勾勾往顧綰綰的玉足看去,又勾起一抹笑。
「你這算不算在勾引本王?」
顧綰綰一聽,渾身不由得一抖,連忙將鞋穿好。
忍不住諷刺他一句:「你難不成天天吃那五石散,我還真不知道燕王爺有這種雅好!」
「你這女人!」與顧綰綰多吵就是頭疼,總是無理取鬧,但腦里忽然像是被什麼東西刺穿一樣,思緒一下子打通。
姜雨晴的表哥與他也算是有過往來,平常言行舉止都得體的很,人前人後的評論都不錯。從來沒有忽然就癲狂的反應,但那天為何在姜雨晴與他面前就恰好發狂。
這其中是不是有些蹊蹺?
燕無雙陷入深思,顧綰綰還以為他氣得發昏,只一直在他眼前擺著手。
燕無雙被顧綰綰弄得無法思考,只能問道:「怎麼了?」
顧綰綰一愣,還是第一次見燕無雙忽然就不生氣了,當即就搖了搖頭:「沒什麼,倒是你怎麼了。」
燕無雙被顧綰綰一問,登時拉住顧綰綰的手就往外頭走去。
「綰綰,你點醒本王了,是藥物,姜雨晴表哥或許是被藥物害的!」
「姜雨晴表哥?藥物?」顧綰綰不明所以,還一路被燕無雙拖著,燕無雙走的又快,她只能一路小跑著,邊跑邊追問,「什麼葯啊!」
走在前頭的燕無雙嘴角噙著一絲笑意,總算是找到問題的源頭了。如果真的像他想的那樣,那麼姜雨晴就必死無疑,姜雨晴於他也沒有什麼恩情可言。
若是以前,燕無雙定然不會這般去想姜雨晴,但經過這次姜雨晴毒害母后還要嫁禍給顧綰綰的事,讓他不得不震驚於這個女人的狠毒與心機。
燕無雙開始明白,姜雨晴就是那種為了想要的事物可以用盡一切手段的人。如果這是她一早就想要得到的,那麼她也有可能為了接觸他而陷害自己的表哥。
燕無雙帶著顧綰綰坐上馬車后,將猜想告訴顧綰綰。顧綰綰聽了之後消化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是說,你懷疑姜雨晴為了接近你,陷害了自己的表哥,然後又給你做了假證明讓自己得以在你心裡佔據特別的地位?」
顧綰綰這一發問得到了燕無雙肯定的點頭,禁不住覺著頭疼。
這姜雨晴真是不一般,怪不得古人云最毒婦人心。顧綰綰現在覺著,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兩人一頓沉默,半響顧綰綰又想起一事,問道:「那表哥已經死了,你想怎麼找線索?」
「賣花女跟姜雨晴表哥已經死了,聽張迅說賣花女的爹還活在世上,只能先從那賣花女的爹入手了。」
燕無雙撩起車簾,見川流不息的人群在馬車邊行進著,眾生如螻蟻,燕無雙第一次覺著自己也被這世間瑣事糾纏著,難以逃脫苦苦煎熬。
他眯著眸子打量著蒼穹,眸光深邃如同黑夜。
這件事不解決,他這輩子都要受制於人。
顧綰綰不再打擾他,自然明白他有自己的考慮。
只不過從那賣花女的父親身上,還能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嗎?
兩人到了那賣花女之前住的地方,卻發現那兒已經開起了胭脂鋪子,根本不見那賣花女父親的蹤影。燕無雙只好拉過一大漢,問道:「這原先賣花的一家呢。」
那大漢走得好好的,忽然被燕無雙用那般凶神惡煞的模樣扯著,心裡頭一點火氣都給撲滅了。
只看著那胭脂鋪,才討好地笑道:「這胭脂鋪就是那家的鋪子。」
「哦?」燕無雙皺起眉頭,倒覺著奇怪了,當初那賣花女一家可只能靠著賣花維生,怎麼現在竟然能開起胭脂鋪了?
