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需要自己
所以現如今,不管境況多艱難,不管大表姑她們作多大的妖,楊春燕都選擇隱忍不發,等著霍衍深回來,兩個人商量到底該如何解決。
另外一邊,歐陽誅坐在搖椅上,默默看著面前的霍衍深,在自己面前來來回回地走動著。
在第二十個來回的時候,歐陽誅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發酸發澀的眼睛,開口求饒:
「我說衍深兄,算我歐陽誅今日求求你了成不成?你快坐下吧,我這眼睛都快要被你給晃瞎了!」
霍衍深的臉色可沒有那麼好看,他扭頭看了一眼歐陽誅,冷冷開口:
「我沒歐陽公子那麼大的閑心,整日在這裡吃酒作樂!我娘子一個人在家,外有鋪子里的事情,內有居心叵測的親戚在為難著,她一個人如何應付的過來?」
說到這裡,霍衍深就恨不得此時此刻自己能長出一對翅膀來,立刻飛回楊春燕的身邊。
歐陽誅起身,替霍衍深倒了一杯清火茶,拉著霍衍深就坐下:
「不急不急,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做住了!」
霍衍深瞪了歐陽誅一眼,把手中的清火茶一飲而盡,杯子被他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歐陽誅縮了縮脖子,接著開口說道:
「若不讓你娘子處境艱難些,她又怎麼會察覺到,自己離不開你?你就聽我的衍深兄,再等等,再等等……」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我娘子受的辛苦,卻是實打實的!」
霍衍深眉頭緊鎖,他現在無比的糾結,一方面,他希望聽到唐婉傳消息過來,說楊春燕是如何需要他這個做郎君的在身邊。
另一方面,霍衍深的心中又愧疚的很,只是為了驗證一下自己在楊春燕心中的位置,霍衍深就這樣把楊春燕丟在家裡面不管,實在是不厚道。
「不成不成!今日我一定要回家,我娘最近對娘子有些頗多的怨言,又有個愛挑事的大表姑,我娘子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霍衍深越想心裏面就越是難受,他猛的一下子從凳子上站起來,朝著門口走過去。
「別別別!衍深兄你怎麼還說風就是雨呢!」
歐陽誅見霍衍深這一次像是動真格的了,他連忙起身,伸出手,死死地拽住霍衍深:
「衍深兄你可不能意氣行事啊,若是你這個時候回去了,我們這場計劃沒有結果暫且不說,若是讓你娘子知道了實情,你娘子肯定會生氣的!」
歐陽誅的話,霍衍深此時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他不顧歐陽誅的拉扯,打開房門,迎面便碰上了客棧裡面的夥計。
夥計看到這兩個大男人拉扯的面紅耳赤的模樣,微微愣住,一時間竟然把自己要說的話給忘記了。
見有外人,霍衍深也就稍微收斂了一些,他輕咳一聲,甩開歐陽誅的手,走到一邊,沉默不語。
歐陽誅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因為拉扯而變得有些凌亂的頭髮,開口問道:
「什麼事?」
夥計在聽到歐陽誅的聲音后,立刻反應了過來,連忙把自己手中的信件雙手奉上:
「歐陽公子,剛才驛站的人過來送信,說是給您的。」
「嗯。」歐陽誅接過了信,把夥計給打發了出去,轉身,霍衍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身後。
歐陽誅被嚇了一大跳,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衍深兄,你這是要把我嚇死啊。」
「來信了?可是唐婉小姐來的信?信里說了些什麼?」
歐陽誅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剛才不是還要走嗎?怎麼這個時候還有閒情逸緻管這封信裡面寫的什麼?」
霍衍深冷冷地看著歐陽誅,歐陽誅被霍衍深看的渾身發毛,他縮了縮脖子,連忙把信給打開。
「是唐婉妹妹來的信。」歐陽誅笑了笑,有幾天沒跟唐婉來信了,歐陽誅很沒有出息地把信放在自己鼻子前問了問,一本滿足地開口:
「上面還有唐婉妹妹的香味。」
霍衍深很是嫌棄地瞥了歐陽誅一眼,二話不說就把信給拿了過來。
他才不關心什麼香氣不香氣的,霍衍深只想知道唐婉有沒有說楊春燕的事情。
皺著眉頭把信快速看完,霍衍深的臉色更難看了一些。
歐陽誅在一旁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
