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貢銀

第十七章 貢銀

兩個健碩的侍衛並不在乎殿內的眾位嬪妃,毫不猶豫的便將黎貴人硬生生的按了下去。

黎貴人這般嬌弱的宮中女子,哪有力氣,當即「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沁妃娘娘是想對我動用私刑嗎?」黎貴人直愣愣的看著沁妃,眉宇之中帶著幾分嘲諷。

沁妃輕笑的,素手執著簪子輕輕的撥弄著香料。半響她才嗤笑道:「本宮若是親手收拾了你,可不是髒了本宮自己的手!」

「你……」黎貴人恨不得立刻掙脫了兩個侍衛的挾制,直接上去狠狠的給沁妃一耳光,竟然這般的侮辱她!

流螢轉過頭去瞧了一眼馨妃,她認識平日淡淡的樣子。好似這殿內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流螢不由的生出一股這人深不可測的感覺來。

「黎貴人,怎麼這麼的不懂規矩。」沁妃忽的斂去了臉上的笑容,「本宮也是你可以直呼的嗎?」

惠貴人立刻明了沁妃的意思,幫腔道:「黎姐姐她未免太不懂事了。」

「今日叫我們來究竟是為了什麼?」馨妃忽的開口道,眉目之間隱隱帶著幾分不耐煩,「太後娘娘許是要叫本宮去禮佛了,若是沒什麼事,本宮就先行告退了。」

惠貴人聽此臉色一邊,卻不見絲毫的慍怒。反倒多了幾分諂媚,「馨姐姐莫急,今日我找各位姐妹來,自然是因為你們。」

「哦?」栗貴人輕輕的拍了拍袖子,「為了我們是何意?」

惠貴人眼眸之中掃過一絲狡黠,「太后的壽辰就快到了,可是皇上初上任。國庫空虛,哪裡來的錢給太后辦宴席。」

「國庫空虛,也不能叫太后的壽宴草草了事吧。」栗貴人淡淡的道,「左右來說,這事終究是皇後娘娘的事,和我們有什麼干係。」

沁妃冷笑一聲,口中不由的帶上了幾分嘲諷,「怪不得妹妹進宮好些年了,還是個貴人。皇後娘娘同皇上說了一個好法子,各位可是要聽聽。」

栗貴人瞧了一眼沁妃娘娘,見著那被人死死的按在地上的黎貴人,到底還沒有有開口。

「沁妃姐姐要說便說,莫要再賣關子了。」另一嬪妃接著道。

流螢不免也生出幾分好奇來,眼神不由的落到了沁妃的身上。

「說起這國庫空虛,向來都是要後宮消減開銷。」沁妃幽幽的道,「可是咱們的皇後娘娘卻是不一般,皇後娘娘可是要咱們在座的姐妹,各個掏銀兩出來給太後娘娘辦壽辰。」

眾人一聽,皆是一驚。唯有馨妃娘娘任由一臉淡淡的,叫人瞧不出她心中的想法。

在座的格外嬪妃之中,身份最高的自然是馨妃娘娘。沁妃說罷眼神便落到了馨妃身上,「姐姐,這皇後娘娘家大業大,幾十萬兩銀子倒也不算什麼。可是這幾十萬兩銀子落到我們頭上,可不是一件小事。」

馨妃向來明白,知道她話語之中的意思,端起身前的茶杯,慢悠悠的飲了一口才道:「皇後娘娘自有她的打算。」

「罷了,馨姐姐入宮多年。幾十萬兩銀子自然算不得什麼,可是我們這些小嬪妃,怕是傾家蕩產都給不出來。」栗貴人冷聲冷氣的道。

這殿中的人,大多都是家大業大之人。唯有栗貴人是從荊州那小地方來的,幾十萬兩銀子於她來說,委實有些困難了。

流螢輕輕的敲打著杯壁,微微垂眸。幾十萬兩銀子,將軍府自然是出的起的,可是她只不過是於鏡心的替身而已,將軍府會答應嗎?

再而言這確實不是一筆小錢。

馨妃輕飄飄的瞧了栗貴人一人,「皇後娘娘既是還沒開口,我們何必妄加猜測。」

「馨姐姐可是不信我們?」惠貴人忙道,忽的眼眉之間掃過一絲得意,「這話可是皇上親口告訴妹妹我的,馨姐姐不信我,也得相信皇上的金口玉言啊。」

流螢見著一個個都逼著馨妃開口,不由的心中生出幾分憤憤不平,正欲開口卻被一旁的白芷攔了下來。

「這事,本宮自然會去找皇上求個准信兒。」馨妃端起茶杯淺淺的酌了一口,眉眼之間全無急色,任是一貫的清冷端莊,「皇上既是還沒下聖旨,這件事想來還沒定下來。」

沁妃微微皺眉,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急色,「馨妃姐姐怕是口頭答應的好,身後自然有鎮國公大人,哪裡管的了我們的死活。」