顧綰綰也覺得不對勁,見燕無雙都把那大漢給嚇著了,連忙把他抓著人家的手拍掉,笑呵呵的問道:「那這家胭脂鋪子的掌柜的在哪呢?」
大漢瞧著來了個帶笑的美人,剛樂起來,就被身旁那高大男子的眼神一掃,後背登時一陣發涼。
連忙收起笑意,說道:「二位可是不知道,那賣花老頭現在可是大富商,也不知在哪得的道,開了不少鋪子呢。現今也不管事,在自家大宅享福呢。」
說到這,大漢就指著街頭說道:「那街頭拐個彎就到了,瞧,最大那府邸就是他的。」
燕無雙跟顧綰綰順著那大漢指的方向瞧去,確實看到一座相當豪華的宅邸。本以為是哪方富賈,也沒有多加留意,想不到竟然是那賣花女父親的。
兩人謝過那大漢,就往那大宅走去。但宅門緊關,燕無雙又不願親自去敲門,就拉著顧綰綰走。
「不查了?」
顧綰綰看著燕無雙,這人就是奇怪,明明就在眼前了卻還不去。
燕無雙用一種特別鄙視的眼神看著顧綰綰,說道:「南越國誰人不認得本王,那賣花女父親要真有點事,見著本王絕對不會說些真話。」
顧綰綰無言,確實是她一時沒有想到這點。
有了點線索,燕無雙便吩咐張迅去將這件事徹查一番。
兩人一時也覺著無事,就在街上逛了起來。
天色已漸近黃昏,厚雲堆疊霞光灧灧,街上行人也紛紛趕回家,顧綰綰跟燕無雙兩人難得這麼愜意走在街上。
街的盡頭有一株丹桂樹,開花之時香氣馥郁非常,每每花燈節時,總有年輕的男男女女結伴而行,用紅繩在樹枝上打一個同心結。
如今丹桂花已謝,兩人站在樹下,看著那千千萬萬絲絲縷縷的紅繩,恍惚間似乎還能嗅到那些丹桂花香。
兩人不願太早回去,在樹下一站竟站到深夜。
顧綰綰忽然覺著有些涼,燕無雙就一把摟住她。顧綰綰抬眸一笑,忽然就看到站在他們後面一臉糾結的張迅,連忙將燕無雙扯開。
懷裡佳人離開,燕無雙還沒發作,就看見張迅低頭站在他們十步之外,看來是調查出來了。
只不過自己也太過放鬆了,竟然連張迅靠近也不知道。
燕無雙咳了一聲,很是火大的看著張迅:「查出來了?」
「是……是。」
張迅背上冷汗直冒,在王爺手下辦事真是太可怕了。他沒有膽子打擾王爺跟顧綰綰你儂我儂,卻也沒膽子把王爺吩咐的事耽擱了啊。
「回府再說。」
燕無雙一擺手,就拉著顧綰綰走回府。
顧綰綰回頭看了眼跟在後頭一言不發的張迅,覺得他真是可憐。
給燕無雙這種人辦事,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那噙著無限同情的眸光被燕無雙看得清清楚楚,燕無雙冷哼了一聲,到了王府就讓張迅跟他去書房彙報情況。
兩人一進書房,張迅見左右無人才一拱手:「稟告王爺,賣花女當年是被她父親送到姜小姐表哥喝茶的場所,並非她自己去的。」
聞言燕無雙皺起眉頭,那時他也在場。恰好瞧見姜雨晴的表哥忽然一時興起將那賣花女拉進包廂,這其中果然不簡單。那賣花女父親怎麼會恰好將自己的女兒送到茶樓里,而今又是富賈一方。
「那茶樓可查了?」
「茶樓已在幾年前被人轉賣,原先的掌柜已經不知去處。」
茶樓的掌柜也換人了,是誰要掩蓋這件事……
燕無雙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姜雨晴……難道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