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難纏
「我從一個小妾,搖身一變成了夜凌暄的側妃?」宋清歌現在已經變得魔怔了,滿腦子都是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她走到妝台彎腰不可思議的看著銅鏡中那張熟悉的臉,還是沒緩過神來。
這不是要亂了套了!
且不說慕容清什麼時候回來,以她對夜凌暄的了解程度,這個王爺在故事裡這麼招桃花,那身為他側妃的自己一定不知道成了多少姑娘眼裡的活靶子。
對了,那李慧茹不就是一個么?!
宋清歌開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如果她會武功,那麼現在一定麻利換上夜行衣逃跑。
但是她不能啊……
女人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癱在凳子上,心煩意亂得很,乾脆走到榻邊把自己往上一扔,隨手扯開旁邊的被子把自己從頭到腳蓋得嚴嚴實實,不想了,睡覺!
至於慕容清,明天再想方設法的打聽吧。
第二天一早,宋清歌頂著兩個大黑眼圈起了床,連婢女進來給她梳妝打扮的時候,女人都是呵欠連天的,夜凌暄走進她房門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情景。
相比宋清歌,他的精神就很足了。
「梳洗打扮一番,等會兒隨本王進宮。」
現在聽見夜凌暄的聲音,對宋清歌來說就像催命符一樣,她驚訝的看了一眼男人,不就是請道賜婚旨意嗎?本來就已經夠爆炸了,還要讓自己這個當事人旁觀?
「不……不用了吧。」她勉勉強強的笑,現在連說話都是忐忑不安,生怕什麼時候夜凌暄再說幾句能讓她下巴嚇到脫臼的話。
夜凌暄從昨晚開始就沒少見女人露出類似的表情,他卻從來都不買賬,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昨天在宴席上可是出盡了風頭,今日本王進宮請旨,如何能不帶著你呢?不過你也用不著在朝堂之上露面,當散散心好了。」
散心……皇宮那個鬼地方有什麼好散心的啊喂!
只是夜凌暄這個人一向說一不二,來告訴宋清歌這個也只是通知她一聲。
宋清歌無奈只得乖乖認命,梳洗打扮過後就到了府外,跟昨晚一樣同夜凌暄上了馬車坐好,雙手一直放在膝蓋那兒,似乎比從前還要規矩。
似乎是過了很久,久到宋清歌都覺得自己要變成殭屍的時候,還是夜凌暄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本王還沒問過你,你叫什麼名字?」
其實放在從前,夜凌暄是根本不在乎計劃里一個小小替身的名字的,世上女子千千萬,他沒有必要個個兒都在乎,更何況只是一顆棋子。
但是宋清歌……好像不一樣。
「小女叫宋清歌,不過是個平頭百姓罷了,王爺也應當很清楚,剩下的,還需要王爺您多多費心。」
夜凌暄閉上雙眼,頭靠在背案上,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宋清歌的話放在心上。
宋清歌見狀,也懶得搭理他,兀自看風景去了。
反正自己只是個替身,只要找到慕容清她就能回家,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到了宮門口,宋清歌跟夜凌暄還是裝成濃情蜜意的樣子,只是男人去上朝,而宋清歌自然就跟著大些的管事宮女去了後花園,百無聊賴的賞花去了。
只是就在宋清歌心不在焉的看花景的時候,面前卻忽然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術爾赤。
高大的男人發現了宋清歌,也並不打算視而不見,而是大喇喇的走過來直接攔住了她的去路,一口漢話似乎說的比昨天還要熟練:「姑娘這是準備去哪兒?」
宋清歌抬頭一看,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做足了姿態頷首淺笑垂眸行禮,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這個術爾赤讓人琢磨不透,一個夜凌暄就夠讓她頭疼了,這個男人……還是離遠些的好。
「妾身見過王子,您萬安。」宋清歌面對外人的時候,還是能夠做到面不改色的,「王爺剛剛去上朝了,他囑咐妾身在這裡賞花,等他罷朝回府再一道回去。」
「原來如此。」術爾赤摸了摸下巴,眼睛依舊未從宋清歌面上挪開,「本王也只是恰好路過,看見姑娘在這裡便過來問問——昨日姑娘一番言行,實在是讓本王受益匪淺啊……」
「王子所言,妾身實在受不起,不過鸚鵡學舌一般,這些話,可都是我家王爺所言。」
宋清歌這個時候絕對不居功自傲,她只想安安靜靜的當個小透明,怎麼麻煩事一樁接著一樁。
把昨日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靜待術爾赤的反應,今天若是不跟他周旋幾次,是絕對不可能讓自己走的。
術爾赤搖了搖頭,繼續玩味的看著她,那個眼神足夠讓人心裡發毛。他是不清楚中原人是不是都這麼表裡不一,但是這個女人,肯定要比她的長相精明得多。
「姑娘何必自謙?我長在異邦,不過也聽說你們中原女子是恪守女則女訓,好好相夫教子的。可姑娘伶牙俐齒能言善辯,如何看都不像一個會被暄王管的服服帖帖的人,如今他也不在此處監視你,你就跟本王說句實話又有何妨?」
宋清歌忍不住笑了一下。果然,西域王子比旁人都難纏得很;該好好想想,怎麼讓他打消疑心呢……
「在王子眼裡,什麼是實話,什麼又不是?妾身既然是暄王殿下的側妃,自然要以夫為天,我的意見便是他的意見,沒有什麼分別。王子又何必追問到底呢?」
「既然姑娘這麼說,那本王也實在是不願意強人所難,便算了吧。多有打擾,姑娘見諒。」
術爾赤雖然生的高大,可待人接物卻是十分有禮節的,只見他將手搭在另一邊肩膀上,照著異邦禮節向宋清歌拜別後,便準備離開。