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真正的「貢品」

第110章真正的「貢品」

喧鬧的場景，瞬間變得安靜。

不知為何，那些金色的火焰均變化出了大大小小的尖瞳，均死死地盯著李紙。

彷彿他身上，有著什麼致命的吸引力一般。

一團距離較近的火團，率先忍耐不住急竄著撲來。

李紙此時狀態極差，他腦袋脹痛、精神恍惚，只覺得自己與外在的世界，仿若隔著一層厚厚的膜。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團火焰撲來，卻只能後知後覺、反應極慢地喚起了虛幻的書冊，然而…

這是…至陰至陽之力的妙用嗎？

難道是，符籙術中傳說的生命賦予之術？催靈醒魂之術？？

不、不對…這種感覺分明就像是…

那對金色的眼眸，如同明暗不定的焰火，亦像是吸引魚兒的餌料，引得所有金陽真火情不自禁地襲擊而來。

那是獨立於符籙術式之外的另一套體系，雖未特意專研，但由於輪迴多世，李紙亦算是涉獵不淺。

李紙一愣，這才注意到自己的眉心的異樣，他對著自己施展出探測記錄的符術，終於看到了自己噁心的那顆，滴溜溜亂轉的血色眼眸！

怎麼回事？？

這是…什麼？！

——至陰至陽之力孕育而孵化的生靈？

對方彷彿變得混亂起來，原本已逐漸理順的交流，又變得不可辨別。

那血光照在那撲來的金色火球上，竟然如同催化劑般，極短的瞬間，使其漲大、分裂、變換數種顏色、細小的肢體肉塊長出，而後——

他一隻手伸起，想要撫摸一下自己額頭上的血色眼眸，卻是被它抗拒地挪開躲過。

——你或許才是…我真正要準備的「貢品」。

李墨裂開嘴，那張原本陰沉的臉露出洒脫地笑容。

…

何為祭式？

他於其威勢仿若要滅世的天火中，拖著沉重的身軀，在滋生與隕滅中漫步而行。

再迅速地形態崩塌，化為了黑色的灰燼。

不可說可惡能什麼東種亂西我才東不是那西別%&*#￥%*…

「不是…我方才只是想提醒你…」

那笑容，竟然與上一世那個高大陽光的二兄長，重歸一致。

「不若，還該是叫，霍亂災變之瞳。」

李墨瞪大了眼睛，忍不出爆出一粗口。

直至約莫半刻鐘后，李紙走到了靠近雲海的邊緣，這劍海頂部李家附近的金陽真火，才徹底得被消滅一空，均是被那血瞳發出的血光所照射，而異化崩滅。

幾簇雜草聯結成一團，演化出枯黃色的破碎腰肢；

堅硬的石板軟化如水，重組為猙獰嚎叫著的頭顱。

據說其最早的源頭，來自於超遠古代的大巫，是為了供奉討好神祇所研究的——

她那被白布所緊緊包裹著、齊根而斷的右臂斷肢，其實早已滲透出斑駁血跡，劇烈的疼痛令她經受不住地齜牙咧嘴著。

方才她的右臂亦沾染上一抹長著尖瞳的金陽真火，幸得她性情果斷，立即用劍切下了自己的手臂，這才避免了如同其他人般被這火焰由體內竄入，進而使之爆體而亡的危險。

那隻血色的眼眸逐漸展露出疑惑的情緒。

？？？

然而…

所有的金色焰火，此時卻不知為何，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剛出現的李紙那邊。

李紙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察覺到了那能力的本質。

他眉頭一皺，準備將書側中隱隱待發的殺傷崩滅的符籙術式組，替換為了治癒降溫的組合。

話說另一邊，李紙雖然被瘋了般的金焰所包圍著，其場面，竟有些像是眾火撲飛蛾。

已經來不及了。

生……靈，是么什？

李紙像是古籍中掌管天下火焰的祝融古神。

——你是妲己之瞳的產物，但你卻不是是陰陽之力的化身，而是受陰陽之力勾引之物。

「生命之眼吧？」

我是…我是…

祭祀之術。

然而那些金焰，要麼受到血光的照射，迅速滋生崩滅，要麼被異變的自然花草樹木土石，所遮擋保護住。

「無事…不過是一隻手臂嗎？算不得什麼大事。」

祭式。

「竟然能給予死物以異化煥發生機之力…」

他與心中淡淡地對著那對血瞳說道：

——我已想明白你是什麼東西了。

而一旁的李母，早已抱著女兒的身體淚流滿面，心疼不已。

李紙看著除了李墨李父李母三人外，均已遇難的凄慘李家。

——這眼睛便是你？！

不可能！我不可能貢品！

一步，是腐化、凋零、霍亂、崩滅。

原先搖搖欲墜勉力施展著遺仙法相護衛李父李母的李墨，終於稍稍能喘息了幾口氣。

它於李紙的心中嘶吼著：

——你之施法原理，分明是古代祭祀之術的那套框架。

那並非依靠個體的靈力，而是依靠特定的儀式祭典，來使得古神之力降臨的技藝。

李紙還待再問，只是此時卻是有更多大大小小的金焰，按捺不住自各種角落處，從李紙視野的盲區襲擊而來。

那對血瞳死死地張大了眼睛，彷彿是受到了什麼衝擊般。

我是什麼我什是么什麼我是我是？？？

李紙卻是沒有理會又變得混亂的血瞳意念，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冷嘲，喃喃自語著：

——你是什麼東西？！

一步，是生機、膨脹、誕延、分裂。

然而此時，他身旁卻是有一道清雅高貴的聲音突然響起：

彷彿像是…彷彿像是有一股天意，在護佑著李紙，不令他受襲。

「***」

李紙在那些活體化的死物身上嗎，似乎感受到了一絲與自己眼眸中的至陰至陽之力，所極相似的氣息。

乾枯的泥土忽然膨脹，長出布滿黑斑的粗壯胳膊；

「阿墨墨…」

其身後，李父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女兒的斷臂，有些欲言又止，

「簡直是生命的奇迹，不如暫時就喚你叫——」

李紙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他於心中對著那道囈語說道。

李父嘆了口氣，猶豫地開口說道，

「其實你先前，完全可以只切一隻手掌的。」

我靈是生？

然而此時，他額心大的那顆滴溜溜亂轉的血瞳，卻是發出了耀眼的血光。

他身旁的死物，竟然都如同被強行注入了生命般，扭曲著「身體」主動護佑在李紙的周圍，將他牢牢的擋住。

此時，仿若是被那些細小的金焰帶動了般，更多虎視眈眈的金色焰火，揮舞著觸手般的焰尾，仿若瘋魔般地朝著那大抵白髮的少年撲來。

目標自然是自己。

「你的手臂…」

那名本該待在不周宮的女帝，她竟然身著華貴的衣裳，不知何時已靜立於一旁，淡然地朝著李紙。

其額頭眉心處，亦有著一顆——

滴溜溜在亂轉著的血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