「衍深兄,你說你家霍老太太,到底是怎麼想的,霍家鋪子可是你實打實建立起來的,這幾年來辛苦經營,才有了今日這樣的狀況,霍老太太為什麼非要把巧兒這個什麼都不會的人給塞進去呢?」
霍衍深瞥了歐陽誅一眼,歐陽誅連忙開口解釋:「我沒有不尊重霍老太太的意思,就是有些猜不透這些老人家的心思,我這不問你呢嗎?」
「娘心軟,況且她年紀大了,歸鄉的心思也就越來越重,大表姑一家是從老家裡過來的,娘當然會厚待她們,求一個在老家裡面的好名聲。」
霍衍深收回自己的目光,開口淡淡說道。
「若是你那大表姑一家是個知恩圖報的,那霍老太太的心愿自然也就能夠實現。可是你那大表姑一家,就是一家子的白眼狼,她們的要求只會越來越高,等到哪天霍老太太辦不成不答應的時候,她們一家鐵定翻臉!」
歐陽誅冷笑了一聲,惡狠狠地說道。這種人歐陽誅見得多了,他家裡面的那幾個叔叔就是如此。
「唐婉小姐在信裡面說,巧兒這幾日跟在娘子身後,雖沒什麼用處,但總是比上一次好一些,沒給我娘子惹大麻煩。」
霍衍深說到這裡,又不放心地把信件重新看了一遍,唯恐自己落下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想來你大娘子,在家裡面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的。我倒是不擔心那個什麼大表姑,我是擔心霍老太太,她別……」
歐陽誅看著窗外,幽幽開口。
「這也是我一直都在擔心的,娘子她善良孝順,她一定不會衝撞我娘,可……」
霍衍深開始左右為難了起來,為什麼楊春燕就是不在信裡面說盼望著自己回去需要自己之類的話呢?
「要我說啊,你的脾氣已經是我見過的倔的了,你家那個大娘子,更是倔的很!」
歐陽誅搖了搖頭,無奈地開口說道。還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鄆縣的清晨,街上的家家戶戶也很少有打開門走動的。巧兒跟在楊春燕的身後,哈切連天。
楊春燕看著巧兒一臉疲憊的模樣,心裡暗暗樂呵著。
不是要跟在自己身後,學一些管理鋪子的本事嗎?既然話都這麼說了,那楊春燕當然要照做。
雖說自己不能衝撞霍母惹霍母生氣,但是面對大表姑還有巧兒的別有用心,楊春燕也是不可能玩逆來順受那一套。
「巧兒,你精神些,最近年底了,鋪子里的生意異常火爆了些,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鋪子里看著。」
巧兒心中有苦難言,面對精明強幹的楊春燕,巧兒還是有些害怕的。
「好的嫂子,我……我記下了。」
「嗯,記下就好。」楊春燕看著巧兒走個路都恨不得睡著的模樣,努力憋笑,接著開口:
「下午的時候你別忘了,去西邊的張家鋪子里,拿一些我前幾天定好的絲綢,那些可都是上好的料子,是有個客人托我幫她定下的,你可千萬別給弄髒弄壞了知道了嗎?」
「啊?」巧兒一聽到這句話,頓時精神了不少:
「張、張家鋪子……那可是好遠呢?嫂嫂,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排馬車還有馬車夫。」
聽到巧兒這句話,楊春燕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放聲大笑了起來。
這笑聲讓巧兒有些摸不到頭腦,她獃獃地站在楊春燕的面前,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傻巧兒,你可想的也太美滋滋了,這個緊要關頭,家裡面僅剩下的一輛馬車,我也讓人跑到外地去進貨了,哪裡還有什麼勞什子馬車?」
楊春燕嘴角勾了勾,眼底一閃而過的就只剩下得意:
「你呀,還是自己一個人走路去的好,反正那客人也是明天早上才過來拿絲綢,你有一下午的時間走路呢。」
說完,楊春燕還裝作無比慈祥地拍了拍巧兒的手,笑的很是溫柔可親。
可巧兒卻如同被人當頭一棒似的,愣了一會子,直到楊春燕轉身離開了,巧兒才算是反應了過來。
那麼遠的地方,竟然要讓她走著過去?
這時,一陣冷風吹過來,正好鑽進了巧兒的脖子里,巧兒渾身上下頓時起了一層疙瘩,她縮了縮脖子,連忙跟了上去。
冬日的天空總是暗的讓人有點錯不及防,就在楊春燕算準時間準備開始喊一家人吃晚飯的時候,巧兒拖鞋疲倦的身子,緩緩踏進了霍家的大門。
早已經開始著急的大表姑看到自己閨女回來了以後,連忙迎接了上去,她火急火燎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開口問道:
「巧兒,你怎麼那麼晚才回來?」
巧兒默默嘆了一口氣:「娘,我去張家鋪子做事情去了,現如今我累的很,你先讓我坐下再說。」
大表姑點了點頭,連忙拉著巧兒坐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