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巧了么這不是
第4章巧了么這不是
沈雁書還是沒回答他,江梓好脾氣的騎著自行車跟了上去,右腳蹬著人行道邊緣,慢慢悠悠。
「那行,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江梓側頭盯著她的側臉,「小貓撓不撓人?」
「不。」
「乖不乖?」
「乖。」
「乖啊~」江梓認真咀嚼她的回答,笑了聲又問,「那上次怎麼半夜跑出來,還讓我遇到了呢?」
沈雁書又沒回話,微微皺眉。
「嗯?」江梓一副笑臉,讓沈雁書渾身不自在,「知道我是誰嗎?」
這人腆著個碧蓮,沈雁書沒好意思直接翻白眼,順著他的話問了句:「誰?」
江梓停在路邊說:「附中周圍的人都喊我老大,你說我是誰?」
沈雁書往他全身上下瞄了一眼,一身很乾凈的運動褲加夏季校服的上衣,一雙價格不菲的混色球鞋,加上這架價格不明的自行車,沈雁書想不出他這個人怎麼能跟玻璃廠那個鐵皮小屋有關聯。
「好歹哥也是一個名揚萬里的精神小伙,你就沒聽過?」江梓見她往前走,立馬蹬著單車跟了上去,「你們班就沒有過哥的傳說?」
沈雁書誠實的點了兩下頭,有些機械木訥:「聽過。」
江梓滿意的笑了聲,又聽沈雁書冷淡的說:「今天升旗的時候。」她近視,沒看清臉,但聽那人的語氣就跟面前這個一樣的……不要臉。
「操——誒,這就是和精神小伙說話的態度?」江梓氣笑了。
「那要什麼態度。」沈雁書冷淡的說,「我不是好人,我們班的人也都怕我。」
江梓頗有興緻的問了句:「怕你什麼?」
沈雁書答:「多了去了。」
江梓勾唇輕笑:「比如?」
「比如我會把蟲和死耗子塞到他們書包里,會把泡泡糖黏在他們桌底下,我會把紅墨水潑到他們的凳子上……」
「巧了么這不是。」江梓又是一陣輕笑,頓了兩秒說,「我也不是好人。」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自帶的厭世。
沈雁書又哦了一聲,江梓拿她沒辦法了。
剛開始江梓還不信,到後來偶然路過他們班的時候,才看見沈雁書單人單桌,坐在衛生角那裡,周邊沒有一個人。
她的書桌破破爛爛,書本沒有一本完好的。
江梓鬼使神差的拐進了他們班,一腳把旁邊的凳子踢了過去,坐在她桌前,班上的人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你就坐這兒?」江梓抬眼掃了一眼他們班的人,「為什麼?」
沈雁書繼續做手上的事情,沒抬頭也沒回答。
「老子問你話呢,聾了?」江梓被氣笑了,一隻手奪過她手裡的本子,「你為什麼坐這兒?」
沈雁書拿起桌上的眼鏡:「自己搬的。」
江梓得到回答,才把眼睛轉移到她手裡的眼鏡上,眼鏡邊緣已經變形了,鏡片也被摔壞了。
「快上課了。」沈雁書提醒道。
「你近視?」江梓充耳不聞,坐在凳子上沒打算起來,被佔用凳子的那個人不知所措,只好站在原地等著。
江梓又問:「近視多少度?」
沈雁書簡單修了一下眼鏡戴上,抬頭才看清楚面前的人:「左眼一千,右眼八百。」
江梓狹長的柳葉眼閃過一絲驚訝:「這他媽能看清路?」
沈雁書再次冷漠的提醒:「上課了。」
「行吧。」江梓拍拍屁股,熱鬧看完了也該走了。
沈雁書側頭看著他囂張的背影,唇抿成一條直線,靜靜的聽著上課鈴聲響,這時旁邊有陣風從旁邊開著的門吹了進來,她的一頭又丑又土的短髮隨著清風輕輕拂動,加上她淡白的唇和眼角的淤青,有種異樣的美感。
放學時,有人送過來一副眼鏡,沈雁書看也沒看一眼就扔在了旁邊。
「沈雁書,你他媽有病啊。」
聞言,她沒理會,只是皺眉收拾東西,那個男生一大腿的粉筆灰,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桌子大聲道:「你在我桌子底下抹了粉筆灰?」
沈雁書沒答,認真的收拾自己的書本,眼尾掃了他一眼。
「什麼毛病啊?」
「就是就是,至少要給人家道歉啊。」
「就她那渣爹能教出什麼樣的孩子?」
「還是算了吧,就她爹那副德行,你還指望她沈雁書是什麼好人?」
說話間,一塊橡皮擦倏一下飛了過去,砸中那個女生的額頭,沈雁書冷笑一聲搭上書包就出了教室後門。
「你他媽……」
「我他媽不是好人。」沈雁書站在門口,看著憤起的一群人,「所以,別惹我。」
透過兩扇大窗戶,能清楚的看見沈雁書的臉頰很瘦,眼底的眸光很暗淡,十分冷漠,鼻樑上有個很淺的窩,應該是長期戴度數較大的眼鏡導致。
好不容易走到家門口,沈雁書取下腕上的鑰匙開了門,家裡很簡單的陳設,一張破舊的沙發上躺著一個男人,滿嘴的胡茬,底下還有一攤污穢物,沈雁書微微皺眉,徑直走進自己的屋子。
「你他娘的沒看見老子是不是?」
她加快了步伐,男人從沙發上騰起,抓住她的短髮把她甩到牆上,就開始了這些天來的不知道第幾頓拳打腳踢。
「傻逼。」沈雁書腦袋一陣暈眩,從嘴裡擠出這兩個字,轉身一把抓起角落裡的掃帚。
「敢這樣罵你老子?」
沈雁書拿著自己手裡的棍子使勁揮著,倔強的眼神滿是排斥與厭惡:「你不配。」
男人一把抓住沈雁書手裡的掃帚,另一隻手抓住她的短髮,將棍子一下一下猛敲在她的身上,扯得她的頭皮生疼,男人問:「沈醉寄過來的錢在哪裡?拿出來給老子。」
沈雁書攥緊拳頭,下意識的咬牙,很久后吃不住力抱著頭蹲在地上,屋內傳來小聲的啜泣與喊叫:「雁書……別打了,別打雁書……」
「給老子閉嘴,叫的老子煩。」男人舉起棍子指著屋內的女人。
「雁書,你把你哥哥寄過來的錢給他吧。」
沈雁書抱著自己的腦袋,棍子一下子敲到她的手肘,瞬間一陣麻痛襲來,她感覺骨頭都要斷了。
那間房門虛掩著,床上的女人蠕動著想要下床。
「我……沒錢。」沈雁書麻木的看向遠處,背部手臂連著一陣劇痛,男人的捶打還沒停,一下一下似乎沒留力氣。
男人就像是在敲一塊木頭一樣無情。
「別打了,這樣打下去會死人的。」女人翻身滾到地上,嘶聲力竭的吼道,淚珠連串的滑落到地板上,「錢,你不就是想要錢嘛。錢在雁書房間都抽屜里,密碼是她的生日。」
近視度數別杠,我遇到過這種情況的人。鏡片很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