「沁妃若是不信本宮,本宮也無話可說。」馨妃緩緩起身,「太後娘娘許是要尋本宮了,本宮便先行告退了。」

說罷馨妃蓮步輕移,款款的走了出去。再不看殿中之人的臉色如何,流螢見此忙道:「各位姐姐,我正巧也有事。」

兩步三步便跟上了馨妃。

唯獨剩下惠貴人和沁妃兩人面面相覷,幾人見此知道此事已然沒有轉圜之地了,索性都一一告退了。

「本宮就說那馨妃定然不會出手相助,你當時信誓旦旦,如今可瞧好了。」沁妃冷聲道,說罷還覺得不解氣,直接將手中的玉瓷杯扔了出去,碎了一地。

惠貴人眼瞧著那地上的玉瓷杯只覺得心裡一痛,「平日里馨妃一副菩薩像,誰知她竟是這般的人。」

沁妃嘆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的瞧著她,「你這般愚笨,若不是靠著你爹爹,你怎麼能坐上貴人的位置。」

惠貴人眼眸一黯,她自是姿色比不上沁妃、馨妃。可是到底有一顆玲瓏心,皇上常說她心思通透,怎的就及不上沁妃了。

「你告訴我,皇上當真是這般說的嗎?」沁妃眉頭微微皺起,馨妃的話不無道理。宮中的嬪妃年年自然有賞賜,可是那些個東西只能擺著好看,誰也不敢拿出去當了,左右都是沒有多少積蓄的。

惠貴人點頭如搗蒜,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不似作假,「皇上的話,我怎麼會忘記,一字一句皆是放在心裡了。」

沁妃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心中免不得生出幾分厭惡來,「這件事,你且莫要和別人提起了,那幾個嬪妃本宮自會打點。這件事本宮再去查查,其中定有些蹊蹺。」

且說流螢一出宮門便被那馨妃身邊的丫鬟白芷冷眼嘲諷了一句,「心嬪娘娘左右說來也是個娘娘,可是在宮裡的身份也不見比得上皇後身邊的宮女。」

流螢微微一怔,眼眸之中帶上了幾分迷茫。

「我們娘娘自打進宮以來,就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白芷瞧了一眼四周,見是沒有人才繼續道,「心嬪娘娘想要高攀我們娘娘,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莫要自己一身臟還抹了我們娘娘一身。」

紫蘭聽此立刻有些氣不過了,厲聲道:「說來你也不過是個丫鬟,憑什麼這般說我主子。」

流螢瞧著馨妃本是有幾分感激,見著馨妃一言不發。

只好輕聲制止了紫蘭,「沁妃娘娘,臣妾有些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

說罷流螢轉身便走了,唯獨留下一抹淺色的身影,逃得比貓兒還要快,哪裡像個身體不適的人。

馨妃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恍若千樹萬樹梨花開。忽而一陣清風,萬千花瓣凋零,尤其動人。

「如今宮裡各個娘娘都恨著她呢,這個時候來巴結娘娘,也不知是安的什麼心。」白芷頗為不屑瞧著流螢的背影,嗤笑道,「真以為皇上逗弄逗弄她就是真的寵她了。」

馨妃輕飄飄的瞧了一眼白芷,「你這丫頭,委實有些話多了。莫不是也該讓你進那宗人府里去待上一段時間,才能叫你知道應當如何。」

「娘娘,奴婢說的一切都是為了您好呀。」白芷嘟著一張嘴,眼眸中流露出幾分委屈,「娘娘,我知道你心善,可是那心嬪如今就是人見人嫌,娘娘沾上她了指不定什麼時候才能扔掉呢。」

馨妃沉吟了好一會才道:「這件事不需你琢磨,本宮自然有打算。」

白芷這丫頭聰明確實聰明,只是未免眼界太低了。若是些小打小鬧倒也無傷大雅,若是碰上了大事,指不定要惹出些事來。

「馨妃娘娘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紫蘭憤憤不平的道,「左右不過是仗著皇上的寵愛,就由著她的丫鬟這般作踐娘娘。」

流螢亦是在氣頭上,宮中的女子都是踩低捧高之輩,她不是不清楚。只是原以為那馨妃會與其他人不同,原來左右還是一樣的人罷了。

前腳剛回明鏡宮,便下起了漫天大雪。流螢進了宮便將身上的披風解了,隨手扔給紫蘭。瞧見那書桌上還放著馨妃給的紙,兩行字在白紙上突兀的存在著。

「朔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流螢左右也瞧不明白,如今看來只覺得嘲諷。想來馨妃當時也不過是隨意寫下,偏生自己放在了心上罷了。

流螢一時氣不過,直接將那紙條取了過去。稍稍用力,一張白紙瞬間就化作了灰燼。宮中的女子便是這般了,唯獨只有她傻會將這一切當真。

「娘娘!」紫蘭瞧見她手心的一捧灰燼倒是嚇了一跳,臉都變得煞白。怎麼好生生一張紙,在娘娘手中也不過片刻的時間就化作了灰燼。

莫非自家主子是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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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皇妃朕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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