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招聘護院
小林蹲在湖畔，神情專註的盯著爐上的鐵壺，聽著水發出來的聲音，方得良久才問得那淡淡藥草香。
夜凌暄也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她的身後。
「小林，清兒的葯可好？」
小林聽見那熟悉的聲音，便知道是自家王爺來了，連忙轉身恭敬的回道：「水開了，可藥師說水開后需滅爐放置半刻之後在給小主端去。」
夜凌暄搖了搖頭，笑道：「傻丫頭，這是藥師怕燙了我家清兒，現在端進去便好，這雨都快要落了，快進屋吧！」
冷風應景的在這院心湖邊呼嘯而過，烏雲蓋過藍天也蓋過白日，小林提著壺進了屋裡，夜凌暄也跟著進去入座。
他的旁邊是正在對著銅鏡梳妝的宋清歌，小林依舊神情專註的認真濾著葯汁。
「你真的要去天涼？」
夜凌暄沒有答話，也不知如何答話，只是靜靜的點了點頭。
宋清歌側頭看著他，眼中藏著許多道不清的情緒。
窗外，一道雷鳴之聲忽然響徹。
「外面要變天了，非去不可嗎！」宋清歌問道。
夜凌暄冷酷表情，卻抿抿嘴說了四個字「非去不可。」
其實宋清歌早就做好了準備，按著他的性子，自然八匹馬也拉不回來的。
可當他將要離去的時候，忽然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到害怕，害怕沒有了依靠。
惶恐著他不在的日子會怎樣。
他的聲音是那麼溫柔，已沒了起初那般的偏見與傲慢，他的背影，伴隨著灰色的天，漸漸消失在那小從林的盡頭。
雨終究還是落了下來，雖然沒有前些天那般的暴雨，不過還是會給人一些悲傷的情境。
前些日子，宋清歌被刺殺的事情，術爾赤被刺殺的事情，這給夜凌暄敲響了警鐘，這天子腳下的陰暗之處有人在蠢蠢欲動了。
老管家領著中年漢子到了堂前，這老管家在長安街擺了六天告示才招來的一名護院。
招護院原本是一件簡單又平常的事情，可當告示上留筆的是燕王府，可還是掀起一番蜚語狂潮。
這天下人都知道，燕王夜凌暄是被卸了兵權之後，才被召回長安，與其說召回，不如說是被軟禁在了長安。
雖貴為天下戰神，卻敗給了自己，敗給了愚孝。
被先王留下的遺言，卸了兵家，自己的府邸也沒了往日的風光，不得有私兵，不得有客卿，不得與要臣來往，他就是一個被軟禁王爺。
不過就算這樣，也讓諸家忌憚不已，畢竟這戰神的稱號那可是從百萬人堆中殺出來。
所以這六天圍觀的人倒是不少，大家都挺好奇誰敢來接這告示。
第一天，只有圍觀的，卻並沒有來問的。
第二天，亦是一樣。
第三天，倒是來了一個從山裡來的漢子，老管家也沒說什麼廢話，直接拿出燕王的落日弓放在桌面之上。
老管家對著那山中漢子說道：「考核很簡單，將這弓拉滿即可。」
「嘶」倒是有眼尖的觀眾驚呼道：「這難道是燕王的御用弓？」
「這弓號稱要五百斤的力才拉的動啊！」
「五百斤，那不是起碼得上幽境才可以拉的動？」
看著周圍人驚呼的神情，這山中的漢子忽然覺得興奮，躍躍欲試，畢竟這可是他來城裡迎來出頭之日的第一天。
他仔細的探視著弓箭上的紋路，的確是一把上等的好弓：「不過才五百斤而已，洒家在山上可以經常搬著千斤的大石塊呢！」
「嘶，千斤吶！」
一旁眾人又被這山中漢子給微驚到了。
今天果然是沒有白來，能有千斤之力那八九不離十必然有上幽境的實力了，長安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這個境界之上實力的人展露身手了。
只見那漢子左手持弓，右手勾弦，馬步微張，手中的弓箭微微拉開了一些。
看著架勢，這漢子真有此等實力，這弓說不定真能給他拉滿。
老管家卻靜靜的注視著他，卻沒有與常人那般的激動，因為他知道，這弓是需要真靈才可以拉滿的。
弓箭在漢子的手中開始彎曲了起來，僅僅只拉動了一半，漢子卻再也無法拉下一絲一毫，他脹滿紅臉，他咬牙露汗，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這把弓箭，分明自己的力氣完全足夠拉個滿圓不在話下，怎麼會這樣！
熱心的觀眾總是見多識廣的，立馬就有人看出了端倪，人群傳來一個聲音：「這弓是要真靈催動的，得需要真靈境才可以拉的開！」
「原來如此。」諸多觀眾恍然大悟。
這山中的漢子，毅力還是值得稱讚的，硬是試到耗盡了力氣才罷手。
他失落的將弓箭放回了原地，低聲說道：「洒家拉不開。」
「無妨，無妨，你這實力當個護院還是綽綽有餘的，並不是咱王府不要你！」老管家苦笑著說道，「只是，咱燕王府情況特殊，若是沒有真靈境也是害了你的前程啊！我看你衣裳破舊，敢來我這接告示，自然是遇到困難，無奈之策，所以你拿著這些盤纏，緩和幾日，去別家再試試吧！」
山中漢子一愣，不過摸著總會發出響聲的肚子，還是接過了盤纏，他笑對著老管家說道：「謝謝老管家，我叫王柴要是將來有機會，我很願意入燕王府！」
說罷他便消失在擁簇的人群之後，可接下來的第四天，第五天依舊沒有人來。
兩天之後，王爺就要出征天涼了，這第六天可是最後一天了。
轉瞬即逝就到了第六天快要結尾，燕府招護院，彷彿就是一個笑話，傳遞在長安酒街巷口的飯後茶餘之中。
丞相李思對著杜長河笑道：「這燕王招護院就是個笑話，這天下誰人不知，敢做燕王的護院就是準備同杜親王公做對，那下場定然是極慘的！」
「呵呵！」杜長河笑而不語。
落日快要西下，這街上的人也都陸續散去，老管家也嘆了一口長氣，收起攤子準備回府了。
忽然有一個中年漢子走了過來，揭過了告示，他自信滿溢的說道：「這護院，我接了！」
老管家轉過頭，平靜的看著他：「你？」
他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對，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