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賴不掉
只是，不管應氏怎麼嚎叫，姜大丫是姜家抱養過來的女兒，叫了他們這麼多年的爹娘，就是他們老薑家的閨女，根本就賴不掉！
上溪村的里正也過來了，他早早的就聽到了消息，只不過是要看看姜家的反應罷了。村子里所有人都認為姜家是和善之家，除了應氏這個火辣刁蠻的兒媳婦子太蠻橫了！只是他始終覺得，老薑家的貓膩兒多的是！
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看看老薑家的人到底怎麼樣，要真是那種霍亂的！直接趕出村子去！
看了一遍卻是越發感覺姜家小女兒姜小右不同尋常，就光那氣質，就不像是農家村的閨女，心下暗暗點了頭便趕緊湊過來。
有條不穩的將劉管事請到自己家裡去商量，這件事棘手又難辦，但他身為一村的里正，也不能就這麼置之事外，要是不管不問肯定是不行的。
這件事情不光是劉家的問題，那翡翠玉頭面是胡家給劉家的定親禮，聽說是胡家祖上傳下來的，是要傳給未來兒媳婦的。
結果這玉頭面碎了，說不定胡家一生氣，這門親事就作廢了，那劉家三小姐以後要是想說親也就難了。
恰好這時候胡家的當家人帶著二公子過來了，同來的還有劉家的當家人，幾人一碰面，里正就有些頭大了。
這一個個都是大人物，他稍微伺候不周，就得罪了人！
那邊還在老薑家門口看戲的眾人也都勸姜家一眾人，這一百兩銀子勢必要還上的，躲也躲不了，還是趕緊著看看家裡的祖宅，田地都整理整理，該賣的就賣了吧！好歹也能救救急。
之前那劉管事也說了的，還不上是要把姜家兒女都送去那腌臢地界的！雖說不至於永遠見不到兒女，雖說還能回來，但這一生都毀了啊！
姜老漢仰天長嘯一聲：「家門不幸啊！」氣不過，隨即伸手就要打姜小右。
應氏一看連忙將姜小右護在身後：「公公這是要幹嘛？又不是小右惹下的禍事！都這種時候了還要打小右？她剛從河裡救回一條命，公公這是想要打死我家小右不成？！」
周圍人也都勸：「是啊！孩子還這麼小，你就算打死她也解決不了現在的事情啊！還是趕緊著，找人賣地吧！」
姜老漢鐵青著臉，死死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打死都不能賣地！堅決不能賣地！」
說著，眼神陰翳的轉向姜來子，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味：「你要是敢把地賣了，我就活生生抽了你的筋！」
「嘶……」
周圍人都倒吸著冷氣往後躲，卻也沒有過多感覺，都認為姜老漢這是氣頭上的話。
應氏也不同意賣地，這一家子老小還要活命呢，賣了地吃啥！
林氏想要把姜小右送出去賣了，說是姜小右長得皮相好，賣去大戶人家做丫鬟，肯定也能賣些錢，若是還不夠，再賣了姜小左，正好，兩兄妹在一起也有個幫襯。
賣兩個人也比賣一家子兒女要好的多。
應氏一聽，直接不幹了，憑什麼別人闖下的禍，欠下的債，要自己的兒女去填補，直接拽著姜大丫的胳膊，說是誰惹下的誰去還！賣了姜大丫！
姜大丫被應氏拉扯的險些摔倒，柔柔弱弱的身子屈膝彎在地上，眼淚嘩嘩的流：「我……我不活了啊！所有人都欺負我！明明就是小右打壞的！憑什麼要賴在我身上，還要我去賣身給她們還債！憑什麼！小右都已經嚇得要投河自盡了，還是我把她救上來！早知道這樣我就不應該顧及姐妹情把小右救上來！」
姜小右眸光凌厲，看著這個自說自話的女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我自己要投河的？」
「對！我當大姐的可憐你，覺得事情怎麼樣也不用去死的地步啊！拼了命的要救你上來，你在水裡撲騰著，自己要尋死還要拉扯著我也下河，哪怕這樣我都沒放棄要救你，你最後爬上岸還是我把你救上來的！你憑什麼還要誣賴我！」
「小右！你要是看我不順眼你就直說，我哪裡做的不好你跟我說，我改了就是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能還推到我身上！」
姜小右眼神微眯，鼻間不輕易輕嗤一聲，眸光中滿是鄙夷厭惡：「你確定我是自己投河的，不是被人推下去的？嗯？」
這話一出，姜大丫的面色猛然僵住了。應氏幾個也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姜小右。
猛地，應氏一下子嚎嚷起來：「小右你說啥？！你是被推下去的？！是不是這個小賤人推你下去的！」
姜大丫一愣，猛地爬起來，慌亂的跑到林氏的身後，尖叫著：「你胡說！你胡說！根本就不是我推她下去的！是她自己覺得惹禍了無顏面對家人自己跳下去的！」
林氏和姜老漢整個愣住了，這這這，大丫怎麼會推小右下河呢？
只是姜大丫的舉動分明就是心虛了。
林氏眼神幽怨的轉了轉，不管是不是姜大丫推姜小右下河的，這個罪名也是絕對不能認下的！
正想著，林氏直接以護犢子的姿態，將姜大丫護在身後，保護起來：「姜小右，你胡咧咧什麼！別以為這樣我就會認為打碎翡翠玉頭面的不是你！」
周圍看好戲的村民卻都不這麼認為，剛剛劉家的人都說了打碎玉頭面的就是姜大丫，只是姜大丫打死都不認罪罷了，現在姜大丫又是一副嚇到了的心虛模樣。
說不定，姜小右掉下河真的是姜大丫乾的！然後姜大丫就把責任都推到姜小右身上，把自己摘出來，來一個死無對證！
她也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那些又腦子比較聰明的人暗暗看著，越發覺得老薑家的戲演的好看了些！
一個比一個的心眼多！一個比一個的心狠手辣！
姜大丫也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些過了頭，看著眾人都以奇怪的眼光看著她，頓時間心跳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